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心難測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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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待完,他拱手告別:“姑娘路上當心,在下先行告辭?!?/br> 月嫵一手提著燈,一手舉著傘,目光跟隨他,冒著大雪前行。 在雪地站了很久,直到人影沒入黑暗,她回過神來,被凍得打了個寒顫,調轉方向,提著裙子往前走。 沒走幾步,她突然頓住,提著燈快步朝前追去。 這個人很好,應當會給她一些吃的。 小竹燈搖搖晃晃,每一次以為燭火要熄滅時,它卻又堅強地亮了起來。 她跑得快,身上出了一層熱汗,里衣黏黏膩膩地貼在身上,難受極了,干脆就搖搖頭,將頭上的披風帽子抖落。 兜帽掉下去的一瞬,順滑烏黑的長發立即隨風飄舞。 她不會梳頭,往日里都是丫鬟們替她梳的,現下人都跑了,她擺弄半晌弄不好,氣得懶得再管,任它凌亂著。 沒走多久,她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一喜,正要追上前去,卻見那人影鉆進竹林,消失了。 “溫…”她想開口喊,但已來不及,人已不見了。 她急急忙忙走過去,哆哆嗦嗦上前鉆進竹林,看見了不遠處的柴門,剛要抬手敲門,又猶豫起來。 不是擔心院里的人是壞人,她早已認定對方是一個好人,她只是不太好意思敲門去要吃的。 她雖未被養在宮里,可從小也是錦衣玉食嬌生慣養過來的,哪里向人伸手討飯過。 可她已兩天未進食,方才又那么一跑,現下餓得更厲害了,甚至連走都走不動了。 她靠著木門緩緩下滑,坐在門檻上,戴好兜帽,縮成一團,靠在門上。 雪還是很大,越過門檐,幾乎要落在她的鞋尖上。 她縮了縮腿,將竹燈籠放在身旁,支著油紙傘擋住前方吹來的雪。 天越來越黑,竹林小道外隱隱亮著的燈火一個接一個熄滅,一點兒光都沒有了。 她抱著膝蓋越縮越緊,似乎要將自己埋進地里去。 等明日吧,明日溫慎推門出來,她便厚著臉皮去要一些吃的… 正想著,身后的門忽然開了。 她全身都靠在門上,門開的那一瞬,直接隨著門倒了下去。 “我…”她雙手撐在地上,抬著一雙慌亂的眸子,頭上的兜帽陡然滑落,露出一張泛白的小臉。 第2章 溫慎被冷風一吹,清醒了不少,才看清眼前少女的模樣。 不夸張地說,他活了十九年還未見過這樣好看的女子。 他微斂著眉,問:“姑娘為何要尾隨在下到此?!?/br> 月嫵垂下眼眸,一時忘了起身,抿了抿唇:“你、你能給我一些吃的嗎?” 溫慎微微一怔,后退兩步,抬臂示意:“姑娘若不介意,可進門小坐?!?/br> “好、好…”月嫵吶吶兩聲,扶著門框緩緩起身,再次戴好兜帽,拿了傘和小竹燈往屋里走。 溫慎站在門口,警惕往外看了兩眼,沒察覺任何異常后,才快速關上院門,落上門栓。 月嫵已走到門前,沒見人跟上來,轉過身去看他。 他腦中正不停思索,抬眼的瞬間,恰好對上那雙狐貍眼。 “這邊是正屋,請跟我來?!彼荛_眼,快步走進正屋,招呼她坐下。 她不會收斂神色,滿臉藏不住的好奇,靈動的眸子四處察看。 溫慎沒敢多瞧,點燃炭火,往門外去:“姑娘稍等,在下去弄些吃食來?!?/br> “謝謝?!痹聥郴剡^身,沖他頷首,規矩坐好,沒再往周圍看去。 她已看清了,這是一間小瓦房,里面干凈整潔,房間里到處都是書,書架上、書桌上、床邊都放著書,墻壁上也掛著字畫。 看來真是個讀書人。 少頃,推門聲響起,溫慎端著一盤窩頭走來,將盤子放在桌上。 “抱歉,家里只剩下這些了?!?/br> “嗯?!彼砂桶蛻宦?,雙手捧著微燙的窩頭,緩緩往口中送。 她太餓了,即便是從未吃過這樣的東西,可看到食物時,還是忍不住咽了口水,現下更是想將窩頭整個塞進口中。 但她偷偷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不遠處站著的男子,斯斯文文地咬了一小口,細細咀嚼。 幸好沒看她。 她轉了轉眼珠子,無意識咽下那口窩頭,隨后劇烈咳嗽起來。 