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級污染物今天也在偽裝貓咪 第18節
……金屬? 他心里突然有些不祥預感,立刻望向唐意手中的rou串,這才發現用來串起rou塊的細長金屬棒,似乎沒了一截。 視線往下,他在砂石地面上見到了不足拇指長的尖端,正在火焰映照下微微反射著冷光。 阿凍:“……” 阿凍用自己不太靈光的腦子認真思考了幾秒,究竟是金屬棒自己斷成兩截的可能性大,還是被他從中咬掉斷成三截的可能性更大。 很不幸,他發現是后者。 大概是因為太久沒有吃過像這樣串起來的食物,他習慣性按照以前大口撕咬的方式,一不留神把金屬棒也給吞進去了。 而更不幸的是,唐意似乎全程旁觀了這一切。 試問一只普通的貓能咬斷金屬嗎?答案顯而易見。 阿凍心里瞬間閃過無數悲催的念頭,甚至做好最壞的打算,他悄悄打量著身旁沉默的青年,卻意外發現對方神色無異,好像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 ……喵? 難道是沒有看見? 阿凍突然有些慶幸,覺得可能是天色昏暗的原因,又或者是唐意的注意力剛好在別的地方,這真是老天爺都在幫他! 不過接下來必須得斯文點才行了。 阿凍深呼吸了一回,再次湊近rou串。 他不敢大口叼著rou塊往外拽,生怕用力過猛再次發生意外,就只能小口小口地咬下rou絲。與其說是在享受食物,倒不如說是在全神貫注地進行某項任務,比如拆除一個線路復雜的炸彈。 唐意:“……”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小家伙吃得很不開心。 估計是剛才咬斷了金屬細棒的緣故,給他造成了陰影。 唐意的心情有些微妙,越發好奇這小貓的牙口是什么構造。 串起rou塊的金屬細棒一端鋒利,是k900系列弓形發射器的搭載體,直徑足有3毫米,沒想到居然斷得這么輕易。 他家遭到入室盜竊那天,小家伙被關進了密閉金屬匣中,結果轉眼就逃了出去,莫非也是靠的這張嘴? 但不論如何,要是以這樣的速度吃下去,幾串羊rou也不知得吃到什么時候。 于是他將剩余的rou塊全都擼了下來,攏在掌心之中,在阿凍有些緊張的目光之中,送到了他的嘴邊。 阿凍激動地喵了一聲。 這下總算可以放開肚皮吃了! 他以風卷殘云的速度,三兩下將這些烤rou全都吸進嘴巴里,意猶未盡地喵了聲。 唐意:“沒吃飽?” 阿凍:“喵!” 唐意瞥了一眼不遠處裂尾羊的尸體,想著既然小家伙這么給面子,多給他烤幾串也不是不行。 ***** 三個小時后。 唐意看了看已經見骨的裂尾羊,又看了看依然還沒滿足的阿凍,陷入了沉默。 第18章 阿爾多基地 唐意心想,自己居然低估這個小家伙的食量了,難道里面藏了個無底洞么? 阿凍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表現出了遠超于任何一只正常貓的可怕胃口,仍在回味著殘留在唇齒間的孜然與rou香,半瞇著眼,神態享受,仿佛徜徉在幸福的海洋中。 自從變成污染物以后,他還是頭一回吃到了這樣味道正常又能飽腹的食物。 小魚干和香酥炸雞雖然美味,但就算他把相當于普通人飯量的一整盒全都干掉,也只勉強夠塞牙縫的,頂多算個精神食糧。 至于在他從前生活的那個鬼地方,獵物倒是不缺,往往可以隨隨便便吃到撐,但味道實在一言難盡。相比較之下,經過烹飪的裂尾羊rou可以甩開它們十萬八千里。 阿凍走到唐意腳邊,輕輕喵了一聲。 這叫聲又軟又柔,帶著半分慵懶,兩分愉悅,三分依賴,如同毛茸茸的貓尾拂過心間,透著不自知的誘惑與吸引。 然而只要細品就會發現,這其實是某種禮貌而又矜持的催促,千言萬語可以匯成一句話——請問還有得吃嗎? 唐意:“……” 唐意有點難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像是無語,又像是摻雜著什么別的東西。 他沉默數秒,忽然勾起唇角,說道:“我倒是不知小貓竟然可以吃下這么多的rou?!?/br> 聽見這話,阿凍愣了一愣。 他的思緒從那種近似微醺的滿足感中抽離出來,有些茫然地心想,我吃了很多? 他開始回憶先前吃rou的經過,視線又在那具已經被削得只剩骨架內臟的尸體上停留了片刻,終于反應過來,整個僵在原地。 一只貓有可能吃得下比自己身體還要沉重得多得多得多的食物嗎?答案顯而易見。 阿凍絕望心想,這難道就是所謂的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自己也太心大了,怎么能夠那么忘乎所以干飯!眼下只怕除了傻子,誰都會發現他的異常了! 他的慌亂不安全都寫在了臉上,自然被唐意看得一清二楚。 青年眼中閃過一絲戲謔的笑意。 如果劉正嚴在這里,估計又要驚得說不出話來,就算是與唐意相識多年的他,也沒有見過唐意露出這樣的表情。 