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憶結束,他又若有所思道:“所以這次,又是你哪個新相好的朋友想被推到我這兒呢?” 盛閔行眼神在桌上巡視一圈,沒有酒。 動機被一語道破,郝崢臉上有點掛不住,不自然的撓撓鼻頭道:“你就不能委婉點嗎,這次我那‘新朋友’可是求了我很多次,他那小伙伴點名道姓就想見你一面,看在我的面上……” 郝崢說不下去了。 “所以你答不答應吧,一句話的事?!?/br> “看人,我挑得很,合眼緣就收?!?/br> 得,這是勉為其難答應了。 盛閔行又問:“人來過了嗎?” 郝崢一下子愉悅了:“沒呢,你到的時候也才剛開始沒到半小時?!?/br> “什么時候進來?” “現在就可以?!?/br> “說好了啊,待會兒最左邊那個不準動,右邊數起第二個你多看看?!焙聧樣痔嵝岩淮?,不過他也不好意思太明顯。 盛閔行嗤笑一聲,他覺得有些好笑,不知是什么樣的人能把郝崢這樣花名在外的收拾得服服帖帖。 郝崢掏出手機,對著手機用語音輸入一串加密語言,盛閔行聽不懂也不打算聽懂,沒兩分鐘一列人就整整齊齊推門而入。 有錢人花樣多也有多的好處,比如取向在他們這群人眼里反倒不是什么不能開口的秘辛,喜歡異性的自然大把,但喜歡同性的也比比皆是。他們有的是心之所向,有的只是圖新鮮隨便玩玩。不管處于哪種,這些人總能從那一水兒帥哥美女里挑到一兩個合口味的。 今天這局本來就是郝崢帶頭組的,讓相好一展笑顏的目的簡直不要太明顯。 最左邊那個是領頭,一進來就直奔郝崢這邊,郝崢也無暇顧及盛閔行了。 照著郝崢剛才的提示盛閔行視線鎖定在那個被指定的人身上,目測二十歲出頭,臉上不難看出青澀和慌張。盛閔行很遺憾的想,并不是他感興趣的類型。 那個男孩被盛閔行長久的注視著也十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不知是燈光問題還是單純害羞,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那頭郝崢終于得空,暗戳戳用手肘懟了把盛閔行,盛閔行流露出一種可以稱之為遺憾的神色,他隨即轉過頭,攤攤手對著身邊人耳語:“沒辦法啦寶貝,他不喜歡我也不能拿刀逼著他喜歡?!?/br> 那人打扮更加“醒目”,聞言也沒有過多的反應,不知是在憋大招還是真不計較。 那一行人留下的留下,余下沒人選的全部被遣退,包廂里音樂震耳欲聾,有人混亂中摁下了呼叫鈴。 沒過兩分鐘,走廊中的燈光有一絲泄露進來,沈渡津順著指示推開了包廂門。他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幅景象,曖昧旖旎,但也見怪不怪。 今天是他第一次輪轉到vip區,雖然這種情況見怪不怪,但普通區還是會更加收斂一點。 他微微躬身,聲音清冽:“請問需要什么服務?”他一開口就像拂面而來的冰雪,所有嘈雜在他清冷嗓音的襯托下更加失了色。 章棱愣愣的放開手邊的人,眼神在沈渡津身上流連:“五瓶黑桃a綠金版?!?/br> 那眼神任誰看見都心生惡寒,沈渡津當然發現了,沒露出什么不適的表情,干脆利落的答了聲“請稍等”,頭也不回的走出包廂。就像在泥濘沼澤中生存的魚一樣,他的確感到不舒服,但卻能習慣沼澤的濕臭。 “章三這是見一個愛一個,見兩個愛一雙?” 除了盛閔行這種在云城混得非常有頭有臉的會叫哥以外,這幫太子爺的習慣是家里排行老幾就叫那人的姓加排行,比如章棱在章家排行老三就叫章三。 “我看他眼珠子差點都被人家挖走了……” 他前腳剛出去后一秒包廂里就爆發一陣不小的起哄聲,有說剛才那侍應生不做些別的實在是暴殄天物,也有人言辭露骨,把沈渡津從上到下都剖析了一遍。 盛閔行不怎么注意那頭的動靜,侍應生進來的時候他郵箱里剛收到一份新鮮出爐的報表,彼時他還沉浸在密密麻麻的數據中無法自拔。 沈渡津將盛放著五瓶黑桃a綠金版的小推車推進包間。 他輕聲詢問章棱是否需要開瓶服務,在得到章棱充滿調戲語氣的肯定答復后,他不緊不慢地用吸塵布擦拭每瓶酒的瓶身。 他手型好看,即便戴著白手套也不難看出富有骨感。開瓶器一塞一撬,“啪”的一聲輕響,瓶塞應聲而起,像在表演什么戲法。 侍應生開酒并不引人注目,但包間里的人眼睛都不自覺跟上角落里開酒的人。 包括盛閔行,他在沈渡津進來前剛處理好那封工作郵件。 沈渡津上半張臉藏在黑暗里,下半張臉落在鎂光燈的光斑里不甚清晰,但這并不影響盛閔行斷定他就是幾個小時前在步行街碰見過的齊度翻版。 縱使知道那人不是齊度,他不免還是會沉溺在那張酷似齊度的臉里。 世界上概率最小的事情發生在今天了,他遇見那個長得像齊度的人,又在幾個小時后遇見第二次。 沈渡津開完酒,想起需要詢問是否需要用冰塊鎮酒,轉頭瞬間視線撞上了盛閔行的眼睛。 又是那個認識“齊度”的人。 他眼皮狠狠一跳,隨即快速的眨了下眼睛,遮蓋住那份錯愕。 “請問酒需要加冰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