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意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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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這是最高主事者該做的事,現在卻交給了穆長洲。 想來總管府也并不是一味打壓他,該給的顏面依然要給。舜音一路思索著,隨著馬車到了地方。 車簾掀開,她剛探身出去,面前伸來一只手,五指修長,小臂緊束。 她愣一下才反應過來是穆長洲的手,他一路跨馬在車外同行到了這里,下馬后就來了車邊。 “下來?!彼吐暣?。 舜音隨即就掃到四周還有不少官員百姓,伸手搭上他小臂。 穆長洲站在車旁,手一托,將她扶下車。 立即有一名青衫官員上前,抬手請穆長洲近前去祭祀。 祭壇臨時搭就,但嚴整肅然,一人高的方臺一層層往上,形若佛塔,最上一層平整,鋪彩綢,置香案,焚香裊裊。 壇后湖面開闊,被城中燈火映照波光粼粼,湖面兩岸都是翹首觀望的百姓,祭壇兩側皆是趕來的官員與家眷。 穆長洲領著舜音到了壇邊,一手伸出,接了官員遞來的祭祀文書,展開不高不低念了幾句。 祭詞淺顯,無非是敬告上天,祈福涼州可免兵災之禍。 舜音站在他左側,稍稍偏頭,就看到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他眼深鼻挺,薄唇輕張,雙眼低垂,一身氣勢忽就收斂,聲音又低沉,一時周遭氣氛沉定,倒真像有了安撫人心之效。 她眼神一動,才想起要正視前方,心想與北城上說要權勢時的模樣可截然不同。 身側他已念完,合上文書,遞去一旁。 官員接了,又遞來一支長柄香爐,請他敬奉于壇。 穆長洲接在手中,忽就想起了當初浴佛節上舜音向佛前進香的一幕,自己也沒想到隔了這么久竟還記得如此清晰,手一伸,直接遞到了身側。 舜音轉頭,發現他將這最重要的一步交給了自己,不禁看他,這場合怎能由她領頭? 穆長洲眼盯著她,動了動唇:去吧。 舜音掃視四周,知道不能耽擱,才接過來,挑著香爐送去了壇上。 周圍的目光似都落在了這里。 她回身時悄悄看了一圈,忽而看見離近湖邊站著個身著胡衣的身影,竟是閻會真,正看著自己這里,目光又不時去看她身旁的穆長洲,臉色似有些愁悶,不時扯一下自己的袖口。沒看到閻氏,大概已經返回西州。 舜音目光剛自她身上轉開,又見祭壇一側站著陸迢,與她目光碰上,陸迢微笑抬手,他身后跟著陸正念,乖順地收著手看著她這里。 先前那名青衫官員又上前,立于祭壇前收尾,還有幾句祝禱之言,一時誦念有聲。 舜音沖陸迢父女微微頷首致意,瞥一眼身旁的穆長洲,突覺這場面有些奇特,忍不住輕聲說:“原來穆二哥也不只是一些人的眼中刺?!?/br> 穆長洲轉頭看她,壓著聲:“什么?” 她卻只搖了下頭:“我隨口說的?!?/br> 忽來一陣急促腳步聲,自后方而來,直奔祭壇。 舜音沒留意,直到身后傳來胡孛兒的大嗓門:“軍司,劉都督剛派出關口的兵馬遭遇了敵軍先鋒,受挫而歸!” 眾人頓時嘩然,舜音也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穆長洲施施然回頭說:“此事不必報我,去報總管?!毖韵轮馑褵o統調之權,沒有知道的必要。 胡孛兒嘴一閉,退去一旁了。 舜音看了眼穆長洲,已沒那么詫異,總覺得這是他刻意的安排。 原本祈福是為了穩定民心,眼下場面倒像是更慌亂了。 穆長洲吩咐幾名官員好好完成祭祀后續,不可馬虎,又說了兩句祈愿劉都督一定得勝的好話,轉身看一眼舜音,往回走。 舜音跟著他走了幾步,忽而低語:“你上車來?!闭f完自己先行一步,登上了馬車。 穆長洲腳步一停,看過左右,沒再騎馬,跟過去,衣擺一掀,上了她車中。 馬車緩緩駛出,穆長洲坐在她側面,離她很近,彼此幾乎小腿相貼,先開口道:“是要說你先前想說的話了?” 正好,他還記得。舜音沒直接說:“穆二哥此次謀劃,我已多少明了,要靠戰事扭轉局面,唯有一點,劉乾泰不能勝?!?/br> 穆長洲口氣似笑非笑:“他也沒那個本事勝?!?/br> 這才交給他兵權不到一日,就遭遇戰敗,且還全城皆知了。 舜音說:“他勝不了,你卻需一擊必勝,才更能顯出你無可取代?!?/br> 穆長洲似很放松,身形隨車駛動而輕晃:“所以?” 