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心難測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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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br> 她娘不讓她學女工的原話是這樣的:學那沒用的做什么?只要有錢有權,難不成還能少了衣裳穿?要學便學史書政策,雖說女子不能科考,但你是郡主,只要有了權謀策略,即便沒有實職也能想法設法奪得一些實權,豈不美哉? 月嫵沒有享受過權利帶來的快樂,她對這些不太感興趣,不過她看清了溫慎臉上的驚訝,心中還是有些自得的。 “顏體我也會寫,我寫的最好的是行書,不過若是抄書需要字體公正,我也可以寫小楷?!?/br> 溫慎本還在糾結,瞧見她眼中那點兒驕傲后,忍不住彎了唇。 罷了,既然她都不將自己當作洪水猛獸,那他又有何好怕的呢? 他道:“既然姑娘不嫌棄,在此住下也好,等開春,天氣暖和,攢下些銀錢后,在下再送姑娘歸家,以免天冷路遠,得了風寒?!?/br> 月嫵敷衍點點頭,問:“你不要看看我寫的字嗎?” 溫慎更覺好笑了,他還在想她是不是什么精怪化成的人形,可現下看來,即使是精怪,也大約是入世未深的精怪。 他抬拳抵唇,掩住嘴角的笑意,邀月嫵往屋里去:“那有勞陳姑娘展示一番了?!?/br> 月嫵跟在他身后,邊吃著窩頭,邊盯著他左看看右看看,好奇道:“你笑什么?” “沒什么?!彼麚u頭,又快速轉移話題,“我來研墨,姑娘先去將發梳起,省得一會兒沾了墨汁?!?/br> 月嫵的好奇被他的話吸引走。她手中的窩頭已經吃完了,雙手背在身后,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我不會梳頭?!?/br> 他正在研墨的手一頓,濺起一點墨滴掉落在木桌上。 月嫵走近幾步,歪著身子看他:“你能給我梳嗎?” 他余光偷偷瞥她一眼,什么也沒看清便又收了回來,不動聲色撤開一些,擦掉桌上的那一滴墨。 “木架上有發帶,你若實在不會,簡單束起來便好?!?/br> 月嫵抿了抿唇,后退幾步,拿了發帶,坐在銅鏡前,雙手舉在腦后,與又長又順的頭發斗智斗勇。 她穿的是大袖,層層疊疊的袖子往下滑落,露出一節雪白的手臂。 溫慎正在偷瞧她,想看看她是不是真不會梳頭,可不想一抬眼卻看見這樣的情形: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他猛得搖搖頭,心中暗罵自己一句,用力將方才的畫面從腦子甩走。 “它束不緊?!痹聥骋荒樜乜粗?。 他腦子正亂著,等清醒過來時,已站去了月嫵身后,雙手攏著她的秀發。 “我…”都到了這地步,再拒絕便是道貌岸然了。他穩了穩心神,看著銅鏡中自己的手,細細道來,“這樣攏起來,稍稍轉動一下,再用發帶系上…” 他伸手去要發帶。 月嫵反手將發帶遞給他,溫熱的指尖觸碰到了他的掌心。 他一驚,抓住長發的手險些用力。 “接著這樣系好便行?!彼怪劢?,不敢抬眸。 月嫵卻像沒事人一般,對著銅鏡滿意摸摸自己的發頂,坦蕩至極:“多謝?!?/br> 說罷,她忽然起身,長發在腦后轉了一圈。 溫慎還未反應過來,怔怔站在原地,任由那順滑的長發掃過鼻尖。 人都走去書桌旁坐下了,他還未回過神,愣愣站在那兒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嫵回頭看他:“不是說要寫字嗎?” 他連連點頭,快步走過去,將紙張鋪好,拿了筆,沾了墨,雙手奉上。 月嫵接過筆,以筆頭抵著唇角,略微思忖一番,回眸看他一眼,眸中露出狡黠的笑,提筆用小楷在紙張上寫下: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在其板屋,亂我心曲。 這是...這是寫妻子思念丈夫的詩句... 她知曉嗎? 溫慎心中有些亂。 月嫵半分沒察覺,她只是單純認為這句詩的前半句寫的便是溫慎,甚至還有些小得意,問:“我寫得如何?” 溫慎不知她問得是這句詩還是這書法,又怕是自己多想,只能硬著頭皮回答:“甚好?!?/br> “那我以后能和你一起抄書賺銀子?!痹聥趁佳蹚潖?,臉上的酒窩越發明顯。 溫慎想要避開眼,卻又覺得這樣太過心虛,強忍著紛亂的思緒盯著人看。 “我若能賺到銀子,你可以不可以買一些好吃的?”單吃那窩頭實在沒味兒。 