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0章 你想要? 事實上,鐘期每天的擔驚受怕明顯是多余的。 他的遭遇和盛閔行的那封郵件就像是沈渡津平靜生活中的一點小波瀾而已,波瀾過去后海面便再次平靜。鐘期沒有再被他的前任金主找上門,而沈渡津那封回信以后也再沒有下文。 鐘期跟夜幸經理請了長期病假,不過這種病假在夜幸這樣的地方等同于辭職。他是本季度普通區的侍應生,夜場從來不缺年輕貌美的人,沒過幾天就會有新人頂替上他的位置。 沈渡津跟鐘期不一樣。鐘期的前金主似乎在提出解除合約時給了不少補償,即便他整天躺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也能撐個三五年。而沈渡津不可以,他還有沈慧和沈俞要養,他沒有請假的權利,訓犬師與侍應生的工作,缺一不可。 他處事不能說圓滑,但至少是不露鋒芒,算是能在夜幸這種群狼環伺的地方活下去。 盛閔行轉了性,幾乎隔三差五就跑到夜幸尋歡作樂,有時不需要人請他自己也主動過來,把那群公子哥富二代們看得一愣一愣的。 但盛總有錢有勢,財大氣粗,來了還能幫忙結賬,他們也沒什么好說的,百般樂意還來不及呢。 昔日從不踏入這種“不入流”地方的盛總如今成了夜幸的???,不少侍應生都看他臉熟了,見他身邊沒個固定的伴侶,膽子大的就偷偷上前試探,只有沈渡津不以為動。 還不是時候。盛閔行想,他還沒有得到那個讓沈渡津動搖的契機。 一個月后某個深夜。 這是盛閔行這周第四次來夜幸。他一坐下便順手摁下了呼叫鍵,不多時沈渡津收到指令進了包間。 盛閔行每晚都會找沈渡津點酒,雖然已經沒有第一次出手闊綽,但只要盛閔行過來他都能賺不少。 對于這種帶有目的性的行為沈渡津已經沒有太大的波瀾起伏,依舊堅持己見:盛閔行只是對于見到和齊度長得像的人新鮮感還沒有過去,只要他毫無表示,長此以往盛閔行肯定會放棄。 長情的人肯定會有,但這樣的人絕對不包括盛閔行。 盛閔行帶著幾分慵懶,開口道:“還是老規矩,你懂的?!?/br> 沈渡津并不太想懂,但還是乖順地得了指令離開包間。 走到走廊轉角處的時候,沈渡津低著頭在夜幸的點單軟件上做著記錄,一不留神撞上一個人。他出聲道歉,余光瞥到那人的下半張臉。 不知為什么,他突然就覺得那下半張臉和盛閔行有點神似。 夜幸工作的規定,侍應生不能直視客人的正臉,所以沈渡津在對著客人時永遠微微低著頭,作出順從的樣子。盛閔行來得勤,沈渡津每每低下頭與他交流時,余光恰巧能裝入那下半張臉。 那人似乎和盛閔行也不太像,盛閔行的戾氣不會顯露在明面上,而面前這人此時像是要手撕了他一樣。那人不說話,沈渡津也不敢走,將整張臉埋在陰影里,側身到一旁“聽候發落”。棕紫色的地毯上染著一層淡黃色的光暈,長久地注視那圈黃色使得他眼睛有些失焦。 “‘孤鷹’怎么走,你知道嗎?”那人開口說話了,聲音帶著一股冰坨子的味道。 沈渡津也是在vip區摸爬滾打了將近一個月才了解到一個事,那群公子哥似乎都有點什么潔癖,“孤鷹”常年被他們包下,也就是說除了他們,這個包間沒人能用。 沈渡津曾經嗤道,明明換人一個比一個勤,對于地方干不干凈有那么重要嗎? 聞言他隨即了然,面前這人必定是與盛閔行有什么關系,同一個包間還長得像,說不準是什么親戚。 沈渡津雖說是竭力說服自己不要過度在意盛閔行,但內心深處還是有些積怨已久。他抬手給那人指引了個大致的方向便迅速離開,這是極度不符合夜幸工作規范的,但他還是忍不住這么做。 僅此一次。 包間內。 沈渡津出去后盛閔行便百無聊賴地拿起手機,郵箱里沒有未讀郵件,微信里也沒有小紅點。他熄掉屏幕,抬眼掃視一圈,他實在……是與這里有些格格不入。 他不是個喜歡尋歡作樂的人,尋找固定伴侶也只是解決生理上的需要,如今投入巨大的時間成本放低姿態“追”沈渡津,可沈渡津巋然不動,他勢必要開始思考這是否是一個投入與收益對等的行為。 他也從不是個十分有耐心的人,一個月前做下的要讓沈渡津心甘情愿與他“談戀愛”的決定放在如今來說不免也是有些沖動的。 精明的商人從不做賠錢的買賣,如今他已然處于只支出不收入的境況里。是該好好考慮一下是否要及時止損還是繼續大成本投入。 “縉哥怎么還沒來?” 身邊人的交談打斷了盛閔行的思路,他這才后知后覺想起今天復縉要過來。復縉和盛閔行他媽復玫是一家的,復家家族龐大,復縉是復老爺子年過半百時得的最后一個孩子,珍視得要命,因此也把人養得紈绔霸道。 盛閔行一向不怎么與他這個小舅來往,復家重男輕女成分很重,復玫從前在復家收到的不公平待遇太多,盛閔行連帶著整個復家都不喜歡。 更何況,他自詡潔身自好,同期只找一個,而復縉不一樣,真正是玩得花,能夠融得進他此時此刻所處的這個圈子。他打心眼里有些鄙夷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