粗糧扎過嗓子,讓她極其難受,幾乎快要嘔出來。 溫慎快步上前,遞了一杯溫水過去。 他以為月嫵是吃得急了,被噎著了,還叮囑一句:“慢些?!?/br> 月嫵接過水,急忙往口中灌,不想非但沒將嗓子堵住的窩頭沖下去,反而又被嗆了一回。 她咳得臉色通紅,整個屋子里都是她的咳嗽聲。 溫慎一時也不顧上失禮不失禮了,上前輕輕拍打著她的背。 片刻后,嗓子里的窩頭終于滑下去,她又喝了兩口水,邊用手擦著嘴角的水珠,邊抬眸看著眼前的人,道:“多謝?!?/br> “不必多禮?!睖厣鲝澚藦澊?,微撩粗布長袍,坐在了她對面。 她沒再說話,捧著窩頭繼續咀嚼,吃一口,看一眼對面的人。 溫慎覺得有些好笑:“姑娘總是看我做什么?” “沒…”月嫵搖了搖頭,快速垂下眼,裝模作樣地繼續啃食物。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溫慎笑了笑:“姑娘先說?!?/br> 月嫵拿著吃了一半的窩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吃好了?!?/br> “吃不完放下便好?!睖厣鞯?。 月嫵微微點頭,放下吃過幾口的窩頭,雙手放在膝上,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溫慎藏在桌下的手微微握起,他幾乎沒與女子相處過,此時又是夜里,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在是… 但這樣好看的女子,又是孤身一人,說不定從哪個高門大院里逃出來的姬妾。若他現下趕她走,無異于要她的命。 “對了…” “對了…” 兩人又一齊開口,溫慎低低笑出聲來。 月嫵抿了抿唇,臉頰旁的酒窩格外顯眼,她輕聲道:“這回你先說吧?!?/br> 溫慎微微頷首:“還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我…姓陳,單字一個嫵?!?/br> “五?” “柔橈嫚嫚,嫵媚纖弱?!痹聥骋蛔忠活D。 溫慎心中微微驚訝,一時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樣人家的姬妾,才能會知曉上林賦。 “不知…”溫慎頓了頓,還是問出口,“不知姑娘為何夜半一人獨自在外?” “我…雙親逝世,照顧我的姆媽將家中的錢財都卷走了,我已餓了幾日,實在無奈才出門來尋吃的?!?/br> 溫慎心道奇怪,看這陳姑娘的穿著打扮不像是家世一般,能流落在此,恐怕家中距此不遠,倒是還未聽說過附近有哪家的是這樣的情形。 他雖出身低微,但刻苦這些年終于考中了個秀才,常聽同窗討論周圍的人才豪杰,對當地情形也算是略知一二。 “夜深了,姑娘不若早些歸家…” “我能借住在你這兒嗎?” 月嫵抬起一雙水霧氤氳般的眸子,盯著眼前的人看。 她住的那別院確實是大,比這里精致了不知多少倍,但沒有吃的也沒喝的,大也不頂餓。 溫慎是個好人,她打算賴上他。 “這、這多有不妥…”溫慎慌亂收起眼眸,急急起身,帶得木椅哐當一聲,語無倫次,“男女有別,男未婚女未嫁,如此實在是、實在是…” “可我一個人住,真的很害怕?!彼哪莻€宅子太大了,以前十幾丫鬟婆子陪著,她都覺得害怕,更別說現在沒人了。 溫慎心亂得厲害,若不是瞧見燭火之下那清晰的人影,他甚至要懷疑此人是不是話本里蹦出來的精怪,專門來吸他們讀書人陽氣的了。 他又想拒絕,可抬眼的瞬間正好對上那雙可憐的眼眸。 “好、好罷…”不論如何,今夜太晚,外頭風雪又大,若真非要強行送人回去,走這一遭,恐怕是要生病。 “陳姑娘若不嫌棄這土炕,便在將就一晚,在下去廚房過夜即可?!?/br> 說罷,他慌忙要往門外去。 “溫公子?!痹聥澈鋈婚_口。 溫慎腳步一頓,回眸看她:“陳姑娘還有何事?” 她雙手抓住衣角,靦腆道:“可否給我弄些溫水來,我想洗洗?!?/br> “鍋里有熱水,我去拎些來,只是要委屈姑娘用在下的木盆了?!?/br> “多謝公子?!痹聥称鹕?,微微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