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淺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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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時衍笑的云淡風輕:“謬贊?!?/br> 宿窈卻又道:“至于你執照被吊銷這件事,我真是覺得……” 周時衍靜靜看著她,宿窈咬牙道:“大快人心,為民除害,掃黑除惡,匡扶正義!” 她氣的牙根發癢,講話也是不帶一點臟的把人給損了個徹底。 然而目光所及,周時衍卻是整個人都開心了不少。 “過獎?!?/br> 人不要臉,那是可以天下無敵的。 宿窈口才斗不過他,臉皮也沒他厚,此刻只能認栽,恨恨瞪了周時衍一眼,轉身就走。 身后,卻傳來腳步聲,周時衍跟上來了。 宿窈面無表情撿起自己的裙子:“周先生,我要換衣服了,出于禮貌,你是不是應該回避?” 周時衍靠在墻上,微斜的姿勢透著幾分痞氣,完全沒了之前那種一本正經的精英感。 “宿小姐,你缺錢?” 他這是明擺著的明知故問,宿窈冷冷瞥他一眼,半真半假道: “是啊,欠了高利貸,借了一百萬,人家說再不還就把我抓走挖心挖肺?!?/br> 周時衍點點頭,并不信她。 他早上也不全是給杜家辦事,也大概查了下宿窈昨天經歷過什么。 被親媽在法庭上指著說是雞,也難怪她想不開要跳橋。 他原本是不差那點錢的,此刻卻不想以那種方式給她。 一個人的三觀,往下墜容易,再拉上來就難了。 “宿小姐不是無家可歸,眼下這是急著去哪?” 宿窈見他不走,索性把衣服拿到被子里,蒙著被子囫圇往身上套。 周時衍挑眉看著那鼓起的一個小包,也沒諷刺她的矯情。 宿窈隔著被子悶聲回:“趕著去投胎,不勞你費心?!?/br> 周時衍并未當真,只不過在宿窈走后卻是不放心,她身上肯定還留著昨晚的痕跡,一旦這時候真出了什么事,讓人抓住追查到他身上就不好了。 他跟在宿窈身后,留意著她的動向,走著走著,竟然又回到了昨天那座大橋。 周時衍這是真被她給無語著了,剛欲上前,眼角的余光發現遠處,有幾個男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宿窈身后,一看就是不懷好意。 第48章 玩完了不認賬 “拿好毛巾,上面都是乙醚,趁她沒回頭直接捂嘴上,做的小心點,別讓人看見?!?/br> 幾個賊眉鼠眼的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怎么這么麻煩,反正人都在橋上了,直接推下去不就行了?” “就你會省事?李先生說了,他要活的!” 附近,把一切都聽入耳中的周時衍,眸色暗了暗。 李先生?如果他沒猜錯,應該是李興章,宿窈那個仇家。 在他看來,宿窈受了委屈,沒有被利益打動屈服,敢跟人家作對,勇氣可嘉。 只不過,她連李家的根基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摸清,就那么硬著頭往南墻上撞,著實是蠢了些。 更何況,這個案子涉及的,還不止李家一家,那是四個人,四個姓氏,四個家族。 以一己之力,妄想對抗帝都根基甚穩的四個家族,別說是成功,就算宿窈哪天橫死街頭無人問,周時衍都不會覺得奇怪。 換在以往,周時衍是肯定不會管這樁閑事的。 偏偏昨天他把宿窈給動了,萬一她橫死街頭,尸體上被人查出他的痕跡,李家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把他弄出去當現成的替死鬼。 這種情況,周時衍是最最不愿意發生的。 一腳油門踩到底,直直沖著那幾個眼看著要包圍宿窈的男人而去。 對方一聲尖叫,罵罵咧咧散開。 “怎么回事?會不會開車?” 宿窈也受了點驚嚇,剛才只差一點,就一點點,但凡那個染著黃毛的男人躲得再慢些,那輛車絕對就把人給撞飛了! “周時衍?”認出這輛車是誰的后,宿窈皺了眉:“周律師對法律背的這么熟,難道不知道什么是交通法則?” 周時衍面色是冷的:“上車?!?