不是嘲諷的笑,也并非刻意偽裝出來的假象,這種極其罕見的放松神態,驅散了常年籠罩青年眉宇之間的清淺冷意,讓本就有幾分文雅的面容更顯平靜親和。 “過來?!碧埔夂暗?。 阿凍沒能發現唐意的真實想法,戰戰兢兢走過去,期間總擔心青年會在下一刻從不知哪里抽出一把機關槍,沖他身上射出無數個窟窿。 結果唐意只是像往常一樣將他抱入懷中,捋了捋毛,彎唇笑道:“能吃下這么多的rou,一定是因為你還在長身體吧?!?/br> 阿凍:“……” 阿凍:啥? 唐意:“發育期是需要更多能量,以后我再多給你找點吃的?!?/br> 阿凍聽得有些迷糊,覺得這走向與自己的預測似乎天差地別。 好心人是真沒發現問題嗎? 有一瞬間,阿凍產生了懷疑,自己會不會其實早就已經暴露,只不過對方故意不說。 但是唐意的語氣實在太過自然,他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隨即意識到畢竟百年時間過去,很多事情都可以發生變化,也許在當今時代,幼貓就是特別能吃呢? 阿凍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大,提到嗓子眼的心臟終于又落回原處,松了口氣后,他習慣性就著唐意的手掌蹭了蹭。 突然,他嗅到了殘留的孜然rou香,于是情不自禁扭過頭去,舔了一舔。 唐意:“……” 極其靈活的小舌貼上了唐意的掌心,讓他略微有些失神,所有的感受器官似乎都集中到了被舔舐的皮膚處,把那種略帶濕滑的麻癢無限放大。 相比起上一回,此時的唐意是在清醒狀態下,感受和之前完全不同。 他知道f級骨刺貓的舌苔生長有毒腺,可以分泌出麻痹獵物的特殊物質。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著了道,不然為什么好像有點身體僵硬,被舔過的地方卻在持續發燙? 阿凍舔完以后就立刻反應過來,登時滿面羞愧,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他又做出了這種疑似變態的行徑!什么時候才能管好自己的舌頭! 好在這次舔的是掌心而不是脖子,有過就著唐意掌心吃羊rou的經驗,他還是很快做好心理疏導,重新平靜下來。 唐意:“再舔一下?!?/br> 阿凍再次陷入震驚,你的變態也是一如既往??! 他堅決扭過頭去,表示自己是有原則有cao守且心性高傲的貓咪,除非忍不住,否則絕不會做出這種不得體的行為。 這次唐意卻沒有善罷甘休,他用一只手打開了阿凍的嘴巴,仔細打量著躺在里邊的粉嫩舌頭。 看起來干干凈凈,并沒有毒腺分泌的跡象。 唐意有些困惑,而掌心的灼熱感也在此刻逐漸退去,連帶著僵硬的身體也恢復平常。 所以剛才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阿凍掙扎了一下,從他懷里跳出去了。 倒不是說被扒開嘴巴有多難受,實在是因為那只被無數羊rou油脂浸潤過的手掌,聞起來真的很讓貓蠢蠢欲動。 ***** 唐意想要弄明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異常,于是這一路上多次哄騙阿凍伸出舌頭。 無奈阿凍在這方面有著非常強烈的羞恥心,哪怕面對美食誘惑也不為所動,他最終只好先把此事放下。 經過數日跋涉,阿爾多基地終于近在眼前。 這是一座與夜嵐城完全不同的城市,沒有高聳入云的圍墻,各種風格的建筑參差不齊,相對寬松的管理紀律,讓阿爾多基地看起來更像是來往之人短暫棲腳的地方。 基地外圍沒有守衛官兵巡邏,這里遍布著成片簡易搭建的棚屋,大風吹過時搖搖欲墜。偶爾有身形枯槁的男女在屋間穿行,但更多的人趴在門邊,對行駛而過的越野車投以詭異的打量目光。 五米高的鐵絲網將基地內外圍分隔開,僅留下幾個出入關口,也就是在這里,終于有守衛兵攔下了他們。 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穿著勉強稱得上是制服的衣裝,但是已經能明顯看出破舊,讓阿凍聯想到自己從前所住小區的保安。 實際上這人的動作也同樣是慢吞吞的,臉上寫滿了例行公事的敷衍。他甩了張紙給唐意填寫信息,又舉著個儀器對整輛越野車進行掃描。 掃描到中段的時候,儀器突然發出刺耳聲響。 老頭挑了挑眉,說道:“你帶著污染物?” 唐意:“賣的?!?/br> 老頭透過車窗看去,不到兩個拳頭大的小貓躺在車后座上,圓溜溜的眼珠子盯著自己。 “這種小東西可賣不到什么好價錢,現在的行情沒以前那么好了?!崩项^接過唐意遞給自己的紙張,掃了一眼,“你那么大老遠跑過來,就只是為了賣一只貓?” 唐意并不想搭理他,催促道:“快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