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心難測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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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嫵皺著臉。從小到大還沒人敢對她動手,這還是第一次。 “你打我?!彼治钟行┥鷼?。 溫慎愣了一瞬,忙問:“打疼了嗎?” 其實一點兒也不疼,但月嫵別著臉,氣道:“疼?!?/br> “我看看嚴不嚴重?!睖厣鞣畔鹿P,要去察看。 月嫵卻不肯挪開手。 溫慎擰著眉:“我的錯,我不該跟你動手?!?/br> 月嫵嘴里悄悄彎起一點兒,佯裝不情不愿哼了一聲。 溫慎沒聽出來,還著急著:“快讓我看看嚴不嚴重?!?/br> “現在不疼了?!痹聥撤畔率?。 那額頭上哪兒有一點兒紅痕?仍舊白白凈凈。 溫慎明了,又板起臉:“小嫵,不要說謊?!?/br> “我…”月嫵還要辯解,可一抬眼,看到他那雙嚴肅又認真的眼眸,不由得心虛,嘀嘀咕咕坐直,提筆繼續書寫。 溫慎聽清了她的嘀嘀咕咕:坐直就坐直,誰怕誰? 他暗自嘆息一聲,放下筆,用食指輕輕在她額頭上刮了一下。 月嫵愣住,緩緩抬頭,呆呆看著他,掉進了他的溫柔眼眸里。 第8章 她的心跳有點兒不受控制了,但她說不出來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反正不是害怕,也不是緊張。 “我要抄書了?!彼琶Υ瓜卵?,裝模作樣繼續抄書。 溫慎看了她一會兒,見她沒再東歪西倒,便也開始做自己的事。 他一垂眼,月嫵就開始悄悄看他,還一邊偷看他,一邊摸自己的額頭。 只要她的手一放在方才溫慎碰過的地方,她腦中就會回想起方才的眼眸,隨之心中便會一顫。 她想不通,或許是她額頭那處大概是有什么問題?總之不能隨便亂摸。 抄罷書,天已經黑了,吃完晚飯后,溫慎要去廚房睡,正屋里又剩下她一人。 她看著只剩下一小截的蠟燭有些發愁,蠟燭要沒了,那她還怎么睡覺? 要不要去找溫慎,讓他來正屋睡? 可他定不會同意,他可在意男女大防了。 月嫵撐著腦袋,看著越來越小的火焰,心中越來越愁。 她沒忍住嘆息一聲,燭火徹底滅了。 …… 她從床上爬下來,又去了廚房門口,敲響了門。 本以為要等一會兒才能有回應,但沒想到,門剛敲響,里頭便傳來了溫慎的聲音:“小嫵,有何事嗎?” 月嫵道:“蠟燭燃完了,屋里好黑,我害怕,你能來正屋陪我嗎?” 里頭沒回答,過了一會兒,門開了,溫慎衣著齊整地走了出來。 “走吧?!彼锨?,給她攏了攏披風。 “欸?”月嫵抬頭看他,“你同意了?” 他輕輕護著她的后背,往正屋里去,問:“為何不同意?” “你不是說男女有別嗎?” “嗯?!睖厣魑⑽P著唇。 男女有別,但他們不是已經許下婚約了嗎?明年便要成親了,小嫵又與他住在一起,倒也不必刻意避諱了。 “等過完年,天氣若是好,我們去一趟廟里?!彼傆X得這樣簡單的約定不太好,可他們都沒了至親,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讓上蒼見證為好。 月嫵本還想追問,但被廟吸引了注意,暫且忘了這事兒。 “我還沒去過廟里,那里是什么樣的?” 溫慎推開門,讓她先進:“那里擺放了神像,神像前有香爐,供香客上香?!?/br> 她進了門,脫了披風,轉身看他:“好玩嗎?” 屋外滿地雪白,月光反射下,溫慎能清晰看見她微微敞開領口下的白皙皮膚。 他關上門,略過那句話,催人上床:“外頭太冷了,快上炕躺著?!?/br> 月嫵脫了鞋,爬上炕,看著他:“你還沒說好不好玩?!?/br> 道觀重地,哪兒有什么好不好玩的? 