直男室友總是偷偷喝我可樂 第33節
宋恬希想蹬蘇宴一腳,又覺得沒有必要引起對方的關注,原本宋恬希下定決心要從413立刻舍搬走的, 奈何李木齊說他們省隊的比賽安排日期得很近,說走就走, 而且這次的比賽關系到他和蘇宴能否順利晉級國家隊。 宋恬希打算還是等下個學期開學再搬。 宋恬希反復跟自己說,不要自作多情, 蘇宴不會因為你莫名其妙搬走就影響到比賽成績的。 但他還是住下來, 決定堅持完最后半個月。 于是宋恬希將塑料袋和pvc管子放地面,躡手躡腳邁開左腿, 先從蘇宴的膝蓋上空跨了那么一大步。 然后....... 然后蘇宴醒了,兩條腿并攏往起一抬,動作又快又猛,宋恬希猝不及防,立刻像被趕入羊圈的羔羊,沿著蘇宴的腿直接坐在對方的腹部,被硬邦邦的腹肌硌得生疼。 “你??!” 蘇宴掀開遮住臉的英語書,露出一抹睡眼惺忪的慵懶笑容,貪婪地抱緊宋恬希的腰,臉往對方的鎖骨間親密貼合,嘴唇尋著皮rou,嗡嗡嗡地往對方的心窩里吹氣。 “恬恬,英語學起來好苦?!壁s緊讓我聞聞你的味道,快用甜蜜魔法救救哥。 李木齊一把踢開英語書,不拜佛了,振臂大喊道,“wind blow blow, water cold cold, strong man go go, e bao no!!” 宋恬希被他平地炸雷般的怒吼震懾了,膜拜地稱贊了一聲,“木齊哥,你的英語水平真好!我都聽不懂 ?!?/br> “好個屁老子的!”蘇宴的臉還埋在世界上最柔軟的胸口間,貪婪嗅聞著平滑香軟的肌膚,“他說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李木齊,你的英語水平還能再通俗易懂點嗎?” 宋恬希確實有被李木齊笑到,慶幸古典舞系大一的時候,就讓所有人把英語三級修完了。 可蘇宴的親昵動作轉而令他不舒服極了,宋恬希悄無聲息用手隔開距離,使勁從蘇宴糾纏的雙臂間掙了出來,成功走進了小陽臺。 懷里落空的蘇宴心底多少有些古怪,之前宋恬希無論被他抱,或者被他親,都從沒講過一個不好,只是乖乖地更往他懷里鉆。 最近的宋恬希反應很平靜,無論自己如何親近,或者比以往更加黏著他。 宋恬??偸悄芑锪锏貜乃麘牙镒唛_,保持一個相對友好的距離。 李木齊發泄完憤懣的吶喊,手指搓起下巴上的小胡渣,認真打量宋恬希扔到地面的東西。 烏漆嘛黑一袋子,并不知道里面究竟裝著什么東西。 倒是蘇宴眼尖,瞅見落在地面的可樂瓶子。 恬恬之前常說自己是易胖體質,甜食基本上不敢多沾,即使是飲料也不敢多喝。 可樂最多喝三口,立刻得停下來,要不然忍不住了就一口悶一瓶,事后后悔到哭鼻子。 蘇宴并不太想讓宋恬希喝甜的,宋恬希的更衣柜隔間里其實偷偷放著一罐藥,每天都鬼鬼祟祟地吞幾顆。 蘇宴出于尊重的角度,從來沒有擅自去檢查過那瓶藥究竟是否治療二型糖尿病的二甲雙胍。 但他認真百度過二型糖尿病的病癥,最嚴重的情況會引發視網膜病變,導致失明或者腎臟衰竭。 蘇宴彎腰撿起那瓶明顯開蓋的可樂,擰開后直接往肚子里灌了半瓶。 李木齊因臨時抱佛腳學英語而模糊的眼睛,驟發出一道道激光! biubiubiu~ “宴神??!我記得你有潔癖的呀??!” “你說什么?我聽不見,”蘇宴舔著宋恬希曾經含過的瓶嘴,居然無視自己的潔癖,意猶未盡說,“這個還挺好喝的?!?/br> 宋恬希拿著老虎鉗子走出來,一眼看見蘇宴正在喝他的可樂,心底說不上的震驚。 微蹙眉說,“那個......” 你不惡心嗎? 你喝你最惡心的gay含過的飲料,蘇宴你不惡心嗎? 宋恬希秀氣的眉毛皺得更深,杏目因某些原因顯得圓溜溜的。 忽然想起來,蘇宴還不知道自己關心錯了人呢。 他還以為,自己細致入微的照料用在了正確的人身上。 宋恬希真的很想跟他說:蘇宴,你白忙活了,我又不可能給你們家生意帶來任何的好處。 假如你家生意失敗了,可不能全賴我哦。 裝作沒看見的模樣,拿著老虎鉗子爬上床鋪。 蘇宴與李木齊一并抬頭望他。 李木齊快人快語,“希希,你準備偷宿舍的鐵賣嗎?這些都是不銹鋼材料,不值錢?!?/br> 宋恬希往墻上釘了一根鐵釘,頭也不回說,“我想釘個床簾?!?/br> 遮擋住某人每天早午晚緊盯著我的視線。 宋恬希其實真得很想直接撂給蘇宴一句話:你能不能別再看我了,早也看,晚也看,去看你應該看的人不好嗎?沒事干老盯著一個gay做什么?不惡心嗎? 結果,蘇宴透露出的眼神只有詫異,或者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考量。 宋恬希已經忽略他的目光、他的表情、他的肢體語言......