舜音微微傾身,聲放低:“所以趁今日人多,該出去一探,以掌握先機?!?/br> 穆長洲說:“我現在出不去?!?/br> “你自然出不去,也不能調兵,便是一個斥候,也會被劉乾泰盯著,但要送幾個人出去就簡單多了?!彼匆羟逦f完,“所以只能我去?!?/br> 穆長洲一瞬冷聲:“你說什么?” 車外投入路邊燈火,自他肩頭一晃而過。舜音聽出他口氣不好,自己也跟著嚴肅許多:“你分明知道該派人去探,我只不過是主動提了罷了?!?/br> 是該去探,可沒叫她自己去。穆長洲一言不發。 馬車在一片沉默中駛至軍司府門前,剛停下,他徑自掀簾下了車。 舜音看著他頎長身影毫不停頓地自眼前離開,立即跟下去。 穆長洲進了府門,一擺手,左右侍從紛紛退去,遠遠避開。 走至廊上,他才回身,壓著聲:“音娘真是夠盡心了?!?/br> 舜音跟上他腳步:“穆二哥是不想讓我去了?!?/br> 穆長洲沉著臉:“知道還要去?” 舜音臉色一樣不好,低聲說:“有敵來犯,本為退敵我也該一探,何況這對你現在而言十分重要?!?/br> 穆長洲眉眼一動,似被最后一句取悅了,竟牽了下嘴角,卻又沒什么笑意。 舜音緊跟著就說:“對我也重要,無疾剛晉升,我還不想我的事才一半就斷了?!?/br> 穆長洲薄唇一抿:“到底是為你,還是為我?” 舜音不覺擰眉:“有區別嗎?”說著竟有些泄氣,聲也淡了,“早知還不如當初不答應幫你,倒也不必綁在一處了?!闭f完要走。 穆長洲霍然欺身攔在她身前,一手扣住她腰。 舜音頓時停步,背抵上廊柱。 穆長洲低頭與她對視,眉眼低壓,被她話給弄的:“確實,沒區別。你就不怕兇險?” 舜音呼吸一急,聲反而輕了:“不怕就不會與你說了?!?/br> 穆長洲的臉色似是好了一點。 她看了看左右,生怕有人過來,被他扣著的腰身似已繃緊,聲更輕:“不是你說要權勢就要不擇手段,現在不要了?” 穆長洲緊盯著她,突然說:“我想要的太多了?!?/br> 沉沉的一句撞入她右耳,那只手在她腰上一抽,似重重抹了一道,才拿開。舜音頓時身上一松,腰上卻似還留著他的力道,順口氣,看著他,覺得他話里有話一般。 穆長洲走開兩步,眉仍壓著:“你要什么?” 舜音一愣,才知他同意了,忙說:“往北的地形輿圖,護衛,我可不想真遇險?!?/br> 穆長洲看她一眼,臉色似又好了一些,轉頭喚了聲昌風。 昌風飛快從遠處跑來。 他吩咐:“去把胡孛兒和弓衛都叫來,再按夫人所言準備輿圖?!?/br> 昌風即刻去辦。 胡孛兒早一路跟來了,聽說軍司叫他,顛顛地進了門,直奔廊上,壓著粗嗓得意:“軍司,如何?照你吩咐一直盯著那姓劉的動向,果然他不濟!我去報得可是時候?” 穆長洲現在沒心思夸他,走出兩步:“有事吩咐你?!?/br> 胡孛兒跟近聽他說話,才幾句,就忍不住往廊上的舜音瞅,眼睛越瞪越圓。 舜音趁他們說話,將輿圖要求告知昌風,快步返回后院,回房褪去胡衣,換上圓領袍,等不及叫勝雨,自己就束好了發髻。 再走回來時,昌風已捧著她要的輿圖送來,是從主屋中取來的,一邊道:“弓衛已在府外等候?!?/br> 舜音接過,拿在手里,又去看穆長洲。 他已交代完胡孛兒,目光上下看她,又招手喚昌風過去交代了幾句,轉身往外走時說:“跟我走?!?/br> 舜音立即會意跟上。 府門前的燈火熄了兩盞,像是有意讓四周更暗,昌風領著幾人迅速準備,無人出聲,忙而不亂。 一行弓衛聚集等在暗處,攜弓帶刀。 兩匹馬牽來,停在階下,舜音坐上馬背,看向一旁,穆長洲翻身上馬,一扯韁繩,當先帶路。 一路直往城下,今晚四處是人,無人注意他們,眼下只怕都在議論著劉乾泰的首戰首敗。 直至接近西城門,穆長洲才停頓,一手扯過她馬韁,靠近低頭說:“西城門今日有張君奉在,自西城門出去,繞至北面往關口,胡孛兒會打點,別人不會知道你行蹤?!?/br> 馬匹離近,舜音的腿也貼著他的腿,點點頭,記住了。 穆長洲又說:“不能太久?!?/br> “三日,”她低低說,“最多三日?!?/br> 穆長洲頭才抬起:“三日,夠了?!?/br> 舜音要拿過韁繩,忽覺他手還沒松,不禁又看他。 穆長洲直起身,松開了手,點一下頭。 舜音才打馬往前。 穆長洲看著她直往西城門而去,朝旁看一眼。 胡孛兒騎馬跟到此時,立即跟過去安排了。 他又招一下手。 正要跟上的弓衛立即上前,向他垂首。 他眼睛盯著舜音,口中問:“知道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