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意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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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雨搖頭:“沒有什么消息?!?/br> 舜音眼動了動,這一路都在想那三州兵馬到何處了, 難道這幾日過去, 竟還沒露面? 尚未來得及入后院,昌風忽而快步跟了上來,抬聲報:“夫人,陸刺史來探望!” 舜音腳步一停,剛回來, 陸迢便來了,難道是為了那三州的事? 當即顧不上準備, 她只理了理鬢發,又順一下衣擺,朝昌風點點頭,走去前廳。 陸迢就站在廳中,今日未著官袍,只著了普通圓領便服,看來是臨時起意而來。侍女送了一盞熱茶湯進來,他也沒動。 舜音一進去,他便打量了過來:“夫人真是辛苦?!?/br> 舜音剛剛返回,身著襦裙,發髻松挽,毫無珠釵飾翠,都已快看不出軍司夫人該有的模樣,心中有數,岔開話問:“陸刺史怎么來了?” 陸迢抬手:“早前聽聞夫人隨軍司外出公干,也不知道去了哪一州。最近外面傳三州生變,不免有些擔心,除了夫人,我在涼州也沒同鄉人了,怎能不來探望?今日是順路來問問,不想倒是來巧了,還好夫人沒事?!?/br> 原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從那三州處剛回。舜音一想,正好可以問他,低聲說:“陸刺史可知此事如何了?” 陸迢笑了笑,竟然很輕松:“事雖大,但已要解決了?!?/br> 舜音詫異:“要解決了?” 陸迢想起她說過自己愛聽軼事,也不避諱,抬手作請,示意她坐下說話。 舜音走了幾步,就近在胡椅上坐下,留意他口型。 陸迢坐在一旁,仔仔細細說出詳情—— 前幾日,張君奉連夜送了兩支竹管密信入總管府中,告發三州集結兵馬,要兵發涼州一事??偣苷鹋?,直接下了死命令,讓張君奉領兵與蘭、會二州都督趕去攔截。 蘭會二州都督尚在返回路上,但張君奉早已提前派人去路上知會了他們。兩位都督生怕擔責,派心腹下屬快馬趕回城中準備,剛接到總管命令,便焰火發信示警,蘭會兵馬立即出城攔路,將那三州北上的路給堵了。 全因張君奉提前知會之故,才會如此迅速。 陸迢說到此處搖了搖頭:“三州的事雖鬧出了動靜,但總管府下了死令,又搶了先機,自然就好解決,據說河州都督已被下屬將領擒住投降了?!?/br> 舜音想了想:“總管不知他們為何如此?有什么旗號?” “旗號?”陸迢道,“這倒沒聽說,私自集結兵馬是重罪,密信便是證據,旗號又有何用?” 舜音抿唇,原來穆長洲的安排是這個。張君奉的一切行事都是他的交代,提前揭發三州行徑,那他們就是再有什么樣的旗號也晚了。何況還有蘭會二州兵馬攔路,便是有旗號也過不來。 陸迢撫須:“眼下也只需要一個他們兵發涼州的證據了,所以說是要解決了?!?/br> 舜音眼珠輕轉,又問:“涼州城外沒有人察視情形?” 陸迢說:“自然有,胡番頭領著人每日都在查?!?/br> 舜音沉默不語。 陸迢看她沉默,又看一眼她裝束,十分識趣地起身:“夫人一定是累了,一早剛回,定沒休息好,被我叨擾又說這些無趣之事,還是趕緊休息吧?!闭f完便抬手告辭。 舜音道了謝,一直送他出了廳門。 等人走了,她才緩緩走去后院,進了房中,只是站著。 勝雨送陸迢出了府門,回頭來請她梳洗休息,到了房門口,卻見她站在桌邊,也不動彈,只淡著臉色,不知在想什么,忍不住提醒:“夫人?” 舜音回神,腳下走動兩步,忽然說:“去把昌風叫來,我有事吩咐?!?/br> 勝雨立即去叫人。 舜音坐去桌后,取了張紙,提筆在上面標了幾個示意,畫了幾道線。 昌風很快就過來了,在門外垂首站著。 舜音起身,折起紙走到門邊,遞給他:“你去城外帶話給胡番頭,就說是軍司帶回的口信,讓他派出斥候,散開去探四周行跡,或有可能發現兵馬押運隊伍,就沿紙上畫的線路,他肯定看得懂?!闭f完她又補一句,“有任何發現及時來告知我?!?/br> 昌風接過去,匆匆走了。 直到此時,舜音才緩緩舒出口氣。 當時在河廓二州的營地里并沒有看到有多少輜重,她便已有數。自古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若那三州要往涼州而來,那押運隊伍就已提前上路,這些時日下來,自然也快到涼州了。 她之前隨穆長洲外出公干、觀望防務,已清楚周圍地形,再推算那三州的行軍方向,押運隊伍若要隱蔽而行又要與他們方向一致,就只能在她在紙上畫的那個線路。 不是就缺他們兵發涼州的證據,若能查到,那這就是。 想到此處,她眉心蹙緊,又想起穆長洲。 他是這幾州的眼中刺,可她偏偏就嫁給了這根眼中刺,總不能真看著那群人舉著大旗過來將他清除…… 午后日斜之時,勝雨趕來東屋,悄悄朝房中看了一眼。 