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淺 第1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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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條不紊,以一敵六,拿出一條又一條的證據,成功地讓幾個被告人的律師辯得啞口無言。 案件的轉折,在于其中一項罪行,溫嘉譽拿出了宿窈之前請他幫忙法律援助,最后成功無罪傷人的那樁案例,暗示大家宿窈后面那次被李興章綁架是有預謀的,她是在復刻犯罪。 宿窈與周時衍相握的手,下意識地收緊了些,她臉上雖然不動聲色,然而肢體語言騙不了人,四肢都變得銹掉了一樣僵硬。 在李興章綁架案的過程中,宿窈的確是復刻了曾經重創張忠志的那一場脫罪原理。 可以說,溫嘉譽此刻說的內容,雖然是推測,但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周時衍聽到溫嘉譽的話后,只愣了不到半秒,接著便像聽到什么不可思議的事一樣,笑出了聲。 “辯方律師,如果我沒記錯,你所提到的那樁案件,擔任宿小姐辯護律師的人就是你,所以你現在的意思是說,我的當事人當初對警察和法院撒了謊,而你幫她一起欺騙了那些人嗎?” 溫嘉譽聽到此刻,面色驟變,周時衍唇邊帶著點淡漠的弧度,冷靜地看著他,說:“如果你是這個意思,那我不得不幫你科普一個法律常識,你剛才的發言是在暗示我們這里所有人,你曾經犯過包庇罪?!?/br> 溫嘉譽氣急敗壞地說:“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宿窈她之前有過那樣的經歷,所以她才在李先生的這樁案件中,故意的誘導李先生去抓她……” “那么對方律師,你覺得我的當事人是如何誘導的李先生呢?這樁案件已經結束,當時法院的判定,以及我當事人的傷情鑒定書仍在,你覺得她是怎么做,才會讓李先生一個思想、智商、身體,發育都很健全的成年男人,受她一個柔弱女子的誘導,對她進行了慘無人道的虐待?” 周時衍的語氣不像最開始那么平淡,語速加快了些,完全不給人思考的空間,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溫嘉譽也就下意識緊接著他說:“她是故意的,她那天故意出門,故意去薛氏醫院,就是為了引誘我的當事人……” 他身邊的另一個律師忽然變了臉色,拉住他的手:“別說了!” 而周時衍,也在同一時間,冷笑著開了口:“原來溫律師的辯護思路是這樣的啊,受害人只是正常地出門走走,就會變成故意誘導別人綁架,那如果你今天出門走在馬路上被人開車給撞死了,能不能算是你故意在馬路上勾引別人去撞你呢?” 溫嘉譽滿臉漆黑,法官敲錘,旁聽席發出了善意的笑聲。 周時衍在一片混亂中,也輕笑了下,對法官道:“抱歉,剛剛失禮了,說了些與案件無關的話題?!?/br> 宿窈坐在他身側,也低頭抿唇笑了笑。 受周時衍這個小玩笑的影響,后續庭審就算依舊激烈,她也再沒一開始那么緊張了。 成圭尚作為在場最有資歷的律師,竟然并沒怎么說話。 后半程,主要的辯護竟然在張銘的身上,其他幾個律師被周時衍懟得啞口無言,偃旗息鼓時也只剩下他還能勉強提出反駁空間。 不過,十幾個回合后,張銘也徹底落敗。 法官最后判定,三個人輪jian殺人罪成立。 但由于主犯薛葉森已經死亡,其他三人都是從犯,而且認罪態度良好。 最終李興章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年,王奧有期徒刑十五年,盧經義有期徒刑十五年,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宿窈對這個結果,并不滿意。 但媒體的記者們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庭審結束后,迫不及待地沖到宿窈面前。 攝像機直接懟著她的臉,竟然敢問她,現在的心情是不是很愉快。 宿窈身體不舒服,直接冷冷地說:“人死不能復生,就算那幾個人渣全都給我meimei償命,我meimei也回不來了,他們被判刑是他們應得的報應,是最正常最普通不過的一件事情,有什么可開心的?” 記者被她懟得一愣,正說不出話來,周時衍站在宿窈身側,直視著鏡頭,淡淡開口: “我的當事人說得對,自古以來,律法規定,殺人償命,更何況還是用那樣的手段將人折磨致死。今天的庭審判決,并沒有達到我們的預期,所以接下來我們還會再次上訴?!?/br> 第182章 找到家人了 還要繼續上訴?! 這話一出,周圍頓時議論一片。 更多的記者蜂擁而至,把周時衍團團圍在中間,希望他能分享更多的案件詳情。 周時衍皺眉。 宿窈本來就身體不舒服,這些人離這么近,萬一加重她的不適怎么辦? 他下意識便想把宿窈往自己身后扯,手卻落了空。 這才發現,宿窈竟然不知何時已經不在他身邊。 沒理會懟到面前的話筒和攝像機,周時衍目光四處尋找著宿窈的身影。 