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沈渡津想,許是盛閔行家的狗真等不了了,天天就追著別人屁股后面不聽管教亂吠亂咬人。 或許又不止這些。 盛閔行說過的,喜歡,并且想追。 他最近有些疲于思考應付這類事情,這種“喜歡”和“愛”之類的字眼在他腦中一閃而過便不見蹤影。 刻意忽視,就等于主觀意識上的不存在。 簽就簽吧,反正也是很久以前就做好心理準備的事。 雖說中途好像出現過轉機,但轉機轉瞬即逝,他的心理準備還在。 陳瀚給他打來電話,聽見這頭沉寂半晌,一連著“喂”了好幾聲都無人反應,還以為斷線了。 沈渡津的確腦子斷線,重新連上有些困難。 陳瀚的安排無疑十分周到,一切時間規劃都順著沈渡津的來。 聊到最后,沈渡津喃喃問道:“你們盛總……他會來嗎?” 這回換作陳瀚不吱聲了。 “……會的?!标愬穷^有些許嘈雜,又像是經過了一段信號不好的地段,“您按時到場就行?!?/br> 沈渡津還想繼續說點什么,陳瀚卻搶先將電話掛斷,看起來是有什么要緊事。 手機屏幕上只余下那串當初盛閔行在夜幸提出包養時交給他的號碼,他再熟悉不過。 那時他還蓄意報復,在各種電線桿臺階上都張貼過這串號碼。 誰能想得到今天。 當時只道他們之間沒有未來。 ** lulu在脫敏的原因,沈渡津近一個月來都很少到雇主家去,因此午后出門時鐘期有些好奇地多問了一句。 沈渡津有些訝然。 他們之間其實陷入了很奇怪的冷戰。 這是自鐘期被帶回以來的第四次對話。 沈渡津只潦草地答了句“出門與新任雇主簽合同”。 時間才過去三天,鐘期看起來還沒恢復,聲音弱弱地“嗯”了聲,雙手扒在門框上時看起來也像是要被風刮跑。 期間沈渡津問過他幾次要不要報警,畢竟復縉這種敗類不能姑息。 可每次他都含糊地略過去,像是怕惹怒復縉生出更多事端,所以甘愿當縮頭烏龜縮在殼里避開所有風頭。 似乎冷戰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沈渡津倒想問他,既然早知如此,為什么當初還要孤身一人去找復縉。 可他不敢更不能問,也許本來沒什么事,一問倒問出心理疾病來了,得不償失。 所以他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自己也束手無策。 鐘期的確有沒說出的實情。 他看向沈渡津,像之前很多次那樣嘴唇翕動,最后想說的話都石沉大海。 沈渡津見他這樣也沒再多言,匆匆就出了門。 其實時間不趕,他只是疲于應付人際關系上的關隘。 冬日午后,云城少見的出了太陽,綠化樹枝葉稀疏,太陽光透過枝干灑在身上暖烘烘的。 出門出得早,沈渡津提前半個小時就到了春塘步行街。 咖啡館就開在花店旁。 門外不再是酷夏時的柏油瀝青味,只有混雜的花香。 花店老板娘正好出來找了把花剪。 她認識沈渡津,好奇他怎么有閑暇時間過來。 沈渡津也不解,平常倒沒什么人關注他,怎么今天就通通一起來了? 他直言“有點事要處理”,也沒說什么事,花店老板娘也不多追問。 店里新進了百合,是與以往不同的品種,她又問沈渡津要不要看看。 花店生意不錯,她不缺沈渡津這一位客人,問他也只是覺得他會感興趣。 閑聊半刻,按照盛閔行的習慣,他預感盛閔行會早到,還是決定等合同簽完再過來。 咖啡館內充斥著暖氣。 其實云城的冬天不太需要暖氣,一些商超甚至因為人流量密集會開冷氣。 沈渡津一直搞不懂書店咖啡館這類地方開暖氣的原因。 他走進去,第一眼就看到了陳瀚。 盛閔行果然到了。 他有些猶豫,上次不歡而散的畫面浮現在眼前,他不知這回見面的開場白該是什么。 然后第二眼,第三眼,第……都只有陳瀚一個人。 “盛先生呢?”沒有盛閔行,他腳步自然變快,很快就到了陳瀚面前。 陳瀚選的座位靠玻璃窗邊,有幾抹陽光落在桌面的白色紙張上。 陳瀚語氣平實:“盛總去往d國出差,遇到些變故,暫時趕不回來?!?/br> “什么變故?”沈渡津聽到“變故”二字有些緊張,話未經大腦便問了世。 陳瀚下一句還卡在嗓子眼里沒出來,話鋒一轉便答道:“我這邊不便透露太多,是能說,是公事?!?/br> 沈渡津了然,是商業機密,不能隨意泄露。 他本意也并非打聽盛閔行的隱私,而是有些擔心盛閔行路上出了事故。 當然也不是擔心盛閔行的個人安危,只是擔憂盛閔行出了事,沒人給自己發工資。 一定是這樣。 待他落了座,陳瀚又說:“盛總交代過,如果您需要的話,他可以遠程與您視頻交流?!?/br> 沈渡津剛想開口說“不用”,陳瀚的視頻就打了過去。 他就猶豫了幾秒鐘…… 這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