舜音梳洗休整完,松松挽了發髻,換了身暗紋薄綢高腰襦裙,正側臥在榻上補眠。 大概真是累了,少有見她睡這么久的。 勝雨剛要走,轉頭見昌風趕了過來,立即搖頭,示意他不要打擾。 但昌風腳步很急,還是飛快走了過來。 舜音迷迷糊糊睡著,并沒放松多少。 不知多久,隱隱約約的想起來,事都要解決了,他怎么還沒回來? “夫人!”外面忽來昌風一聲喚。 舜音立即睜眼,坐起身。 昌風已緊跟著在外面高聲報:“胡番頭找到了!” 她瞬間清醒,馬上起身:“備馬,我要去一趟?!?/br> 天上光淡日偏,東城門外出去二十幾里,是一片崎嶇不平往前延伸的荒野。 荒野之中有一道深深的洼谷,此時胡孛兒身上穿著鎖甲,就蹲在洼谷上方一側的石坡后,兩側都是他帶來埋伏的人馬。 舜音打馬趕到時,只遠遠立于后方遠處,看不到那片洼谷里的情景,也聽不到一點動靜,甚至連胡孛兒領著埋伏的人馬也看不見,只知道他們是在等候時機。 昌風身形魁梧,領著一行府上護衛跟在她后方,架勢不下于軍中兵卒。 日頭又斜,暮色漸漸重了一分。 舜音仍沒看到任何動靜,抬頭看一眼天色,甚至都覺得他們永遠不可能動作了,難道是弄錯了,這里根本沒有對方的糧草隊伍? 驀然有什么自余光里掠過,一下射入下方洼谷。 舜音立即凝神看去,似乎是支箭,卻是從對面射出的。 幾乎同時,胡孛兒閃出了身影,用力揮手,頓時一群兵馬拔地而起,直撲下方。 下方驟亂。 舜音下意識看出去,一直遙遙看向對面的石坡,隱約看見幾人打馬而出的身影。為首一人跨馬高立,身上圓領系扣解開,袍衫一袖掖于腰間,露出只著中衣的右臂,手持長弓,似橫空出現。 是穆長洲。他竟然毫無預兆地就出現了。 “軍司!”胡孛兒在坡上看到他突然出現,眼都瞪圓了,沒想到軍司竟會趕回來下令。 他緊跟著就得意大喊:“多虧軍司帶回的口信,這群狗賊的糧草隊伍都到這兒了!這下他們完了!” 穆長洲甩開那些人并未費力,一路急行軍返回,到了近處突然留意到了兵馬動靜,趕來就正好看見這一幕。 他似有所感,看向對面,離得遙遠,只看見那道坐在馬上的纖柔身影,似乎正看著這里。 自然是她。除了她誰還能帶回這消息。穆長洲緊盯著那處,嘴角一動,又收斂,朝下方一瞥,這里已不成氣候,朝對面的胡孛兒微微頷首,意思是解決干凈。 胡孛兒抱拳,帶頭沖了下去。 舜音的耳力只能隱約聽到些動靜,遠遠的似看到他正看著這里,眼神動了動,扯一下韁繩,準備離開。 驀然一聲尖利笛嘯響起,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 她一把捂住左耳,皺眉看出去,側面荒野里沖來了一群人馬,隱約聽見其中有聲音在大喊:“殺了穆賊!” 風里似乎送來了胡孛兒的破口大罵:“啐!連魚死網破的后招都留了!” 她陡然反應過來,這本是他們掩護糧草隊伍的人馬,但現在是最后回天乏術時的死招。 四處都來了人馬,巡視兵馬、埋伏于此地的兵馬,一片嘈雜混亂。 舜音往對面石坡上看去一眼,穆長洲一扯韁繩,已疾馳奔出。 她按一下左耳,扯了韁繩,打馬離開:“快走!” 昌風領著護衛們立即跟上。 兩側荒原飛速倒退,只剩漸烈的風聲在她右耳邊呼嘯而過。 風聲越大,越難分辨身后的動向,不知有多少兵馬被攔住了,又有多少漏網之魚朝這里奔來,目標應該是穆長洲,但這種時候,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人。 昌風忽在后面喊:“夫人小心!” 舜音才確信,確實有兵馬在追他們。 驀地左側沖來一人,她沒聽見動靜,到跟前才掃到,都沒看清對方有沒有武器,便扯韁往右回避。 倏然一支破風箭而至,左側連人帶馬一下摔了出去,揚起一陣塵灰。 舜音心頭一松,往左后方一瞥,穆長洲已自遠處趕來,策馬極快,身后還有影影綽綽追著他的馬影,卻已比之前沖出時減少了快一半。 他一出現,緊追著她的幾人便都朝他奔去。 舜音只看到他朝自己身后揚了下手,隨后扯韁往另一側奔出。 頓時身后的昌風像是變換了位置,她往后看時見護衛人馬已散開,如同受到了指揮,分開去為她護送斷后。 崎嶇不平的荒野漸漸平坦,已經要到涼州城的范圍。 舜音又往后看,人馬紛亂,沒再見到穆長洲的身影。她擰眉,只能盡快往前。 暮色四合,眼中出現了涼州城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舜音幾乎已俯低了身,策馬更快。 霍然又來兩道打馬身影,她心中一緊,扭頭去看,卻又見兩人先后跌落馬下。 另一道更快的身影疾馳而來,穆長洲神秘莫測般又現了身,之前追著他的人馬已少的只剩了一兩個,甚至還有巡視兵馬趕了過來支援。 他策馬直奔過來,暮色里,朝她點了下頭,往前送去一眼。 舜音頓時回頭,抿緊唇,順著他所指,直往城門。 巍巍城門已在眼前,臨近宵禁,城門將閉,一隊守城兵馬正在城下衛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