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娶 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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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睖啬曇糨p軟,仿佛那晨曦間的陽光,“我們回家好不好?” “……”蕭云辭手臂陡然間收得更緊,令她幾乎喘不過氣。 沉默片刻,他才仿佛緩過情緒,聲音低沉道,“好?!?/br> 仿佛壓抑已久的情緒被?傾瀉爆發,今日的蕭云辭令溫凝更加招架不住,她幾乎失卻了呼吸,雙手死死地胡亂抓著?能抓住的身?側的一切,雙眸幾乎失去了焦距。 可她今日也比平日里多了幾分忍耐,縱容他在某些事?上?的放肆與大膽,將她幾乎掰開了揉碎了碾成粉末。 秋日的陽光不太暖,卻極為漂亮,照得那窗欞都?一片秋葉的暖黃。 溫凝恍惚間才發現,那不是秋日的陽光,那是夕陽。 她的腰被?壓彎被?揉長,散亂的發落在手腕上?,又被?蕭云辭的手掌覆蓋,化?成水一樣的柔光。 他吻她被?自己折騰得幾乎已經快要游離的魂,吻她眼角晶瑩的淚,輕聲在她耳邊道,“寧寧,我愛你,從?前到現在……” 也不知過了多久,溫凝一覺醒來?時,天色已晚。 她恍惚間起?身?,卻覺得腰酸疼至極,幾乎像是被?折斷了似的,渾身?上?下也是說不出?的難受。 她像是那案板上?的魚,撲騰了兩下,便倒下去嘆氣。 “醒了?”蕭云辭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嗯?!睖啬鄣谜f不出?話,她伸出?手,露出?削了皮的藕白一般的手臂,卻見?手臂上?靈性的紅痕。 蕭云辭將她撈進懷里,輕聲道,“抱歉?!?/br> 溫凝也并不生氣,她只是忽然覺得,平日里的蕭云辭,確實相當收斂…… 她身?上?確實容易留痕,可他平日里從?來?都?是輕柔的觸碰,很少留痕,即便有,也是一些特?別的地方…… 溫凝靠在他的懷里,聲音有些啞,“心情好些了嗎?” 蕭云辭深深看?了她一眼,輕輕吻她的額頭。 溫凝不解,卻見?他緩緩一笑,道,“想聽我幼時的事?情嗎?” 她心中一顫,趕緊點了點頭,然后抱著?他的胳膊,好奇的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溫凝當然想聽,她很想聽,蕭云辭一直以來?都?很少提及幼時過去,即便提及,也只是他在齊國公府的那段日子。 她對他的了解太少太少了,遠遠少于?他對于?自己的了解。 月光灑在廂房中,溫凝靠在他胳膊上?靜靜地聽,聽他用嘴平靜的語氣,說那些最殘忍的過去。 蕭厲,當今皇上?。他當年還是皇子的時候,并沒有被?選為太子,而是皇子中天資并不算聰穎的那一類,太子文韜武略樣樣領先,是眾望所歸的太子爺,可由于?戰亂,太子竟莫名被?韃靼刺殺而亡,皇帝傷心之余生了重病,一個月后便駕崩了。 蕭厲買通了皇帝跟前的太監,日日守在龍榻前,終于?謀得了皇位。 蕭厲登基之后,舒氏與其他女子都?被?封了妃,卻沒有立后,因?為無?人抽中天命簽。 不久后,舒妃卻懷上?了子嗣,也是整個后宮第一個懷上?子嗣的妃子,皇恩隆寵最盛,風光一時,生下大皇子名為蕭云辭,字晏和,意為海晏河清,時和歲豐,太平盛世?。 可舒妃終究不是抽中天命簽的女子,按照祖宗的規矩,并不能立后,皇帝遲遲未決,此事?便暫時擱置。 此后,皇帝廣納官家女子,其中便有一女子,雖家世?低微,卻頗對皇帝胃口,特?別是侍寢時,似乎有什么特?殊手段,搶走了幾乎所有妃子的恩寵,成了后宮第一貴妃。 可一過好幾年,她卻久久沒有懷上?龍子。 