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這么能胡說八道??！瘋了吧你？”燕知從他胸前撐起來，氣得直笑。

    “笑笑好，笑笑我們天天又十八了?！蹦灵L覺躺著抬起手，輕柔地理了一下燕知的頭發，“不用那么大負擔，無論如何有我呢，是不是？”

    燕知重新躺到他胸口上，看著牧長覺把床頭燈擰暗了。

    他睜著眼睛躺了一會兒，在牧長覺胸口上蹭了蹭，“牧長覺，睡不著?！?/br>
    牧長覺的笑在暗處很悅耳，明顯也是清醒的，“那你想干嘛？”

    羞恥心總是被夜晚隱匿，燕知的眼睛映著微弱的燈光，“我特別不開心的時候，總是特別想你。我怕人聽見，就出去住酒店?！?/br>
    沒頭沒尾的話，牧長覺聽懂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就開心一點兒嗎？”

    “然后就累得睡著了?！爆F在說起來這些事，燕知都沒想到自己會這么心平氣和。

    “所以天天是在怪我……”牧長覺的呼吸貼到了燕知耳邊，“讓你不夠累嗎？”

    第53章

    燕知稍微一愣，臉慢慢熱了，“我沒那個意思?！?/br>
    “那天天鬧著不睡覺是什么意思？”牧長覺一手兜著他的肚子，輕輕向下揉了揉。

    燕知弓著腰往后躲，小聲爭辯，“我只是說我有點壓力睡不著?！?/br>
    “那肯定怪我，”牧長覺又笑，“沒哄好?！?/br>
    “誒呀……”燕知被他揉得低低喘了一聲，“你干什么呢……”

    “你想我了還有辦法你還出去住酒店，”牧長覺聲音里帶著一些不平衡，“那我怎么辦？我日思夜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br>
    他嘴上說得委屈，手底下卻沒閑著。

    燕知短短抽了一口氣，“你別按那兒……睡覺吧，睡覺行嗎？”

    “你把我折騰起來你要睡覺了，你睡得著嗎燕老師？”牧長覺在被子下面輕輕握了一下。

    燕知沒聲了，把被子蹬直了。

    牧長覺還把手從被子里拿出來，對著微弱的夜燈光照了照，“天天你看，亮晶晶的?！?/br>
    “牧長覺！”燕知回頭瞪了他一眼，“你別鬧了行不行？”

    “行，行?！蹦灵L覺答應著，從床頭抽了張紙帶進被子里，“我給擦擦，你別亂動?！?/br>
    原本燕知就被他起了個頭，又被他有一下沒一下的磨蹭，別說動，連氣他都不敢喘。

    牧長覺注意到了，還有空順順他的胸口，“喘口氣兒，寶貝?！?/br>
    原本他不說話燕知就已經是強忍了，牧長覺說話的聲音又低又溫柔，也有摩擦似的，蹭得燕知心里難受。

    燕知一口氣提著呼不出來。

    牧長覺撐著身體起來，“嘖，怎么回事兒？”

    他朝著燕知覆下去，輕輕貼住他的嘴唇。

    燕知本能地張開嘴，感覺到了口腔里的一點負壓。

    好像是連同著那一口氣，牧長覺把他的靈魂也抽出去了。

    燕知立刻條件反射地重新吸氣憋住。

    牧長覺笑了，“天天怎么這么可愛？”

    燕知被抽走幾口氣，前端又被細微的刺痛輕擦，很快就忍不住地摟牧長覺，“有點兒疼……”

    “我看看?！蹦灵L覺鉆進被子里“看”，很快“看”得燕知無助地四處抓支撐點，“不行……不……”

    燕知咬著嘴唇，聽見牧長覺含含糊糊地說：“這兒不怕人聽見?！?/br>
    燕知喘不上氣，斷斷續續地用嘴呼吸，最后長長地憋住一口氣，很輕地“啊”了一

    聲。

    帶著一點啞，像是一顆生澀的蘋果被咬開，或是薄瓷器裂出一道口。

    燕知出了一身汗，融化了一樣。

    “松手寶貝，”牧長覺悶悶地笑，“你這么抓著我頭發，我怎么出來？”

    用上另外一只手，燕知把自己僵硬的手指掰開，就再沒一點力氣了，手腳酸軟地化在床上。

    牧長覺把他連著被子從床上抱起來，“我們帶著去擦擦?！?/br>
    燕知無力地枕著他的肩膀，很快把他的睡衣淚濕了一片。

    牧長覺抱著他，用熱毛巾探進被子里一點一點給他擦汗，很耐心，“又難受了？跟我說說是怎么了，我替替你?！?/br>
    “我不知道?！毖嘀醚劬N著他的側頸，“我不該這樣，我就是覺得過去好多事兒我都能忍得了，現在好像只是想一想，都覺得后怕?！?/br>
    他確實是。

    以往他總覺得別說是讓他去找林醫生試新療法，換成任何糟的多的事他都完全不會去考慮能不能扛過去。

    因為抗不過去也沒太大關系。

    現在他卻總是害怕。

    尤其是夜晚。

    尤其是透支。

    像是牧長覺那些帶著誘導性的吻，把他支離破碎的脆弱全抽離出來，無處遁形。

    “我知道你勇敢。我最怕的就是你膽子太大?！蹦灵L覺的手指插進他頭發里給他輕輕按摩，“天天知道害怕是好事，說明你有在意的事情了?！?/br>
    牧長覺低頭看了看他，聲音更輕了，“說明你在意我?！?/br>
    燕知沒力氣，幾乎是仰著頭枕在他手心里。

    眼淚也就滑進牧長覺手心里。

    “今天王征說我是‘瘋子’的時候，我居然有點兒生氣。之前也有很多人這么叫我，我好多年都以為我不在意了。在我做博后的時候，甚至有個人因為覺得我‘危險’拒絕跟我合作項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