但溫慎還是順著她的話說:“會有人很多人,應當會很熱鬧,快進被子吧?!?/br> 她略微思索一番,鉆進被子:“那應該會很好玩?!?/br> “到時便知道了?!睖厣鞒诵?,上了炕的另一邊。 “你為何離我這樣遠?”月嫵揚頭看他。 他一頓,稍稍離她近了一些。 月嫵滿意了,又躺回去。 他微微松了口氣。 他對小嫵有感覺,可他不想那么早碰她。小嫵年紀太小了,即便是明年成親后,也要再等一兩年才好。 “欸?你睡覺不脫衣裳嗎?” 溫慎喉頭滾動一下,啞聲道:“脫?!?/br> 他手微微顫著脫下自己的外衫,他能感覺到身旁的人正在盯著自己,他知道她什么也不懂,可他還是生出了感覺。 “小嫵?!彼上?,側頭看著她。 “嗯?”月嫵沒看他。 他問:“有人陪在這兒還害怕嗎?” “不怕了?!?/br> 溫慎看著她,彎了彎唇:“那早些睡,不然明日又要頭疼?!?/br> 她早困了,只是害怕所以不敢睡,這會兒身旁有了讓她安心的人,她只是應了一聲,下一刻便睡著了。 溫慎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也闔眸睡。 外頭的雪倒是小了一些,但沒停,一連又下了好幾日,月嫵抄書抄得都要煩透了時,天終于晴了。 積雪消融,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清清脆脆,讓月嫵本就不在抄書上的心飄得更遠了。 溫慎眼神盯著書冊,手卻挪去她桌前敲了敲。 她回過神來,放下筆,轉過身來對著他:“溫慎,我們何時去縣城玩?我不想抄書了?!?/br> 溫慎也放下筆,看著她,耐心解釋:“積雪剛消,地面還是濕的,不好走,得等再晴幾日,路面干了再去?!?/br> “那我們去撿柴好不好?我在這兒坐得都要發霉了?!?/br> 溫慎伸手攏起她垂落在臉側的碎發:“梳了發再去?!?/br> 她從椅上跳起來,那縷秀發從溫慎手中溜走。 “我現在就梳!”她坐去了銅鏡前,溫慎也跟過去。 “我來吧?!睖厣鹘舆^木梳,輕輕梳理她的長發。 她還是不太會梳頭,早上便是自己梳的,不到一個上午便散開了。 溫慎雖不會梳女子發飾,但梳得比月嫵齊整。 “溫慎,你真是個好人?!痹聥硰溺R子里看他。 他也從鏡子里看回去,眼中帶著笑意。 月嫵心中燃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她不討厭這種感覺,反而有點喜歡。 她喜歡這樣和溫慎對視,他的眼神好柔軟,像棉花包裹著她。 “溫慎!”她轉過頭,笑得燦然,露出臉頰上的酒窩。 “嗯?!睖厣餍χ鴮⑺拈L發挽好,又給她挽袖子,“外頭路滑,一定要當心些?!?/br> 月嫵看著他的眼睛,連連點頭,起身時無意識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目不斜視,牽住了她的手。 “欸?” 月嫵垂頭看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想要說些什么,被他打斷:“我們從大道走,那里應當好走一些?!?/br> 說話間,已走至門外,溫慎要去背竹簍,順勢松開了手。 月嫵握了握那只被牽過的手,皺了皺眉,跟了過去。 “走吧?!睖厣髡驹谠洪T前,等她先出了門后,跨出門檻,落上鎖,跟她并肩朝前走。 進入大路得走過一片竹林,竹林中的積雪才消,還有雪水掛在竹葉上,風一吹,就嘩啦啦往下掉。 溫慎撐了傘,遮擋住月嫵。 雪水滴滴答答落在傘上,而后從傘面滲下一股寒意。 溫慎正要問月嫵冷不冷,一轉眼,卻見她從自己右手邊離開,從背后繞過去,站在了左手邊。 “嗯?”這樣撐傘不方便,他正要將傘從右手換到左手時,左手忽然被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