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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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他總說自己可以控制。    當初車的前主人交車時,跟燕知開著玩笑說:“這輛車已經快和你一樣大了,答應我不要開過一百英里每小時好嗎?”    一英里是一點六公里。    當那輛尼桑以將近二百邁的速度扎進綠化帶的時候,燕知還在想:牧長覺為什么不來?    那一次他非常幸運。    幸運到他可以清醒地從一個急救室獨自步行到另一個急救室。    其實燕知除了一些皮外傷,只被氣囊撞裂了兩根肋骨。    光片上很細小的裂紋,憑借rou眼的視力幾乎無法發現。    只是按照這里的醫療流程,像他這種嚴重的交通事故,要進行及時詳細的全面身體檢查。    從醫院出來,燕知有條不紊地和保險公司對接完成了車輛報廢,又坐城際列車到車管局做了筆錄,確認自己不適合駕駛,簽署了同意永久性吊銷駕照的調查決議。    他習慣了同時執行多個任務。    在處理這些事情的過程中,燕知想通了問題的癥結。    “我對新藥過敏?!毖嘀獙α轴t生說道。    那天離開診療室的時候,燕知手腕上多了一根黑皮筋。    他走到哪兒都戴著。    像是一道可以保佑他的護身符的護身符。    從那個時候開始,燕知更努力地集中在他的課題上。    與其說他在研究怎么戒掉,不如說他在研究怎么不戒掉。    他躺在出租屋窄小的單人床上,摟著一張不存在的肩膀。    那個時候的燕知幾乎瘦骨嶙峋,卻能體驗到一種愉悅的擁擠。    他的手指從他最熟悉的眉眼上描過去,“我不需要牧長覺,我只要你?!?/br>    --    燕知的眼瞼抖了一下。    微弱的燈光把他的眼前照亮了一線。    他稍一抬頭,看到了床頭柜上緩緩轉動的小夜燈。    那是一個別致的走馬燈,鏤空的燕子圖案隨著燈罩的轉動穿錯在流影之中。    這估計也是牧長覺買的。    燕知本來還有些想不通牧長覺光買水果生鮮怎么能花幾千,但這又是水晶盞又是骨瓷碟又是走馬燈,又不意外了。    他自己生活不需要這些東西,只想找個機會一并還給牧長覺。    他想不起來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但總之是下午。    燕知平常也就六個小時的睡眠,現在半夜醒了也很正常。    他有些口渴,裹著被子從床上起來,穿鞋去客廳。    看到客廳沙發上坐著人的時候,燕知一點不意外。    畢竟是他剛剛夢見過的人。    他剛睡醒,這時候最容易看到幻象。    大概是記憶存留的余影,牧長覺還穿著白天的襯衫長褲,雙臂抱胸,微微垂著頭,已然是睡著的樣子。    燕知略過他,正準備去廚房找水,卻看到了桌子上放著那盞洗干凈的草莓。    他想一定是牧長覺走之前拿出來吃過。    只是那一盞草莓看著還是滿滿的,看上去頂多吃了一兩個。    燕知把草莓捧起來。    昏暗中的草莓跟陽光下不一樣,看著顏色深許多,沒那么鮮艷,真的像一顆顆小小的心臟。    而且大概拿出來有一陣了,摸起來也并不涼。    燕知把水晶盞換到一個手上托著,把最頂上的草莓拿了起來。    又大又漂亮,很飽滿水潤,散發著草莓特有的酸甜香氣。    燕知突然就想起來草莓是什么味的了。    過去他不能吃太多涼的,只能負責吃草莓尖,牧長覺負責消滅草莓屁股。    坐在牧長覺腿上吃累了,他把牧長覺的手拉起來捂在自己肚子上,“你要對草莓負責?!?/br>    牧長覺低聲笑得很好聽,手也很溫暖。    燕知蕩著小腿,靠在他的胸口上聽他的心跳,“你再笑一下,牧長覺?!?/br>    燕知把手上的草莓抵到齒間。    牙齒稍微一用力,草莓柔軟的薄皮就破開了,酸甜的滋味順著他的舌尖向后擴散。    像是多年之前,牧長覺那些點到即止的吻。    幻象陪伴他、擁抱他、跟他親熱,卻從不吻他。    對于這件事,燕知也從不要求。    因為哪怕是真實的牧長覺也很少吻他,就像是很少叫他“寶貝”。    如果這兩件事變得不克制,就會失真。    燕知不強求。    燕知慢慢地把一整顆草莓吃完了。    然后他把剩下的草莓擺了擺,掩蓋了他吃出來的那一個小坑,再用保鮮膜仔細包好才小心翼翼地放進冰箱。    因為是深夜了,燕知擔心吵到鄰居,腳步和動作都放得很輕。    他吃過草莓不想喝水了,去廚房簡單漱了個口。    路過牧長覺的時候,燕知彎腰在他耳緣的小痣上親了一口,利落地走了。    聽見燕知翻身的動靜消停下來,牧長覺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頸,在黑暗里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    他盯著剛被燕知扔進垃圾桶的草莓果蒂看了一會兒,撿起來捏進了手心里。    --    這次五一沒調休,學校一共放了三天假。    后面兩天牧長覺都沒露面,電話也沒打過。    燕知冰箱里之前的營養補劑不知道被他收拾到哪去了,里面堆滿了牧長覺買的水果生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