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們可以放松一下?!?/br> 沈渡津除了點頭之外沒有別的動作。 盛閔行如同大局在握一般:“合作正式開始后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保護以及復縉的動向?!?/br> 沈渡津沉默著注視剛才摔破的那盆吊蘭,它被暫時安置在黑色塑料袋里,臟得一塌糊涂。 如今的處境真是如同吊蘭的花語一般,無奈又給人希望。 窗外密集的雨絲已經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點雨滴敲在鐵皮屋檐上的“叮咚”聲。 “盛先生目的也快達到了,現在可以走了嗎?” 盛閔行終于聽一次他的話,從沙發上起來邁步向著玄關。 沈渡津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仿佛這間房子是盛閔行的歸屬物。 “對了,我還是想問一下沈先生——”盛閔行突然剎住車,轉過身來。 沈渡津正低頭走路,沒注意到前方的變化,聞言抬頭時鼻梁恰好撞上了盛閔行的肩胛骨。 他迅速往后退了一大步:“有話直說就好?!彼麑嵲谑墙洸黄鹗㈤h行各種歪七扭八的話術了。 “我聯系你用的是私人郵箱,你是怎么認出我的?”盛閔行真心有些疑惑,他明明連頭發絲都沒露出來,到底怎么認出來的? 沈渡津揉著發痛的鼻梁,那處也沒有多余的贅rou作為緩沖,就是一整塊骨頭。剛才那一下撞得不輕,連帶著整個鼻子都發酸發痛,眼淚都快要滋出來。 “不是所有人都和盛先生一樣,戴得起昂貴的腕表?!?/br> 盛閔行下意識想拉過他檢查一下,毫無疑問被一把甩開。 他也并不惱怒,失笑道:“這世界上相同的腕表那么多,你也不能那么篤定是我?!?/br> 沈渡津抹掉眼角處那點生理性的眼淚,用酸澀鼻腔發出的鼻音道:“您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寧可錯殺一萬也不可放過一個?!?/br> 只可惜他不是殺錯,而是殺失敗了。 “我的“保護服務”試用期只有十五天,沈先生一定記得要好、好、考、慮?!?/br> 盛閔行研究不明白那道鐵門上的鎖,最后還是側過身讓沈渡津替他打開門鎖。 借著沈渡津開門的機會,他向沈渡津伸出手:“希望我們未來能合作愉快?!?/br> 沈渡津當然不理會他,開好門后兀自束起手,朝門外揚了揚下巴,不再多言。 那只手懸在半空中好幾秒才緩緩收回,盛閔行也不覺尷尬,沈渡津只是不愿意與他握手而已,不是大事。 起碼今晚這趟是有收獲的。 眼看著盛閔行消失在樓梯口并且再也不可能回來時,沈渡津緊繃的神經才徹底放松下來。他反鎖好門,重新回到沙發上,以一個絕對舒服的姿勢窩進沙發里。 沒過幾分鐘他又爬起來,目光轉向沙發最深處的角落。 那里有很多抱枕,他很喜歡把這些抱枕圍在一起然后躺進去,用小毯子罩住全身,這樣能營造出巨大的安全的假象。 但自從鐘期住進來以后他就沒這么干過,這癖好一般人沒有,他擔心鐘期覺得自己奇怪。 于是這些抱枕便被暫時棄用了,閑置品自然就落到了角落的角落。 但他今天又把這些抱枕挖了出來,還有小毯子。 他急切地需要一個假象。 反正鐘期已經睡了,他也不用擔心被看見。 “沈哥?” 半夢半醒之際,有個聲音將沈渡津驚醒。 他心跳得飛快,一下又一下像要蹦出胸膛,在目光慢慢鎖定鐘期后才逐漸放松下來。 鐘期今晚真是擅長打他臉,先是在盛閔行面前,后又是現在。 “你不是睡了嗎?怎么出來了?”他從精心搭建的“保護罩”里鉆出來,盡量不讓那種類似于小時候做壞事被發現的羞赧顯露出來。 鐘期之前除了那聲悶響一點動靜都沒有,他便默認鐘期是睡著了,只是睡夢中誤觸到什么東西才發出聲響。 鐘期有些結巴道:“我……我被渴醒了,出來找口水喝?!?/br> 他才不是被渴醒,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睡著,畢竟他心沒有這么大,在外面可能是抓他回去的大尾巴狼的情況下還能泰然自若。 即便已然確定來人不是復縉,他也還是提心吊膽時刻關注著外面的動靜。 鐘期不擅長說謊,一說謊就容易結巴,沈渡津沒有揭穿他,只是好奇道:“剛才你房間有聲音傳出來,你在做什么?” “哈哈哈……可能是翻身的時候手機不小心掉下床了吧?!辩娖诶^續圓謊道,他才不會承認那聲響是因為門外不認識的那人和他沈哥將話題往他身上引時受驚產生的。 沈渡津不再追問,善意提醒道他:“以后小心一點?!碑吘故謾C可不經砸,先不說他現在那臺三手機砸多少次會壞,那臺已經報廢的二手機只被盛閔行砸了一次就退休了。 還是少砸為妙。 “這是什么?”鐘期“咦”了一聲,拿起放在桌上那個牛皮紙袋,解開袋口,“手機?” 是盛閔行漏在這里的手機。 沈渡津并沒有接受這種虛偽的好意,所以只能算是盛閔行打漏的。 他頭被余光里的紙袋激得嗡嗡直響,又該籌備一個歸還手機的計劃,想到要與盛閔行接觸便是愁人的。 “沈哥,剛才誰來過?”鐘期知道那人不是復縉,從前他與復縉住在一起時早已熟悉復縉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