她悄悄與皇帝吹枕邊風,說舒妃善妒,恐怕養不好大皇子,皇帝一怒之下,將大皇子送出?宮中讀書。 當時齊府風頭正盛,聘用了不少京中名師,蕭云辭便借住在了齊府。 這之后又過兩年,太后心中盤算著?是舒妃最為沉穩合適,便將代表鳳命的鳳鐲賜給舒妃,并對皇帝反復敲打,一國不可無?后,舒妃誕下子嗣,又陪伴皇帝多年,該立舒妃為后。 這卻成了舒妃的催命符。 不過傳出?消息數十天,舒妃便毒發身?亡,死不瞑目。 皇帝不開口,蕭云辭無?法回宮,他年紀尚小,又被?送出?宮好幾年,原本安排在宮中的內線都?被?一一清除,在宮外聽到舒妃薨逝的消息時,他發現自己竟是什么也做不了,連最后一面也沒見?到,最后一句話也沒有與母妃說,只能呆在宮外,絕望無?力至極。 直到皇帝立那女子為后,將蕭云辭交由皇后撫養之時,蕭云辭才得以回宮,面對的卻是遠遠葬在皇陵外的母妃冰冷的牌位。 回宮后他便開始探查母妃死因?,卻查出?許多條線索,紛亂不堪指向各處,蕭云辭用了所有的計謀,暗暗將那些牽扯進這件事?的宮人全都?殺了,其中包括一位送毒糕的嬪妃。 他仿佛成了地獄中的殺神,再也沒有了一絲人性,宮中人甚至比懼怕皇帝更為懼怕他的所在,朝中官員也彈劾太子與宮中的慘案有關。 可蕭云辭把自己從?這些事?里摘得一干二?凈。 再加上?皇帝看?重他的治世?之才,皇后偽裝慈母處處護著?他,這些事?便也不了了之。 蕭云辭“報了仇”,卻總覺得還未報仇,他能感覺到皇后不對勁,卻找不到證據。 他唯有一次出?宮去齊府,可到了齊府門前,卻看?到溫凝與齊微明并肩而立,相視而笑。 仿佛天地之間,只有他孤寂一人罷了,那日的池塘,唯一撐著?他走下去的那個姑娘,也注定是旁人妻子。 …… 后續的事?,蕭云辭沒有再多說,他說到母妃薨逝之后,便沒有再說下去,低頭一看?,卻見?到溫凝朦朧的淚眼。 “你哭什么?!笔捲妻o淡笑一聲,輕輕抹了抹她的淚,“不必在意,都?過去了?!?/br> 溫凝卻并不覺得此事?過去了,這件事?便像是蕭云辭心中的傷疤,傷痕一直沒有愈合,時時還在折磨著?他。 沒有保護好母親的遺憾與愧疚圍繞著?他,難以恢復。 就像她當年看?著?父親遠去,再也沒回來?的遺憾一樣。 溫凝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轉而換了話題,輕聲說,“你準備何時審問徐京奇?” “明日?!笔捲妻o道。 “我陪你去,好不好?”溫凝輕聲問。 她有些不放心蕭云辭,舒妃被?害一事?折磨了他這么多年,如今終于?抓到真兇,她無?法保證蕭云辭會不會有足夠的冷靜。 或者說,他會不會被?徐京奇的言語所傷,溫凝十分擔憂。 所以雖然不符合規矩,她還是主動提了。 出?乎意料的是,蕭云辭竟然直接頷首道,“好。 ” 蕭云辭垂眸看?著?她,“我正有此意?!?/br> 第二?日清早,溫凝披著?大氅與蕭云辭一道前往天牢。 天牢中昏暗可怖,潮濕難言,透出?一股陰暗的死氣。 溫凝跟在蕭云辭身?后,鼓足了勇氣,徑直進了天牢最深處,直到看?見?五花大綁在木樁上?,滿身?是傷口和血痕的徐京奇,才捂住了唇。 徐京奇哪里還有之前那般威風八面的模樣,他如今披頭散發,形狀可怖,身?上?的血痕稀碎而深,像是被?尖刺扎過,又像是被?什么鞭撻,著?實嚇人。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看?著?來?人,陰沉“咯咯”笑了起?來?,“狗崽子,竟是上?了你的當了?!?/br> 蕭云辭面無?表情,接過獄卒手中的器具。 “寧寧,閉眼?!?/br> 溫凝立刻閉上?了眼睛,卻聽一聲疼入骨髓的慘叫聲,溫凝渾身?一顫,卻仍舊忍不住抬頭,看?蕭云辭眼神森冷,嘴角卻勾起?笑意,仿佛這慘叫聲給他心中帶來?幾分撫慰。 溫凝忽然想起?幼時被?蕭云辭所救的場景。 當時他也是如此,眼眸冰寒嘴角帶笑,半點沒有人性,直接擰斷那些人販的脖子。 