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沈渡津也越過盛閔行的后背注視著他,仔細看那嘴角似乎已經堅持到極點,開始慢慢垮下來。 盛閔行終于大發慈悲一般張了張口,話都到嘴邊了還很費勁地想了想:“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姓金?” “是是是,您叫我小金就行?!苯痤I班眼冒金光,忙不迭答道。 被人記住名字是很難得的事情,和沈渡津的a35一樣,他在夜幸有屬于自己的代號,不過升任領班以后就鮮少在用。 往常都是被稱作“小金”,忽然被帶些尊重地詢問姓氏,讓他有些飄飄然。 他多少有些錯覺,他在盛閔行這里,不管是因為什么,總能被高看一眼。 所以像惡性生長的雜草一般順著桿子爬才是正常的。 沈渡津就是不識好歹,腦子有病,做他們這行的一輩子能碰上幾個金主? 他這么想著,開口道:“盛總您今晚來得真是巧,我們這兒剛進了一批新人,二十出頭,個個水靈,里面有一個更新鮮,是個英韓混血?!?/br> 他湊到盛閔行面前,盛閔行饒有興致地配合他微微彎下腰。 下一秒,他就附到盛閔行耳邊:“都是還沒開過苞的?!?/br> 沈渡津站在旁邊聽了個遍,頓時如蛇信子舔舐全身一般戰栗了一下。 合著金領班這把歲數,做不了皮rou生意,變成了拉皮條的? 他覺得臟了耳朵,不動聲色地想離遠些。 他往后退了兩小步,在第三步的時候,盛閔行的背在身后的手驟然抓了上來。 一抓即中,沈渡津輕輕掙了掙,沒掙開。 金領班繼續著污言穢語,這就像他的業務,滔滔不絕。盛閔行像聽慣了似的,還不時皺著眉微微點頭。 沈渡津不禁聯想到自己剛來的時候是否也被這樣介紹過。 那時候他還不在vip區,領班也不姓金,而是姓李。 不過不管姓李姓金,都是一樣的。 工作了大半年,直到今天他才真實地知道,夜幸并不是什么干凈地方。 一直都不是。 進來的人,不管是員工還是別的什么放在明面上的ya子,都是一樣的。 一切美好的認知都只是他為了讓自己逃避而打造的虛假現實。 …… 他盯著面前特意設計成粗糙沙粒感的地板磚微微有些出神,甚至放任自己的意識數著一塊地磚上有多少顆rou眼可見的石子。 盛閔行愛抓著就抓著吧,隨他去了。 盛閔行摩挲著他的左手腕,那里柔軟細膩,是與右邊手腕完全不同的觸感,他像是玩上了癮,按壓了一次發現沈渡津沒反應后就膽大妄為地輕悠悠晃起來。 金領班完全看不見,行云流水般介紹了一大堆后甚至朝著盛閔行眨了眨那雙單眼皮有些腫的眼睛。 “說完了?”盛閔行緩緩開口道,邊說邊用力捏了捏沈渡津的手腕。 沈渡津又動了動手腕,盛閔行不玩了,直接在背后將手腕攥得緊實。 這個角度剛好完全擋住了金領班的視線,他只會覺得沈渡津側著身體在偷聽。 偷聽有什么用?他已經把更優秀的擺出來了,不信盛閔行不動心。 他又期盼又狗腿地點了點頭,仰視著盛閔行:“盛總有需要的話,我把人叫到五亭等您?” 沈渡津下意識眉頭一皺。 五亭他沒去過,但他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不單指一個包間,它設置在夜幸的頂層。 至于用處……攤開了說就是為來了興致的客人提供玩樂的……場所。 里面能想到的,想不到的,應有盡有。 從前他只以為ya子會被送過去,但他現在懂了,五亭并不是專門為明面上的人準備的。 侍應生同樣也可以。 沈渡津咬著下嘴唇上的死皮,堪堪忍著繼續聽下去。 金領班說著,也沒等盛閔行下一步動作,像是默認了盛閔行一定樂意,搶先一步已經拿出了對講機和對面交流些什么。 盛閔行這才有些無奈地開口:“我說我需要了嗎?” “???”金領班愣住了。 不是,您不想?!那剛才聽得津津有味的,干什么呢?! 他以為盛閔行會說點上幾瓶最貴的酒,這樣他還能又撈一筆。 畢竟有錢人財大氣粗,盛閔行更是公子哥里毫不吝嗇的。 金領班面不改色,不愿放棄:“他們倆真的……” 沈渡津在后面聽著眉頭狠狠一緊。 一個是常見的,尚在可接受范圍以內,兩個?他這是錯過了什么?? “不需要?!毕袷遣煊X到站在背后的人不在狀態,盛閔行又加了點力,想讓他集中注意力到這邊來。 盛閔行微微正色道:“我們還是來說說正事?!?/br> “您說,您說?!苯痤I班忙附和道,心里想的卻是這盛閔行幾個月沒來,跟變了個人似的。 還正事,他剛才說的就該是正事。 來夜幸這種地方難不成還談工作? “沈渡津叫你金領班,我也就跟著他這么叫了?!笔㈤h行一掃方才側耳傾聽的儒雅,鷹隼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金領班那張油膩的臉。 “哎,您……”金領班瞬間有些惶恐。 他剛想放低姿態讓盛閔行叫他“小金”,盛閔行又說:“金領班是吧,領班能拖著員工的下班時間不放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