蘇宴的一切與一切。 從此都與他無關了。 最后是李木齊幫他安裝好pvc管,掛上床簾。 程冬冬從圖書館學習回來,一個勁的夸宋恬希的海綿寶寶床簾真好看,給枯燥的宿舍生活增添了一絲幼兒園的天真爛漫。 程冬冬又說,“希希,為什么你沒買個純白的床簾?晚上閑得沒事干,我們可以手機投屏看電影嘛?!?/br> 宋恬希一拍腦袋,“東東哥,你為什么沒有早一點回來宿舍?!?/br> 宋恬希從內心感謝他們兩人沒有排斥自己的床簾。 15天。 我只要再忍耐15天,就可以不用再面對蘇宴了。 與一個自己發自內心喜歡的人一刀兩斷,真的很痛苦。 宋恬希鉆進床簾里,整張偽飾笑容的面孔才徹底垮塌下來。 眉角垂垂的,眼角垂垂的,嘴唇的顏色很淡,明顯最近睡眠不足,吃得也少,面頰兩側稍微凹陷了一些,顯得他現在的形象更加俊秀清靈,但也清瘦。 宋恬希捧著小鏡子努力練習微笑。 最后發現假裝什么都不在乎真的好累,累得他每次看見蘇宴的瞬間,都恨不能打自己一個耳光。 我又不是表演系的臺柱子。 宋恬希扔開鏡子,百無聊賴地躺在一方昏暗的床簾之內,像躲進自己的蝸牛殼,世界那么大,卻僅僅只有一席之地足以容納我,借我黯然神傷與獨自療傷。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全是蘇宴。 如果不是他,我不會落得這樣一個可笑的地步,我也不會還沒有先經歷愛情的甜蜜,就被失戀的情緒徹底踐踏殆盡。 蘇宴現在對我好,哄我寵我,但實際上如果搬進這間宿舍的人,是另外一個人。 蘇宴真正要關心的那個人。 蘇宴肯定會哄他寵他,給對方無盡的關懷與體貼。 我成了別人的替身,沒有傾盡所有卻先一無所有。 宋恬希躺在枕頭上,側目看見小鏡子里的宋漂亮一臉愁容苦楚,眼底泛出的淚光連鏡子也難以掩藏。 正在此時。 故事主角蘇宴居然爬到床簾外,沿著縫隙喊了一聲,“恬恬,我能進去嗎?” 宋恬希徑自轉身。 去你的恬恬,搞不好你的恬恬是一個摳腳大漢。 蘇宴等了半晌沒聽見任何動靜,輕聲又說,“恬恬,我只是進去看一眼你的腳趾甲,之前你一周不在宿舍,我看一眼你的傷口恢復情況?!?/br> 宋恬??焖俨亮搜劢堑乃疂n,“我困了?!?/br> 他挑選的床簾是遮光面料,蘇宴的一切都被氤氳得朦朦朧朧,包括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 正好不用看得很清楚。 宋恬希最近正在努力學習如何慢慢模糊心里的那張面孔,像笨拙的人拿著手術刀,一刀刀亂劃割得面目全非。 但也鮮血淋漓。 “我真的有點困了,你快一點結束?!彼翁裣醒笱髮_伸出去,露出不再包扎紗布的腳趾。 蘇宴并不是白癡,一個天天依賴著你,總喜歡用水汪汪的眼神崇拜你的人,突然轉換了態度。 一座花園被人隨意摘走了一朵鮮花,無論是誰都不會發現究竟少了些什么,可是,今天的花園真的跟以往完全是一模一樣的嗎? 蘇宴緩慢替宋恬希涂抹好了藥水,拔掉的指甲已經長出了一半,但是對方每天在舞蹈室的時間早超過8小時,所以另外一半的趾甲邊緣總帶著漫不經心的血絲,涂抹上去的雙氧水產生劇烈的泡沫。 蘇宴總感覺宋恬希會疼,嘴湊上去輕輕地拂了拂氣,涼絲絲得就不會那樣疼了。 蘇宴說,“恬恬,我明天先考四門,后天則要去附近的城市打第一場比賽,在那里停頓修整兩天后,繼續往南坐飛機去同洲打第二場,如果一切順利,我們排球隊能進前四強的話,我可以在期末統考那天回來考兩場?!?/br> “那天你中午會回宿舍嗎?” ——不會,我會在那天從早晨六點一直跳舞到晚上八點。 跳到腳流血都不會回來。 蘇宴仿佛在等待答案,沒有等到之后,他又自我開脫著繼續往下說,“整個假期四十多天,我還需要去廣州運動員訓練基地參加集訓,你那時估計已經回家了吧?” ——我一放假就回家,拔掉網線,拆掉電話卡,天天在寨子里幫我唔蘇咩蘇打工掙零花錢,沒有空接你的電話,也沒有空提前來學校等你。 我更不可能讓你繼續往我心里鉆,而我只能安靜地等待被你拋棄的那天。 不對。 宋恬希閉上眼睛深思。 蘇宴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他只是為了遵守對他父親的承諾,你從來都不是被主動選擇的那一方。 從來沒有被珍視,又何來拋棄一說? 從來沒有過真正的開始,又何來瀟灑地揮袖告別。 但是我會等。 宋恬希想,我總會鼓起勇氣告訴你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