那時的他恐怕也處于?煉獄之中,機關算盡的殺人。 溫凝心中一疼,竟不覺得他有什么可怕,只覺得有些想哭。 徐京奇卻“嗬嗬”笑了起?來?,口中冒出?血沫,“你倒是護著?她,還會說閉眼,蕭云辭,你什么時候這么溫柔了?你當初殺那些被?我栽贓的無?辜宮人的時候,有沒有閉眼?” 蕭云辭眸色頓深,眼眸中殺意顯現,剛想對他動手,卻感覺一只手輕輕地捉住了他的手腕。 “晏和?!睖啬ё∷?。 蕭云辭精神稍緩,看?向溫凝,溫聲道,“無?妨?!?/br> 溫凝卻皺眉看?向徐京奇,“徐公公看?來?是不想活了,但是你死之前,是不是要解釋你與皇后的事?情?皇后可是恨極了你,四處告訴旁人是你玷污她……晏和,太監如何玷污皇后?那可是母儀天下的皇后,怎么會與太監鬼混?!?/br> 溫凝裝作疑惑的問蕭云辭,實際上?抓著?蕭云辭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她也不知這樣做是否是對,只是下意識這么問,若徐公公真的愛皇后,說這些也許能刺傷他。 蕭云辭伸手,將她手裹在手心,二?人仿佛互相安撫,卻收效不錯。 他們冷靜下來?之后,徐京奇卻無?法再冷靜,他原本重傷,眼神反而囂張,如今聽到皇后所為,臉色驀然一變,竟像是受了要命的傷一般,雙眸頓時失了神采。 “與太監鬼混……嗬嗬……”徐京奇忽然大吼一聲,“都?是我一人之欲,是我癩蛤蟆想吃天鵝rou,是我妄想輕薄她,可我并未得手,她還是皇后!她永遠都?是皇后!” 溫凝被?嚇得猛然后退,心中卻震驚。 她昨日聽蕭云辭所說此事?時便震驚于?徐京奇居然任由皇后將所有錯處甩在他身?上?,如今一看?,卻發覺他居然是真心愛皇后,而非圖謀什么利益。 溫凝驚愕的看?了蕭云辭一眼,蕭云辭將她護在身?后,淡淡一笑,“你覺得皇上?會信嗎?” 徐京奇緩緩僵住了。 “皇后與你不同,她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出?了這種事?,是皇室的恥辱,你了解皇上?,知道他會如何處置她?!笔捲妻o看?著?徐京奇眼眸中的惶恐,眼神平靜,“皇后終究也與他身?邊的所有女子相同,沒了再換就是,至少,她能以皇后的身?份葬在皇陵,你也算是提前了了她的心愿?!?/br> 徐京奇怨恨的眼神死死盯著?蕭云辭,忽然發瘋一般的大吼起?來?,仿佛在陷阱中掙扎的困獸,在差點掙脫束縛時,被?獄卒狠狠打暈了過去。 審訊便這樣草草結束。 蕭云辭和溫凝便只能先行回去,待徐京奇精神狀態好一些的時候再審問。 當夜,天黑無?月。 天牢中,被?五花大綁在草垛中的傷者雙手被?反剪在背后,他磨蹭半晌,竟是用指間藏著?的利刃,將那麻繩磨斷了。 他只有一只手尚完好,另一只手已經被?擰斷,他滿頭是汗,嘴角也有血跡,卻不知從?哪里生出?的力氣,掙脫了束縛,從?背后敲暈了那獄卒,換下了他的衣裳。 今日的天牢防備很松,獄卒安排的雖然如往日一般多,可在徐京奇驚人的爆發力之下,居然躲過了那些獄卒的視線,成功的逃離了天牢,在京城中化?作一道幽暗的黑影。 深夜,宮中。 皇后已經許久沒有在夜里睡個好覺了,她時常作惡夢,一會兒夢見?皇帝將她殺了,一會兒夢見?皇帝廢了她的后位,她努力了半生的位置,卻毀于?一旦;一會兒又夢見?蕭云辭在她面前笑的陰森,口中說,“這些年演得不錯,母妃,不,殺母妃的兇手?!?/br> 她還會做一些許久之前的夢,那些夢太過遙遠,那時她還是小官家的女兒,家里俊俏的幫工少年時常用羞澀地目光看?著?她,溫柔的喊她“阿瑞”,她少女情竇初開,連連躲開,心情卻像是每天都?泡在蜜罐里。 屋里忽然有響動。 皇后猛地驚醒,睜眼一看?,卻看?到當年那個少年滿身?是血站在她面前,眼眸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