只見遠處,剛剛還在法庭上緊緊地攥著他的手,把他當成唯一精神支柱的女人,這會兒竟然站在杜天磊的面前。 宿窈每次參加庭審,都會盡可能地素凈打扮。 今天一席白色風衣,趁著稍顯病色的面容,靜靜站立在風中的姿態,柔弱而又單薄。 背對著他的方向,跟杜天磊說著什么,說著說著,兩人竟然有要并肩遠去的意思。 周時衍周身的氣息驟然冷了下去,推開擋在身前的層層記者,大步走到宿窈身邊,攥住她手腕。 “你要去哪?” 宿窈這才想起自己還沒跟周時衍打過招呼:“杜天磊找到了我母親和弟弟的住處,我要去跟他們見一面?!?/br> 周時衍其實不太贊成宿窈在這種緊要關頭單獨行動,尤其是那幾個人已經確定了被判刑。 那些人雖然不至于個個都是李興章那樣的家族繼承人,但也都是從小被家里花了不少心血培養和溺愛的。 一個個被寵的無法無天,如今卻被宿窈給毀了。 那幾個家族的人肯定恨毒了她。 隨便弄點什么小手段,讓宿窈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是再容易不過的一件事。 不過,他自己也有家人,大概能理解一些宿窈此刻的心情,知道勸說肯定無用。 “我陪你一起去?!?/br> 宿窈皺了皺眉,目光越過他,看到他身后幾十臺對準自己跟周時衍的攝像機。 頓了頓,她把周時衍的手從她手腕上一點點地推了下去。 “不用了,周律師,跟家人見面是我的個人私事,就不麻煩你陪同了?!?/br> 周時衍聽到她生疏的拒絕后,沉默地看著她,嘴唇蠢動了下,最終還是沒再開口。 垂下眼,收回了手:“你確定?” 宿窈嗯了一聲,有心告訴他,自己會盡快解決私事,而后回家。 看那些媒體舉著攝像機追上來了,她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轉身跟杜天磊上了車。 - 杜天磊剛到后座就想把手臂往宿窈身上搭,宿窈揮手隔開了他。 “講話就講話,別動手動腳?!?/br> 杜天磊僵了僵,委屈地看向她:“宿窈姐,你都好久沒見我了?!?/br> 要不是他查到了張桂芬那兩人的位置,她根本就不理會他。 宿窈淡漠地垂下眼,暈車反應仍在,她現在仍舊十分不好受。 杜天磊看她這個表情,還以為她是不想理會自己,又拽著宿窈的手輕輕搖了搖。 “那天他把你帶走后,沒傷害你吧?” 頓了下,他小聲道:“是我不好,我有把柄在他手里,那天才……” “既然你知道是你不好,那就別提那件事了?!?/br> 宿窈淡聲打斷他,實在克制不住暈車的生理反應,撲到車窗邊立刻用手搖下了車窗。 猛烈的風順著窗口吹進來,宿窈才感覺自己好受了些,趴在窗口大口地喘了幾下氣。 杜天磊看她這個表現,表情更加難看了:“宿窈姐,你討厭我到這個地步了嗎,跟我呼吸同一個空間的空氣都難以忍受?” 宿窈感覺杜天磊就像個極度缺愛的小孩子,心思敏感的不得了,只要認準了一門事情,無論別人做什么,他都會往上鉆牛角尖。 她已經很難受了,沒心思再跟他掰扯這些,皺著眉伸手像摸狗狗一樣摸了摸他的銀發。 “沒討厭你,我身體不舒服,乖,你安靜會?!?/br> 杜天磊在她的手觸碰到他頭發時就老實不動了,耳朵有點泛紅,小聲道: “怎么跟哄小孩似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br> 汽車七拐八拐,把宿窈帶到一棟郊區的花園別墅。 因為是冬天,園子里的花和樹都凋零了,草坪里零星的站著幾根枯木枝。 安靜了一路的杜天磊見到這又興奮起來,推了推旁邊的宿窈:“宿窈姐,我們到了!” 宿窈抬起頭,看見歐式風格的建筑后,眼中掠過一抹疑惑。 “這是他們的房子?” 杜天磊一愣,然后嗤了一聲:“怎么可能?李家人用兩百萬的好處費就把他們給打發了,他們在帝都揮霍了沒幾天錢就花光了,竟然膽大包天地又去找他們要錢,被人抓起來跟狗一樣關進了地下室?!?/br> 他說到這,才想起來那兩個畢竟也算是宿窈的家人,頓了下,轉移話題道: “這棟房子是我的私產,平時不常來,但是選址很好,掩人耳目,避開李家人的追蹤?!?/br> 宿窈很快就明白了,她母親應該是被杜天磊給救出來的,立刻便對他道了謝。 頓了頓,她又想到了自己的舅舅,雖然她報了警,但畢竟她跟老家相隔甚遠,跨省報案的效率并不高,而且聯想到電話里的刀聲,宿窈又很怕自己的舅舅已經遭人毒手…… 遲疑片刻,宿窈還是問了杜天磊,能不能再幫忙找一下她舅舅。 杜天磊有些為難,帝都勉強算是他的主場,他的人脈還是夠用的。 但出了帝都,就沒人認識他是誰了。 不過看著宿窈懇求的神色,他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宿窈這才繼續往別墅里走,在門口看到一根高爾夫球桿后,宿窈頓了下,目光若有所思看過去。 杜天磊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后,不好意思地笑著撓了撓頭:“這是我小時候學高爾夫用的球桿,后來買了更好的閑置了,這別墅更像個大的雜物室吧,有點亂也是正常的,你別嫌棄哈?!?/br> 宿窈抿著唇,把那根高爾夫球桿握在手里,顛了顛,又做了個揮舞的動作后,才看向身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