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小道童開局 第232節
一名盤坐的青袍道人,一名站立崖前半空的黃袍道人。 此時一面八卦鏡,自青袍道人頭頂升起,夕陽照耀其上,顯得熠熠生輝。 張寶見此,暗道要遭,手一抬,三枚符篆瞬間在指尖成型,分別是定身符,定神符,以及一枚封鎮符…… 原來張寶見丘志清不理他,便要痛下殺手。 他之前聽自家大哥提過丘志清的本事。 自然不會大意,一出手,便是針對丘志清的陽神,道體,以及八卦鏡。 定要讓其乖乖束手…… 不過張寶此時出手,顯然為時已晚。 丘志清面東而坐,自西而來的夕陽余暉,落在八卦鏡之上,使得八卦鏡之上,如同散發著熊熊烈火一般。 近乎同一時間,東邊河流之中,升起一團水汽。 瞬間沒入八卦鏡之中,土氣自生,陰陽調和,木金分化…… 在張寶動手的一剎那,五行陣幾乎是瞬間成型。 三枚符篆飄落,便要將丘志清困住,卻是被八卦鏡爆發的劍氣直接絞碎。 丘志清覺得,自己厚著臉皮,讓楊嬋幫忙,煉制這枚八卦鏡,真真是一個明智之舉,若非如此,他此刻說不得要輪回去了。 至于會不會是身死魂滅,他沒想過這么悲觀的問題。 八卦鏡翻轉,三道符箓流光瞬間被反彈回去。 壓根沒法靠近丘志清。 見三枚符印倒飛而回,張寶手一晃,一枚三清鈴便出現在其手中,三清鈴輕晃,三枚倒飛而回的符篆,便落入其中。 雖然化解了丘志清的這一手,不過臉上卻是毫無喜色。 因為緊隨而至的一柄水劍,瞬間融入其法器,三清鈴之中。 頃刻間,三清鈴便如同一眼萬年一般,敘述在表面泛起了一層銅銹。 這是丘志清結合之前對付丁春秋的那一招,臨時想出來的用法。 金生水,他只是加快了這個過程而已。 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張寶,卻是又驚又怒,不得已,只能再次催動三清鈴,其上火光突閃,三清鈴便如同恢復了出廠設置一般。 重新變得金光燦燦,露出黃銅本質。 不等張寶罵人,又是三道劍氣破空而至。 輕松閃過攻擊的張寶,忽見腳下大變。 適才的蒼茫群山,和悠悠云海,盡皆消失不見。 自己卻是身處一片竹林之中…… 早春的陽光,自半空散落,透過斑駁的竹葉,如同絲絳一般,隨風擺動,時隱時現。 如此美景在側,暖陽醉人,張寶卻是一點也不敢動。 因為這是一個毫無生機的“世界”,很明顯,出身不凡的他,一瞬間便看出了這是個,以八卦鏡為陣眼的五行法陣。 當自己避讓之時,便已是落入法陣之中。 此刻如若自己亂動,勢必會增加破陣難度。 這就好比一道數學題,你一眼便知道,它是一道三元二次方程,可你卻無法瞬間得出答案,需要運算,推測。 此刻張寶面對的事情,要比那種簡單方程式復雜得多。 當初丘志清被困住,便是自己破了一個陣眼。 再加上小清照調皮,誤打誤撞破了一個,這才被他一舉擊破陣法,脫困而出。 而今丘志清雖然并未仔細布陣,作為主陣之物的八卦鏡,卻是比之當初,不知要強橫了多少,張寶一時半會,自是無法短時間內脫困。 與羅澄不同的是,八卦鏡兼具五行。 根本不需要其他試種陣物,一個八卦鏡就足矣…… 北風猖狂依舊,卻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 南風帶著一絲調皮與靈動,在太行山脈中徘徊,似要將其趕回北方。 這一切,顯得如此自然又和諧。 天地依舊,仿佛從未有人來過一般,盤坐在山崖之上的,依舊是那名青袍道人。 盤坐于此,相互追逐的山風,仿佛將其遺忘一般。 在他身邊來回圈尋,卻并未撩動其一分衣角…… 金烏西墜,玉兔東升。 又是陰陽交匯之時,已有多次嘗試經驗的丘志清,再次開始運起《先天功》中,經過數次改良的采氣之法。 日月星輝垂落,點綴在靜坐山崖之上的丘志清身上。 