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芳齡六十歲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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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想了想,沉吟,“依老夫所見,蘇大人很可能是....穿多了,熱的?!?/br> 尚書大人很不配合,爆發出一陣咳嗽,迎著兩道炯炯有神的目光,大夫有些艱難的下了決定,“對,有??!” 尚書大人和茍蘭花都圓滿的松了口氣,就說嘛,這情況絕對是生病了啊。 按照風寒病癥開了點藥房,大夫忙不迭的扛著小藥箱匆匆而去。 即便有這樣那樣的小煩惱,但因為能和心上人一整天都在一起,尚書大人還是覺得很滿意。晚上張夫人來找,茍蘭花不給見,尚書大人很聽話的在房里休息,聽得外頭堂妹邀請心上人明日去官員家屬動員大會。 此大會成員都是個各官員家屬,平常湊在一起互通情報,不錯過家里男人任何一點蛛絲馬跡,日常提供一哭二鬧三上吊等各種計謀。 茍蘭花有些猶豫,因為家里的病人特別的不懂事!她特別的cao心! 和張夫人說考慮考慮,沒想人一走,一進屋就發現病人病情加重,咳得很是慘烈,隔天,茍蘭花婉言謝絕,老老實實呆在家中。 如此享受了好幾天,尚書大人這病始終不見好,連葛家都驚動了,葛寶知道了,張影兒就知道了,張影兒知道了,張家就知道了,張家知道了,半數朝中官員就知道了。 尚書大人有些騎虎難下,家中每日每日的來人,來時都憂心忡忡的,一波接一波,各種補品塞滿了庫房。 他覺得,這病,是時候該好了。 “怎么可能說好就好呢,明明昨天還咳嗽呢,你安心養病,今天就別出門了?!逼執m花麻利的把后外衣給他披上,“咣當”一下端過碗藥湯,“來,今天的量?!?/br> 尚書大人不想喝,但是尚書大人不得不喝。 次日后,尚書大人的風寒神奇的好了,人特別精神,準備今日好好出去溜溜,麻利的讓福伯把藥材之類的東西都丟到茅廁去,并表示晚上想吃rou。 然而,因為照顧尚書大人,茍蘭花日夜睡不好,冷風一吹,染了風寒。 尚書大人:...... 照顧老伴的時候,尚書大人恨不得一顆心都掏出來,一日茍蘭花覺得無聊,想看些書,他便到庫房去找,搬了厚厚一壘,夠看一整天的。 將書往小板凳上放的時候,一張疊得四方方的大紙片滑了出來,尚書大人撿起來打開,是個女子的畫像。 這是茍蘭花從娘家里拿來的鬼大人的畫像,因現在也不想著回去了,許久都沒在理會,這畫像也束之高閣。 這事本來也就過了,但尚書大人拿著擺弄了一陣,“此人,我似乎見過?!?/br> “見過?” 茍蘭花窘,為何這四周的人都見過現代的她,這穿越穿得一點神秘感都沒有。 “沒錯的,是她?!鄙袝笕撕芎V定。 “何時,她說些什么?做些什么否” “何時我倒是記不清了,不過那時她出現在墻角,然后問了一句?!?/br> “說了什么?!逼執m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說,有鐵鍬嗎?” “......” 深夜,一道身影扛著鐵楸出了門,站在尚書大人家門口就開外。 按照蘇羽所說,當年那女人就站在墻角,拿到鐵鍬之后,扛著便走了。 茍蘭花不知為何,心里總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腦海里像是有誰指引一般,下意識就到門口開挖。 鐵楸碰到堅硬的東西,掃開一看,是一個相框,相框里的人應該是她,只不過背景十分模糊。 本不想再理會的過往又闖入腦海里,茍蘭花憂心忡忡的趁著夜色將相框丟進河里。 無論是茍家還是葛家蘇家,這些和這具身體有莫大關聯的人員均見過現世的她,也就是說這一切并不是偶然,現世的她應該與此世界有著密切的聯系。 難道現世的她是這個世界這幾家某對的晚輩?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但足夠嚇人。 假設她是這三家某家的晚輩,卻穿到這具身體上,再聽該是長輩的人稱呼自己為長輩,這輩分怎么看怎么亂。 因此事,茍蘭花睡覺都做噩夢。 她現在并不想回去,但顯然莫名中有一股力量在推動著整個事態進程,直到遠在幾千里之外的衙役找上門來。 當初他們去喝喜酒,尚書大人同僚的孫子,小明死了,死在了井邊,井壁用血寫著茍蘭花的名字。 “不是我,我沒做過?!?/br> “那是自然,”追到這里的衙役道:“此人雖然不似人高馬大,但總歸是個男子,絕對不是老太太能夠害得了的,且蘇大人也可以作證,從你們回來后,你從來沒有出過城,此人絕對非老太太所害?!?/br> 茍蘭花鬧了個大紅臉,點了點頭,有些無措的坐著。 尚書大人道:“那今日為何而來?” 