/br> 宿窈愣了下,眉心又擰緊了些:“周先生有事找我?” 周時衍道:“宿小姐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說著,他回頭,朝不遠處謹慎地看著他跟宿窈,卻沒再敢上前的那些人瞥了眼。 宿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后,臉色也白了白。 沒再猶豫,她打開車門直接上了后座。 直到周時衍把車開走,不遠處的那些人才一臉不解地開口。 “不就是一輛車嗎,我不信他還真敢撞人,頭兒,咱們剛才為什么不直接上???” 黃毛臉色凝重,低頭罵了句臟話。 “上你媽上,你沒看見那車掛的是什么?那是杜家的車牌!”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他們給李家辦事能拿到錢,可如果因此得罪了杜家,就怕是有命賺錢沒命花了。 一時間,幾人面面相覷,都沒再說話。 黃毛說:“先盯著那女的,等她單獨行動的時候,再找機會下手?!?/br> - 周時衍又把宿窈帶回了琥珀瀾灣。 宿窈一路上都保持著沉默,直到又跟他進了門,才輕聲開口。 “應該是李家的人?!?/br> 周時衍徑自往里走:“我對你的事不感興趣?!?/br> 宿窈眼睛閃了閃,她從剛才那幾人忌憚的模樣中看出了點東西。 周時衍身上,絕對有對方不敢得罪的地方。 他什么都沒做就已經是這樣了,要是他能出手…… 一般庭審失敗,再想翻案就難了,對方再狠一點,用誣告的名義把宿窈折騰進監獄都是有可能的。 宿窈昨天本來已經心死了,只不過,此刻卻又重新升騰起了一點點的希望。 “周律師,你能不能……”亦步亦趨跟在男人身后,宿窈軟聲開口,然而還不等說完,就被周時衍打斷。 “不能?!?/br> 簡單直白,冷漠無情。 宿窈被他堵得一愣,抿了抿唇,并未死心。 想了想,她換了種方式,見周時衍在沙發上坐下了,她也小步過去坐到了他身側。 “人家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 周時衍低頭在沙發附近的茶幾里翻找著東西,聞言頭也不抬地道: “合法有效婚姻所創設的男女關系,經過民政局認可的,才能被稱作夫妻?!?/br> 那種憋屈的感覺又來了,宿窈氣悶的坐在他旁邊,抿唇看著他一樣樣把抽屜里的東西往外拿。 在看到一個黑絲絨的小盒子時,目光閃了閃。 “那我們昨晚怎么算?” 她負氣道:“周先生應該不會把一切過錯都都推給酒精吧?那可有點太不是個男人了?!?/br> 周時衍終于在亂七八糟的東西里找到了自己要的,微微松了口氣,拿著藥瓶起身的同時,淡淡瞥宿窈一眼。 “我是不是男人,宿小姐難道不清楚?” 宿窈這會兒是打定了主意要從他身上找好處了,干脆把臉皮也放厚了些。 用腳踢了踢周時衍的小腿,力道很輕,更像是逗他玩,眼睛也故意挑釁地睨著人。 “法律上對男人兩個字是怎么定義的我不知道,但周律師起床就翻臉不認人,在我心里的定義是絕對跟男人兩個字不搭邊的?!?/br> 周時衍低頭,熟練的擰開藥瓶蓋子,語氣平淡。 “那依宿小姐之見,昨晚的事,我該怎么處理?” 宿窈毫不猶豫地開口:“你幫我打官司!” 瓶蓋打開,卻沒倒出來哪怕一顆藥,里面不知何時早就空了,周時衍皺眉,眼中掠過一抹焦躁,又拿出手機。 “宿小姐忘了?我的執照早就吊銷了?!?/br> 宿窈湊過去看了眼,發現他在看購藥界面,直接搜的胃藥和止痛片。 一般生意上應酬多的,或者是工作性質導致三餐不穩定的,胃上面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小毛病。 宿窈又仔細觀察了周時衍一眼,這才發現,他眉心擰著,唇色也有些發白。 這個人平時也對她沒什么好臉色,她之前沒細想,眼下才從他微躬的背判斷出,對方似乎在承受著什么痛苦。 “周律師,身體不舒服?”輕聲問出口,周時衍沒答,宿窈也沒指望他能回答,直接從隨身的包里拿出布洛芬。 這是之前她腿受傷時,疼得受不了在醫院開的,吃了幾片現在還剩下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