遠處便是蒼茫群山,此情此景,不禁讓人有種懷抱大地山川,肩挑日月星河的錯覺。 剛開始,他們師兄弟研究出來的功法。 僅能采集朝陽紫氣,以及初生月華。 倒也不是沒人嘗試在中午或者傍晚時分采氣,比如說他那位頭鐵的師兄,房志起,便有過此類的嘗試。 最終在他們師兄弟幾人的全力搶救下,保住了性命。 之后便是丘志清以掌教身份,召集全真七脈,近乎所有第三道境之上的師兄弟。 外加正一道不少道友,聯合會診,這才保住了他的功力,沒有成為廢人。 最終,他們得出的結論是。 房志起不論是經脈,還是神魂,都無法承受這陽炎之力…… 后來在北宋之時,丘志清參考楊志等人的所謂星命,弄了一套吸收星辰之力的法門,與自己修煉的《先天功》融合。 再次小小的升級了一下功法。 至于張天師所說的星命搖落,丘志清猜測。 可能和楊嬋和他說的,數十年前,孫悟空和李靖的爭斗有關。 那并非什么星命搖落,只是那些星君和孫悟空動手時,逸散的星力而已。 孫悟空很快便被招安,重新上天,因此并不多。 至于為什么沒有被收回,大概率是因為羅澄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隔絕了那邊與天庭之間的聯系,以免影響他找東西。 至于羅澄有沒有這個能力,據楊嬋所說,他們還真有。 只不過她也僅限于道聽途說,并未真正接觸過。 至于現在的功法,與其說他在修煉《先天功》。 不如說是,他在借著領悟“斡旋造化”之余,不斷地完善改進《先天功》,這功法,與之他剛剛到手那會…… 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兼具同時修煉精氣神。 能快速轉換,加上“九息服氣法”。 對靈氣環境的要求都沒有那么苛刻了,影響還是有些。 他現在只需要完成這次的采氣煉化,便可直接煉化掉“張角”留在他陽神和道體之上的法力符文烙印。 同時亦可有自保之力,不會如此狼狽。 為了盡快完成煉化,丘志清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月上中天之時,丘志清靜坐的山崖前方。 一陣光影扭曲之后,消失了數個時辰之久的張寶,顯現出身形。 相比于之前,現在他所在的位置,離丘志清更遠了。 張寶在出現的一瞬間,本能地又后退一步,頃刻間,便拉開了和丘志清的距離,在半里外踏空而立,陰晴不定地看著丘志清。 隨著張寶的出現,八卦鏡緩緩浮現在丘志清頭頂。 而后光芒收斂,落在丘志清膝上,緩緩吸納著星光月華。 這一幕,看得張寶越發驚疑。 張寶面色復雜地看著自始至終不發一言的丘志清,臉上掠過三分惱怒,兩分后怕,以及一分疑惑。 一直以來,他都有些看不上丘志清。 認為他是個山野道人,散修人士。 對于張角所說的,丘志清出身名門一事,更是不屑一顧。 因為他近乎從未在丘志清身上感受到過法力的氣息。 而今據說是因為不自量力,偷襲自己大哥。 這才被自家大哥重傷的家伙,竟然把自己困在陣法中,一困便是好幾個時辰。 此刻,張寶身上那件,明顯是法衣的黃色道袍,此刻已是多處損壞,其頭頂發髻散亂,嘴角還殘留一絲鮮血。 想來是在陣法之中吃了不小的虧。 這還得多虧此時太陽落山,已是入夜時分,以水火為基的五行法陣,衍化不全,相當于三個發動機停機一個。 僅剩東邊的大河,以及八卦鏡本身儲能。 否則,他只能祈禱丘志清看在昔日偶爾共同論道的份上, 看能否饒他一次了。 然而丘志清此時已是封閉五感,正全力煉化“張角”的法力,此時已是無暇顧及張寶,將自身安危,盡數托付給八卦鏡。 此刻的八卦鏡,顯然處于中場休息階段。 不過適才吃虧不小的張寶,顯然不愿意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