衙役道:“那人于深夜死在井邊,除了寫下老太太的名字外,還留下了奇怪的符號,我們想著老太太可能知曉這符號的意思,便來詢問?!?/br> 說罷,衙役掏出從井邊括下符號的紙張遞過去。 茍蘭花手有些抖,尚書大人接過,打開。 “ax2 bx c=0(a≠0)” 瞅見心上人臉色驟變,尚書大人也很擔心,“認識?!?/br> 這必須得認識啊,九年級數學必學必考的二元一次方程??! 茍蘭花忍住內心激動,搖頭,“不認識?!?/br> “可是...”衙役心想不認識看得眼睛都快脫框了,這必須是認識啊,“要不再看看?!?/br> “她說了不認識?!碧K羽沉沉道 兩位衙役在炎炎烈日下被尚書以天色不早趕出了蘇府。 葛寶聽了奶奶扯上了命案,立刻前來詢問,到了蘇家才發現奶奶把自己關在屋子里,連尚書大人都不能進。 屋內,茍蘭花很忙,忙著解一元二次方程,然而卻找不到任何可以代入的數值。 殺了小明的也是穿越者,那么小明為什么要留下一元二次方程,還要寫下自己的名字,是要告訴自己兇手就在這一元二次方程內,還是隨意寫下,只為了提醒自己。 那個殺人者是否朝著這里而來,她會不會是下一個被殺死的人選,但是,有因必有果,殺死他們這些穿越者的原因又是什么? 茍蘭花想不出來,無計可施,只好將這一切暫時壓下。 她執意要到錢府吊唁,蘇羽便陪著去,此次出門因心里沉甸甸的壓著事,所以腳程非???。 錢府大門緊閉,屋檐下掛著兩盞大白燈籠,下人出府的時候都是低著頭匆匆忙忙的走。 錢家兩位老人都讓茍蘭花莫往心里去,道這個孫子從小行事風格就和其他人不一樣,仵作已經來過了,雖然很像被人所害,但卻是自盡的。 當提起為何自盡時,兩位老人已經泣不成聲,旁邊錢小明的爹聲音嘶啞的開口,道仵作說了,死亡原因是將頸部扣在井邊緣,硬生生壓迫而死。 錢小明的靈堂就設立在偏院,因為仵作官府調查,所以后日才下葬,今天恰好是頭七。 成堆的紙錢燒紅了半邊院子,眾人身上的孝服被冷風吹得飄起。 尚書大人因為擔心心上人思慮過重,整晚上都寸步不離。 “我不怕這些的?!逼執m花道,示意他可以不用跟得那么緊。 尚書大人麻溜接口,“可是我怕?!?/br> “......” 接近子時的時候,負責喊魂的人登上屋頂,隔著遠方幽幽喊著,要將在外面漂浮的魂魄喊回來吃最后一頓飯。 錢家的下人烏壓壓的跪了一地,最前方的是錢家專門請來哭喪的,這哀樂一響,各個哭得肝腸寸斷。 冷風漸起,眾人都裹緊了身上薄衣,一道身影忽的略過,打翻了供桌上的米碗,一只黑色大貓在供桌上轉了轉,碧綠的眼睛幽幽的看著眾人。 下人趕緊上前去,要把這只攪事的黑貓給抓走,那黑貓一躍就跳進大廳,一腳踩在用棉被裹著的尸體上,踩了踩,跑了。 忽的起風,燒到一半的紙錢混合著灰燼飄得到處都是,白色帷幔被風吹得鼓動不已。 “咯吱” “咯吱” 被風吹得左搖右晃的燭火忽的滅了,月光淺淺的照進靈堂里。 像是著魔一樣,哭喪的人也不哭了,眾人直勾勾的盯著廳內躺在由兩塊木板架起來的隆起。 “咯吱” “咯吱” 這下聽得陣陣切切,聲音就是從廳內發出來的。 眾人聚在一起,一起往前跨一步,忽的錦被一動,錢小明直挺挺的坐起來,灰白的面孔在月色下十分滲人。 眾人伸出去的腳齊刷刷的往后一退,尚書大人立馬擋在心上人面前,但其實手心里都是汗。 沒人敢開口說話,更沒人敢出聲。 錢小明直勾勾的看著前方,忽然嚎了一聲:“拿筆來,讓我解完這道一元二次方程!” 眾人:“.......” 這就算是詐尸,也不可能開口說話啊,眾人呼啦啦的趕緊涌過去,一摸手臂,冷冰冰的,絕對是死透了。 從錢府回來之后,茍蘭花更加憂心忡忡,她總覺得錢小明的死絕對是個開端,說不定冷不丁的哪天就輪到自己。 她沒想到的是,下一個死的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尚書大人那一天照例上朝,正式提出了告老還鄉,雖然皇帝百般挽留,甚至下朝后還特地把人叫去談談心,可是這一次尚書大人很堅決。 他往宮門外走去,腳下的每一寸都十分熟悉,這是他花了幾十年青春的地方,雖然有些遺憾,但絕對不后悔。 葛寶與影兒的婚事已經定下了,有他保媒,想必堂妹夫也不會多說什么,心上人擔憂的事現在已經解決了一半。 等將身上的重擔卸下后,他便也不是人人口里的蘇大人,以后真當是自由萬分的。 他已經想好了,這些雜碎的事都解決后,先讓心上人成為自由身,然后再將人八抬大轎娶回家。 這也沒成親過,那么多事可該從哪里下手啊,要準備啥聘禮比較妥當,是不是現在就得開始看吉日,不不不,這種事還是先和本尊商量? 他想啊想,腳下生風,快活得很。 剛出宮門,轎夫見到他出來,正想去接,忽的四周傳出驚呼。 “快讓開,這馬瘋了!”馬上之人呼喊著,抓著韁繩神情恐懼。 尚書大人腦子里想著事,沒反應過來,在眾人驚呼中閉上了眼睛。 尚書大人,被馬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