溫慎反應過來:“這個季節吃食不多,家中的口味確實單薄了一些?!?/br> 可以前即便是到了冬天最冷的時候,她也什么都能吃到。 她并不覺得自己挑剔,只怪窩頭太不太好吃:“你要抄什么書?我現在便可以抄?!?/br> 溫慎給她找出紙張:“你若想抄便先抄寫《增廣賢文》吧,《水經注》我抄了一些了,后面變換字跡不好?!?/br> 她鋪好紙,拿起筆便開始寫:“也行,《增廣賢文》我也讀過?!?/br> 溫慎只彎了彎唇,并未答話。 月嫵寫了幾行,覺得還算順手,便擺了擺手,打發人出去:“你去忙吧,不用管我?!?/br> “好?!睖厣鳑]再盯著她看,轉身出門。 她也不太在意,自己寫自己的。 只是沒一會兒,她便寫了個錯字,紙張算是廢了,她又抽出一張新的繼續寫。連續廢了好幾張紙后,終于寫順手沒再錯過。 日中,略微昏暗的日光從窗外照進來,她放下筆,伸了個懶腰往門外走。 行至門前,見溫慎要進來,她又退回去,與人匯報:“我快抄完了,但不好意思啊,寫壞了幾張紙?!?/br> 她話是這么說的,語氣里卻半點兒不好意思的情緒都沒有。 抄一本書賺的銅板也買不了多少紙張,但溫慎并未生氣,反而安慰她:“不要緊的,我第一次抄書也是這般?!?/br> 她順著話頭往下:“我也是前兩頁老是錯字,不過后來便沒有了?!?/br> 溫慎微微頷首,附和應是。 月嫵一點兒沒往心里去,捧著肚子,絲毫不將他當外人,連一聲溫公子也不喚了:“我餓了,你做飯了嗎?” “已煮好了,就是來叫你吃飯的?!睖厣鹘忉屢痪?,走在前頭,領她去廚房里。 鍋蓋揭開的一瞬,香味兒從里頭冒了出來,月嫵立即伸著脖子去看。 燉的蘿卜,里頭好像放了rou,還有點兒油花子漂著。 她忍不住舔了舔唇,退開一步,讓溫慎去端菜。 廚房里就是小木桌子,溫慎直接將飯菜盛了放在桌上,月嫵沒等他招呼便坐下來,夾了塊蘿卜往嘴里塞。 說實話,她本來不抱太大希望的,但蘿卜進入口中綿軟化開,鮮咸的味道在舌尖綻放的那一刻,她的眼睛亮了。 “溫慎,你做飯真好吃?!彼Φ醚劬Χ疾[了起來,直接喚上了大名。 溫慎微微一愣,不知手中那雙并未用上的公筷還要不要遞出去。 月嫵又夾了一塊蘿卜放進口中,見他不動,催促道:“你也快吃呀?!?/br> 一時竟分不清到底誰才是客人了。 溫慎無奈放下公筷,坦然吃飯。 美美吃飽,月嫵客套兩句:“用我洗碗嗎?” “不必?!睖厣鞯?。 那她就放心了,再沒任何顧慮,腳步輕盈回到炕上躺著。 別說,她頭一回睡炕,感覺還不錯,很暖和,而且熱氣一上來,褥子上那股淡淡的澡豆味道漸漸濃郁,很好聞。 她趴在炕上,頭埋在枕頭里深嗅一口。 溫慎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他沒有午休的習慣,不知她已睡下了,見門開著,便想著進了門檻再敲門,他哪兒能知曉會撞見這個。 床上的人已發現他了,抬著一張精致的小臉,笑得燦然:“溫慎,你的澡豆子里加了什么東西,好香呀?!?/br> 溫慎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他現在真懷疑眼前的人是山上狐貍變的了。 “抱歉,未敲門便進來了?!彼笸藥撞?,一路退到門外,再看不見里頭的人。 “喔,沒事啊,我沒脫衣裳?!毕袷且C明,月嫵甚至還爬下床,提著裙子跟出來,“你用的什么澡豆子?” 溫慎轉一點兒身,背對著她,道:“普通皂莢而已?!?/br> 月嫵追過來,站在他跟前,抬眸看著他:“那為何那樣香?” 第4章 溫慎快被折磨瘋了,快速答一句不知后,換了一個話茬:“我下午要去撿柴,陳姑娘獨自在此,若聽到敲門聲萬不要開?!?/br> “我能和你一起去嗎?” 走了一個頭疼的問題,來了一個更頭疼的問題,看她身上這上好的料子,哪里是能出門干活的樣子。 可月嫵才不管那么多,她提出來了,就是必須要做到,并不是在與人商量。 “可以嗎?”她復問。 溫慎勸:“山路難行,當心將姑娘的衣裳刮壞了?!?/br> “不會刮壞的,昨日我便是從林子中出來的?!彼?,“還有,以后你叫我小嫵吧,我娘他們都是這般喚我的?!?/br> 溫慎哪兒敢用這樣親切的叫法,之別別扭扭又在小嫵后加了一個姑娘:“小嫵姑娘,山路難行,你還是謹慎考慮為好?!?/br> 月嫵當做沒聽見,跑進屋系上披風,又跑出來,徑直往院門口去:“走吧?!?/br> 溫慎實在無法,只能背上一把砍刀,跟在她身后出門。 江陵城臨水而起,但氣候并不暖和,到了冬日里最冷的時候,河里的水會結上一層薄冰,隨意扔的小石子都砸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