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蔚：“你默認我在看你直播？”

    楚瀨不說話了

    岑蔚給楚瀨掖好被子，笑了一聲也沒說什么，“我就是在看，好了你睡吧，我去睡沙發?！?/br>
    男人剛要轉身，被人抓住衣角，窩在被子里的青年摘了眼鏡看向他，眼神在燈下朦朦朧朧的。

    楚瀨：“一起睡吧?！?/br>
    岑蔚：“什么？”

    楚瀨翻了個身，滾到了里面，沒看他，聲音顯得悶悶的：“又不是沒一起睡過，你才是沒睡好吧，黑眼圈好重?！?/br>
    岑蔚：“不是不能過線嗎？”

    他湊過去問，當事人拒不回答，不知道自己是一塊被熱鍋融化的黃油，散發著誘人的味道。

    岑蔚：“那我進來了?！?/br>
    楚瀨：“你好煩人?！?/br>
    第44章

    楚瀨感受到了身邊人靠近的觸感。

    岑蔚也沒說話，這個房間明顯是他從小到大長大的房間，墻上還有很多陳年的照片，書房的玻璃柜也有很多獎杯。

    看得出少年岑蔚就是一個足夠優秀的人，幾乎看不到第二名的頭銜。

    但他不愛笑，和現在比甚至陰郁很多，楚瀨看一眼都會移開目光。

    楚瀨突然想到第一次見面岑蔚說他也在那所高中上學，隔了一會，他喊了一聲岑蔚的名字。

    “岑蔚?！?/br>
    “你睡了嗎？”

    沒有人回答。

    楚瀨轉了過來，床比他自己買的床大很多，足夠兩個人各睡一邊。

    可是被子只有一床，楚瀨還沒來得及借著睡眠燈看一眼隔壁睡著的男人，就聽到岑蔚問：“怎么了？”

    楚瀨低聲說：“我還以為你睡著了?！?/br>
    岑蔚：“你失眠了嗎？”

    他頓了頓：“還是游戲太恐怖？”

    后半句帶著點遲疑，顯然他也知道楚瀨的愛好。

    兩個人第一次見面都借著酒透底的人，喜歡的音樂風格差不多，喜歡吃的口味也沒什么區別，連玩游戲都很小眾。

    但那天酒盞碰撞，價值2999的前男友燒酒喝完，仍然沒掀起彼此心里任何波瀾。

    只有棚外被風吹得翩飛的防風條劈啪作響，提前預示了他們遲到的心動。

    楚瀨：“怎么可能?！?/br>
    岑蔚嗯了一聲，有點拖音，滾起了夜里說話的朦朧，“那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他微微扯了扯被子，楚瀨也感覺到了。

    楚瀨遲疑了幾秒，岑蔚：“想問我什么問就好了?！?/br>
    他一直閉著眼，楚瀨現在朝向他那邊，足夠看見對方的輪廓。

    楚瀨：“你高中為什么會去那邊上，離這里好遠?！?/br>
    一個地方總有新老，城區會改名字，合并、拆遷、重建，楚瀨在的區很有年頭，以前是郊區，現在二次劃分，也不算郊區，但也沒有遲遲有新方案下來。

    沈權章之前旁敲側擊地問過楚瀨，如果拆遷，他是不是就沒有買新房的壓力。

    岑蔚：“出了事，想換個心情?！?/br>
    楚瀨心想：果然。

    岑蔚：“怎么突然這么問？”

    楚瀨又把自己埋到被子里，說：“突然想到，問一下?！?/br>
    岑蔚把他剛遮住臉的被子往下拉了一下，“別這樣，會很悶?！?/br>
    “還是太冷了，我再把暖氣調高一些？”

    楚瀨很怕冷，但又不喜歡穿得臃腫的感覺，公寓的快遞有物業送到家門口，偶爾是岑蔚拿進來的。

    這個人居然是一箱一箱買暖寶貼，有次遛狗跑太快，貼在外套里的暖寶貼掉了一地。

    楚瀨：“不會?！?/br>
    他又說：“學校有人欺負你么？”

    這個問題前言不搭后語，岑蔚愣了幾秒，“沒有?！?/br>
    他閉了閉眼，說：“和我父親……的那個女人，他的孩子和我一個學校，這件事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也尷尬?！?/br>
    楚瀨：“你們之前很熟？”

