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意 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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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音喘著氣:“什么?” 穆長洲胸膛起伏,盯著她:“我問你此番走了,還會不會回來?!?/br> 舜音目光一動:“總管府說了,等他們的人去接……” 穆長洲打斷她:“若他們不去接,你就不回了?” 舜音一愣,看著他:“你覺得他們不會讓我回來了?” 穆長洲眉目低壓,驀地冷笑一聲:“我倒忘了,他們還能這樣打壓我?!?/br> “……”舜音目光微動,其實心中隱隱有感,只是想不透為何要選擇將她送走。 穆長洲聲壓低:“你如今大概已完成中原交代,無疾正當上升,或許用不著我來助力了,我綁著你走到至今,你也并非心甘情愿,還一路總有風險,若你有心擺脫我,此時就是最好的時機?!彼捯活D,聲更低,如從齒間擠出,“何況我仇人遍地,還有不堪傳聞?!?/br> 舜音頓時看住他,他都知道了,唇動了動,說不出話來。 穆長洲緊盯著她,又問一遍:“我只問你,你會不會自己回來?” 舜音只覺他聲沉如鐘,“自己回來”幾個字撞入她右耳,被他握住的手臂似已要承不住他的力道,低聲說:“既然穆二哥如此擔心我逃離,當時在總管府中又何必答應?” 穆長洲嘴角緊繃:“因為絕不能將弱點露于外人,軟肋和短處要藏好?!?/br> 舜音蹙眉:“我知道,你早就說過了?!?/br> “我說我自己?!?/br> 舜音心底一震,倏然抬頭看他。 穆長洲始終緊盯著她,低下頭:“你這么聰明,當真不明白我眼里有什么?這么久了,除了權勢,就看不見一點別的?” 舜音抬著頭,迎上他黑眸,他眸底如有黑云翻涌,如藏滔天欲望,卻偏偏清晰映出自己的身影,她喉中生緊,怔忪無言。 穆長洲頭更低,鼻尖已與她相抵。 舜音只覺氣息被他牽引,胸口起伏著,緊貼在他胸膛上,一起一伏都似黏在一起,她幾乎下意識地仰頭,又立即停頓,只余彼此雙唇將碰未碰,呼吸一下一下更急。 他呼吸更沉,唇已要落下,下一瞬,驀然抬頭,松開她,大步走了出去。 舜音身前一輕,手按上心口,清醒一分,才又品覺出他剛才都說了什么。 第五十九章 次日天還未亮, 封無疾早早收拾好了東西,出了軍司府,去了城中。 他此番來得匆忙, 空手而至,什么也沒帶, 如今要走, 至少也要給他阿姊買些東西。 一路惆悵地進了間鋪子, 也不知該買些什么,看見鋪中在賣胭脂螺黛,便叫老板挑兩盒最貴的給他,雖然他阿姊也不一定喜歡這些東西, 她自小愛的是兵事那些。 剛付完錢,拿到手,忽聽有人問:“你買這做什么?” 封無疾轉頭一看,閻會真一身胡衣,剛進門, 正古怪地看著他。 他此刻情緒不佳, 悶聲道:“我要走了,無暇與你多說?!?/br> 閻會真意外:“是嗎?要走還來逛脂粉鋪?” 封無疾無心理會, 忽而想到什么, 看看左右,趁此刻天早沒客,走到門口道:“我看你似也看開了,可別等我走了就犯糊涂,莫做那等趁虛而入的小人?!?/br> 閻會真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氣得瞪眼,低聲回:“你才小人!” 封無疾才不在意被她罵, 聲更低:“反正別再找你們軍司就行?!?/br> 閻會真剛要嗆他,門外忽而匆匆走來一名隨從,急切喚:“封郎君,出行有變?!?/br> 封無疾一見是軍司府的隨從,趕忙出去:“怎么了?” 隨從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他愣?。骸爱斦??” 閻會真扭頭看出來。 封無疾已要走,忽然想起手里拿著的胭脂螺黛,走回門邊,統統塞她手里:“這送你了?!?/br> “……”閻會真看了眼手中兩只瓷盒,忽然收到個男子送這些東西,臉都要紅了,往外看他身影已然不見,又有些莫名其妙,這是怎么了? 封無疾一路飛快趕回軍司府,就見府上忙碌非常,隨從侍女奔走不息。 他腳步匆匆地走到后院外,伸著頭往里看,心底滿是不可思議。 直到看見幾個侍女捧著行李包袱自那間東屋中走了出來,他實在忍耐不住,快步走了過去。 屋中,勝雨正領著侍女們在不斷收拾,走動準備。 舜音立在門邊,一身便利的窄袖襦裙,發髻挽得簡單,也沒什么裝飾,儼然已是出行之態。 封無疾掃視一圈,進門站去她右側,小聲問:“這竟是真的?” 他還在難過就要與阿姊分別,忽就聽說他阿姊要與他一同上路,這還是總管府的安排,已驚訝到此時了。 舜音臉色淡淡:“你都看到了?!?/br> 封無疾這才全然相信,看看左右忙碌的身影,剛一喜,又打住,幾乎已要湊到她耳邊:“阿姊能回去我高興得很,可這是不是太突然了?” “確實突然?!