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每每午夜夢回，也總是想給牧如泓的問題找個答案：那個幾天看不見他就鬧脾氣的燕天天，遇上那么大的事，怎么會離開幾年都不找他？

    小時候燕天天跟他玩捉迷藏，都會故意躲在只能被他找到的地方。

    可他掘地三尺地找，怎么會找不到呢。

    牧長覺想不通，燕征天到底去哪兒了。

    牧長覺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跟陳杰交代：“我總覺得這個事兒還是有問題，如果有可能，還是想辦法查出來出事那天的具體情形?！?/br>
    燕知靠得有點腰酸，惺忪中轉身摟住牧長覺的肩頸，“肚子不舒服?！?/br>
    牧長覺難得被他主動抱一下，蹭了一下他的額角，“睡吧，沒事兒，我給揉揉?！?/br>
    陳杰感覺自己有點多余，又擔心缺個人端茶倒水，“我跟劇組說一聲吧，今天下午歇了？”

    牧長覺看了一眼表，“嗯，照常計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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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知剛恢復意識的一瞬間是舒服的。

    他順應著肌rou的自主行為，把胳膊里面的溫暖和安全下意識地摟緊。

    但是摟著摟著，他的動作就頓住了，“……”

    他正以一種極親密的姿勢靠在牧長覺懷里，而且兩只手都沒閑著，緊緊抱著人家的脖子。

    他睜開眼。

    辦公室外面的天都黑了。

    他又放松下來。

    牧長覺肯定早走了。

    他下午還有戲，也不至于讓整組的人為他耽誤。

    燕知靠在牧長覺懷里，冷靜地組織群發給劇組的道歉短信。

    “你怎么不叫我？”

    “你睡得這么熟，我能叫得醒嗎？”牧長覺慢悠悠地回答他。

    燕知知道幻象是不可能突破夢境和現實的，也不跟他追究。

    他在牧長覺肩窩里蹭了蹭臉上的碎發，“累?！?/br>
    “睡一天了還累？”牧長覺笑著嘆氣，“還累就繼續睡?！?/br>
    燕知按著牧長覺的手，在自己肚子上小幅度地揉動了一下。

    “還難受嗎？”牧長覺的手順著他輕輕揉。

    “不難受了，”燕知像個剛睡飽的小貓一樣，使勁往他懷里鉆了鉆，“揉揉舒服?！?/br>
    “餓不餓？晚上想吃什么？”牧長覺低沉的嗓音就在他耳邊。

    燕知伸了個懶腰，肆無忌憚，“不吃，吃了難受?！?/br>
    “我陪著吃成嗎？”牧長覺問他。

    “你陪著我就得吃??？”燕知笑了，“影帝也有官威嗎……嘶?！?/br>
    “怎么了？又疼了？”牧長覺捂著他的肚子沒敢動。

    “沒事兒，你這么緊張干嘛？”燕知又笑，“一個姿勢久了腰有點酸而已?！?/br>
    “那現在起來，我開燈？”

    “不要?！毖嘀志芙^，“還想躺會兒?！?/br>
    哪怕是他獨自躺在沙發上的空乏幻象，他也想多賴一秒算一秒。

    “那我給揉揉腰？”牧長覺輕聲問。

    “準了?！毖嘀柫?，精神很好，“小覺子有眼力見兒，加封覺貴賓?！?/br>
    “小覺子……”牧長覺一點被冒犯的意思都沒有，輕笑著，“另外，貴賓是狗?！?/br>
    “你不喜歡？”燕知沉思片刻，“那褫奪封號，貶為薯片?！?/br>
    “還沒睡醒？”牧長覺給他揉著腰，“什么口味的薯片？”

    燕知又在心里仔細權衡了一會兒，“草莓?！?/br>
    “你又不過敏了？”牧長覺的回答讓燕知稍微皺了皺眉。

    他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但應該不會不對。

    他換了一個話題，“我下午把劇組的時間給睡過去了，我得給人說一聲道個歉?！?/br>
    “不用。今天下午劇組沒開工?！币环N熟悉的輕描淡寫讓燕知心里涼了一大截。

    他問：“你怎么知道的？”

    “中午劇組發了通知，臨時取消下午的拍攝，你應該也已經收到了?！?/br>
    燕知沒說什么，手腳冰涼地打開手機。

    屏幕燈光在黑暗里顯得尤為刺眼，通知欄最上方赫然是節目組的臨時通知：今日設備故障，停拍一天，照常計薪。

    他手里的汗幾乎讓手機滑得握不住。

    不能亂。

    燕知簡直能感覺到腎上腺素一瞬間的迸發，快速流動的血液仿佛在拉抻他的瞳孔，爭先恐后地一涌而上。

    他本該條理清晰的大腦被沖得一片空白。

    “怎么了？”牧長覺在問他。

    燕知沉默著起身打開燈。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兩個人都有點睜不開眼。

    牧長覺的襯衫已經被他蹂、躪得面目全非了，人卻仍然氣定神閑地坐在沙發上。

    燕知站在沙發一步之外，“不好意思牧先生，我認錯人了，剛才冒犯您了?！?/br>
    牧長覺背光望著他，神情晦暗不明，“認成什么人了？”

    燕知眨眨眼，咬住了拇指，聲音含混不清，“一位舊人?！?/br>
    “一位舊人?！蹦灵L覺點點頭。

    他起身站到光下，稍理了一下襯衫上的褶皺，“燕老師那位舊人……也是影帝，名字里也有‘覺’，是嗎？”

    第27章

    燕知出差了。

    他特地挑了一場最長最遠的學術交流會，直接坐了將近四個小時的飛機到了千里之外的海島。

    他每次坐長途飛機都依賴助眠藥物。

    跟空乘定好叫醒服務，燕知本應在落地之前就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