    岑蔚搖頭：“都沒見過?！?/br>
    這也挺奇怪的，楚瀨哦了一聲，沒好意思繼續問，反而是岑蔚反問：“很奇怪？”

    楚瀨這才嗯了一聲。

    岑蔚：“那位只是和我們家生意上有往來，我就見過她兩次?！?/br>
    長輩也沒怎么提，這件事最難過的是宣蓉青，她自認為夫妻恩愛，結果忙于公事的丈夫卻和客戶出軌。

    岑蔚：“不過那個時候我的學校是初高中一體，對方還念初中?！?/br>
    楚瀨沒說話，岑蔚轉頭，對方正好在看他，這個時候還沒回神，在燈下顯得愣愣的。

    岑蔚：“我和你是校友?！?/br>
    楚瀨嗯了一聲，“我上高中你就出國上大學了不是嗎？”

    岑蔚轉向楚瀨這邊，點了點頭，柔順的頭發垂在額前，和照片里氣質陰郁的少年不太像。

    楚瀨忍不住想要伸手撥一撥他的劉海，但才剛伸出來就準備縮回，被岑蔚抓了個正著。

    男人的指腹摩挲著出來手腕的紅痣，眼神落在楚瀨的臉上，看得很是認真。

    楚瀨只能伸出另一只手，蒙住他的眼睛，他問：“你抓我的手干什么?！?/br>
    岑蔚：“對不起?！?/br>
    他在楚瀨面前很會道歉，但這次沒有松開，岑蔚問：“我很難忍住想要觸碰你的欲望?！?/br>
    男人的聲音在此刻很是低沉，難捱甚至能從聲音渲染，“所以這算二次過線嗎？”

    楚瀨抓住了這段關系岑蔚的需求性高于他，所以頗有牽著對方鼻子走的囂張。

    和岑蔚吻得過火的是他，叫岑蔚睡床的是他，現在想要觸碰的仍然是他。

    岑蔚的確任他予取予求，毫無怨言，即便清楚利害關系，楚瀨仍然會不好意思。

    這個時候手腕被人抓住，岑蔚的拇指指腹還摩挲著他的皮膚，空氣都變得曖昧。

    楚瀨抿了抿嘴：“算?！?/br>
    岑蔚卻不松手反而往楚瀨那邊靠了靠，被子卷起，人也靠近，他輕聲問：“那你要懲罰我嗎？”

    氣氛都被點了一根火柴，曖昧變得無邊無際。楚瀨明明還有退路，卻沒推開，反而伸手捂住了岑蔚在淺淡燈光下固執凝視他的眼睛。

    一瞬間兩個人仿佛都抓住了對方的把柄，一個失去了視線，一個喪失了主動權。

    楚瀨掌心都在發燙，手腕更燙，仿佛岑蔚摩挲的不是他的手，而是跳動的心。

    他問：“懲罰？”

    岑蔚：“你想怎么做我都接受?！?/br>
    夜深人靜，一床被子，即便中間還有點距離，他們已經近得的親密無間。

    楚瀨腦子都宕機了，一時間閃過的都是直播的時候彈幕巴啦啦的內容。

    「你們兩口子感情真好?！?/br>
    「up和他對象不露臉都好般配?！?/br>
    「把你老公當凳子坐上去直播不就行了?！?/br>
    岑蔚也不著急，問：“想好了嗎？”

    “比如罰我早上給你做……”

    “坐你身上直播？”

    楚瀨沒過腦子直接說了出來，岑蔚了兩秒：“什么？”

    “坐我身上？”

    他想說的是分明是早晨做個雞蛋羹給楚瀨吃。

    岑蔚廚藝跟楚瀨沒差，都屬于不會做大菜的人，楚瀨還更怕麻煩，炒菜不如煮菜，這可能是他一直這么瘦的原因之一。

    楚瀨徹底清醒了，急忙反駁：“不是！”

    他松開手，驟然睜開眼的岑蔚看到了睡眠燈下臉染薄紅的人，楚瀨難得如此慌亂：“對不起，是彈幕說的我果然是太困……”

    岑蔚：“你剛才還說睡不著?！?/br>
    楚瀨哽住了。

    他發現岑蔚也不是那么體貼，這個時候就應該紳士一點給他解圍才對。

    沒想到他居然這樣！

    岑蔚：“明天我們就回家了，我還要陪你直播嗎？”

    他分明是故意這么問的，眉梢眼角都掛著笑意，取笑得很是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