彼匆羧粲兴颊f。 不突然就不會如此措手不及,顯然總管府要的就是如此突然,只是她仍未想透緣由,似是有什么關鍵被忽略了。 封無疾看了看她的臉,竟瞧出了一絲心不在焉來,聲仍低:“阿姊莫非不想回去探親?” 舜音目光一動,回了神,唇輕輕合住,什么都沒說。 勝雨已過來報:“夫人,都準備好了?!彼?,“我愿隨夫人同行伺候?!?/br> 舜音在屋中站了站,搖搖頭:“還是不必了?!闭f完往外走,到了門外忽一停,看向主屋。 腳下已輕動一步,大可以去拜別一下,就像那些相敬如賓的夫妻之間一樣,她卻又止住了,想起他昨日那番話,心口突地一收,再沒有動。 之前就想不出事情完成之日會是何種光景,卻沒想到這一日會是這樣…… 昌風捧著那只裝滿輿圖的包裹送入主屋,放去桌上,恭恭敬敬地退去門邊,看向榻上。 穆長洲坐在那里,身上袍衫齊整,早已洗漱一凈,卻并不是早起,而是一整夜就沒有閉過眼。 昨日他自東屋出來便安排了許多事,回到主屋后卻一直沒有休息,直到此時。 昌風本不敢說話,但朝門外東屋那里看了一眼,還是開口報:“軍司,夫人已出房門了?!?/br> 穆長洲掀起眼,一夜未眠,聲音微?。骸斑@么快就準備好了?” 昌風不知該如何回答,又往外看一眼,再報:“夫人往外去了,興許是去登車了?!?/br> 穆長洲坐了一瞬,霍然起身,大步往外。 府門外,馬車已經備好,行李已嚴裝齊備。 護送的隊伍是連夜挑選出來的,隨從護衛足有兩隊,快將府門前寬整的道路擠滿。 舜音在車邊停頓一下,看了眼府門,踩著墩子登上了車。 封無疾在身上系上披風,在旁上了馬背,忍不住往府里看,竟到現在也沒見到穆長洲現身,剛要皺眉,就見府門內走出了那道挺俊身影。 穆長洲闊步而來,朝身后的昌風看了一眼,目光立即轉向車上。 舜音如有所感,掀開窗格簾布看出去,正對上他的視線。 昌風迅速將他的馬和刀弓都送了過來。 穆長洲目光看著她,手上接了弓,掛上馬背,又在蹀躞帶上掛上箭袋,佩上刀,一步一步,井然有序。 封無疾卻覺古怪,目光從他身上掃去車上,又從車上掃去他身上,來回看了好幾遍,總覺得他們不太對勁,可又不像是吵架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穆長洲已踩鐙上馬,扯韁過來,徑自占據了他的位置:“我送你們?!?/br> 封無疾趕緊打馬避開,看了看他,摸一下鼻尖,沒作聲。 馬車駛出,舜音已看不清他全貌,他離車太近,自窗格看出去,只能看見他坐于馬背上的腰身,緊窄的腰間掖著烏錦衣擺,掖出了一道一道的褶皺。 她手指一松,放下了簾布,沒再看下去,耳邊卻似又回響起了他那兩句話—— “因為絕不能將弱點露于外人,軟肋和短處要藏好?!?/br> “我說我自己?!?/br> 手指收入袖中,又緊緊捏住,她抿著唇,思緒微空。 一路出奇安靜,沒有一句多余的話。 車轍聲伴隨馬蹄聲,一陣一陣,直往東城門。 連城中都比往常安靜,時候還早,人聲尚不喧鬧,沿途一股沉而悶的氣息。 封無疾越走越覺古怪,離了一截,又去看馬上的穆長洲,只覺他臉色沉冷,不似平常。 穆長洲目視前方,忽而低低開口:“我不管你對我如何回避,照顧好你阿姊?!?/br> “……”封無疾愣了愣,他說得太低,險些沒聽清,看他一眼,有些驚訝,今日才發現,他對阿姊……很不一般。 日上三竿,已至城下,車停了下來。 一群人攔在車外見禮:“奉總管府令,特來送行夫人?!?/br> 舜音心緒一斂,才又挑起窗格簾布望出去,是總管府的侍從。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似也并不意外。 侍從又道:“軍司公務繁忙,總管下令不必遠送,到此即可,由總管府親兵代為相送夫人二十里?!?/br> 車旁馬上,穆長洲手指緊握韁繩,打馬而出,停在車前,“嗯”一聲,聲微沉。 舜音看不見他神情,默然無言。 “夫人!”一旁忽然傳來陸迢的聲音,他自路邊而來,抬手道,“夫人不必下車,聽聞夫人要回去探親,我來閑話幾句送行,真是沒想到啊?!?/br> 舜音一時不知該說什么,一手挑著車簾,隔著窗格,點頭還禮:“是,誰能想到?!?/br> 陸迢笑著低語:“聽聞是總管府有意讓夫人回去做個聯結,畢竟總管如今頭疾很重,按理說夫人嫁來涼州,與中原正該往來之際,總管該去中原述職才是,許是想讓夫人走動一趟,便也算替涼州走動了?!?/br> 舜音看著他口型,瞬間了然,總管府竟還有這番說辭,那若是她當時拒絕了回去探親,大概給她的理由就變成任務了,也照樣會讓她走。 “能回去也是好事?!标懱稣Z氣還有些向往憧憬,“反正時日還長,夫人總會回來,回長安的機會卻是難得?!?/br> 舜音抿唇不語,下意識往前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