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1256節
分水龍將的面皮狂抖,卻還是勉力壓制了下來,龍口大張,竟是將水晶宮后的香火之氣,盡數席卷了過來! “南嶺小兒……” …… 轟??! 自天而地,拳出四象,重擊在潭水之上,伴隨著轟鳴陣陣,數之不盡的水浪沖天而起,又如大雨傾盆而落。 相隔數十里,蔣神通師徒都只覺水汽撲面而來,忍不住后退數步。 “南嶺道友!這碧波潭乃是八水匯聚之地,有著龍族法陣,欲破之,非八極不能為之!” 蔣神通遠遠的傳音。 呼! 大片的水霧繚繞間,楊獄立于水面之上。 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到那潭水深處的水晶宮,以及那縱橫交織,將整座碧波潭都籠罩在內的龍族法陣。 “道友不要白費氣力了!” 蔣神通隨風而來,行于水霧之中:“萬載之前,龍泉大帝證道之時,分割五陸諸海,八荒河流,定下天地歸屬,水脈歸屬龍族。 這碧波潭,乃是這東南八水之核心,想要破陣,非要有截斷八水,撼動山川之力……” “南嶺小兒,待吾傷勢痊愈,必殺你!” 怨毒的龍吟掀動水波,回蕩在夜色之中。 “敗犬之吠!” 楊獄冷笑一聲,卻也沒有再度出手,而是與蔣神通一并回返岸邊。 碧波潭之大,望之如海。 “道友,這孽龍見過你的厲害,只怕不敢出來……” 蔣神通拉住楊獄:“道友萬勿強行破陣,這碧波潭下轄支流十一條,千萬人的城池也有四五座之多,縱能強行破之,只怕也會淹沒沿河的諸多城池……” “道友可是有辦法?” 楊獄心中微動。 “倒有些心思,但也不好說能不能成……” 蔣神通微微猶豫,還是自袖袍內取出一方灰撲撲的大鍋來:“這是貧道多年之前,從一處遺跡內所獲之寶……” 【煮海之鍋】 【等階:十都】 【品質:良】 【以‘煮?!穹N為核心,錘煉而出的法寶,乃是一尊大神熬煮湯藥的鍋,已殘破……】 【以此鍋煮海,水熱則海熱,水沸則海沸……】 “還有這種法寶?” 楊獄都有些詫異了。 焚山煮海神通,他也聽說過,甚至于,多年之前,在斷啟龍身上,他還窺見一分焚山神通之威。 只是,一口鍋都要煉成法寶,遠古之前的仙神未免也太過豪奢了些…… “此鍋有熬煮江海之能,我之前來此,本就是要以此鍋來對付那慳山龍靈的……” 蔣神通說道。 他不遠千里而來要除那慳山龍靈,本也不是毫無準備,這口鍋,雖無法破江海之內的龍族法陣,卻可逼其出來。 只是,令他失算的是,那五公子根本就不在水中,且修為神通遠在他之上,所以,他準備的手段并未派上用場。 “這鍋,怎么用?” 楊獄接過此鍋把玩著。 “接水,燒之即可,只是……” 蔣神通有些猶豫:“貧道準備的薪柴火種,勉力可煮慳江一角,這碧波潭比之慳江大了十倍也不止,還有八方活水,只怕,只怕……” “試一試,總歸是不礙事?!?/br> 楊獄首次見到這種法寶,只覺有趣,當即一招手,取來碧波潭中水。 這口黑鍋,看起來只有巴掌大小,但卻很是能裝,足足裝了萬斤以上,鍋底才有淺淺一層。 待得裝滿,已是數個時辰之后了。 “果然,火種,薪柴不夠……” 蔣神通自然很配合的取出自己之前準備的諸般東西,但火焰熊熊之下,鍋內卻連半點漣漪也無。 “不急,不急……” 楊獄感應了一下人種袋內,奮力催發三昧真火的紅法兒,心中微動,拉著蔣神通坐下。 問起了他關于求索城的事情。 龍泉天地,幾已瓜分完畢,五陸諸海,幾無宗門圣地監察不到的。 但天地廣大,諸宗門圣地收錄弟子又極為吝嗇,散修的路,自然沒有完全堵死。 “求索城,是南嶺最有名的互市之一,但其規模并不大,究其原因,是尋常散人很難進入其中,這是應玄龍之所以被允許立城的原因所在……” 瞧了一眼煮海鍋,蔣神通微微搖頭后,正色道:“雖然道友昨夜拒絕了,但貧道還是想說,如果你想要在短時間內獲得所需,那就只有去拜一拜那‘財神廟’……” 第950章 南嶺小兒,取死之道! 呼— 夜色落去,六輪大日次第而升,灑落下霞光萬斛。 金燦的朝暉,洋洋灑灑,渲染無垠天際,宣示著新的一天又到來。 金財城中,陣陣炊煙裊裊升起。 此時已然是深秋過后,雖然沒有下雪,但隆冬的寒流已經席卷了整座金財城,各家屋檐下,都掛上了冰柱。 乾元王朝,地處南嶺東南之邊緣,而金財城則位于乾元王朝的邊緣最大的一座城池,屬三大王朝交界之地,四季分明,且最是繁華與富有。 此城雄偉如山,壯闊無比,青黑色的城墻東西拉開,猶如堤壩一般,不知幾十還是幾百里。 呼呼— 燦金色的朝暉灑落山林,昨夜的薄霜已開始散去,金財城外的一條條官道上,已是車流如織。 城池上空,也有飛舟穿梭,更不乏劍光、云氣閃過。 遙遙望去,就像是一座張開大口的青蟾,鯨吞著八方人流財貨。 “坐北望南,通三國之有無,納八方之財貨,難怪那老家伙晉位財神也不挪窩……” 云海之上,一艘上下九重,猶如小山般的淡金色飛舟上,一身著錦袍的青年饒有興趣的看著地上的城池:“林師兄,你可知道這財神的神通是個什么?” “不過是個輔佐之神罷了,若非僥天之幸,錘煉了一支‘金甲道兵’,早被附近宗門吃個干干凈凈了……” 被稱之為林師兄的中年人,盤膝坐于甲板之上,擦拭著掌中的飛劍。聞言頭也不抬,卻還是警告道:“但怎么這遭,是陪著鐘師兄行走天下,增長見聞,萬不能節外生枝!” “鐘師兄……” 錦沐白呼吸一緊,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飛舟九重,又很快轉開目光,低聲道:“林師兄,據門內傳言,鐘師兄身懷天運,是必能得道的人物,怎么還要咱們相助?” “你以為鐘師兄真要咱們助力?是宗門師長強行讓他帶著咱們增長見聞,咱們這點神通修為,也配助力鐘師兄?” 林經聞言收起了那口從不離身的飛劍,冷眼掃過:“多看,少說,照料好這些師弟才是正經,此行,他們中但凡能成一個十都主,那也是咱們一份功勞……” “林師兄說的是……” 錦沐白忙陪了個笑臉,旋即冷眼掃過甲板那頭俯瞰云海,大呼小叫的一干弟子。 瞥見其中一人,又覺十分膈應:“也不知玄丹師伯怎么想的,居然收了這么個老家伙入門,也不怕他十都未成,就老死……” “閉嘴!” 林經眼皮一跳,壓低聲音,卻還是小心淡淡瞧了一眼飛舟九重。 此次下山,他本人是極不情愿的,不是因為巡查使乃是苦差,也不是要帶著一眾有望十都的外門弟子麻煩。 而是因為這位大師兄…… 自從那劍仙南嶺登頂金榜第一,這位師兄的脾氣就極差極差,門內長老都要避開,他自然也想。 奈何…… 飛舟另一角,一眾萬始天宗外門弟子,正在觀望風景,直抒胸臆,暢想未來。 角落里,李凝陽拄著鐵杖,也在俯瞰云海。 但比之其他弟子的熱鬧,他所在之處就顯得冷冷清清,鮮少有弟子與他交流,好似一層無形的隔膜,將他們分隔開來。 “吸溜!” 深吸一口氣,將大鼻涕拉了回去。 看著一眾朝氣蓬勃的師兄弟,再摸了摸自己滿是褶皺的老臉,李凝陽無奈的輕嘆了口氣,一瘸一拐的向著船艙而去。 呼! 突然,李凝陽微微一怔,只覺四周變得落針可聞,下意識一抬頭,嚇的差點跌在地上。 一條昂藏九尺,俊目美髯,氣息內斂卻仍覺十分霸烈的青年,突兀的出現在甲板上。 一時之間,飛舟之上落針可聞。 包括錦沐白、林經這兩大真傳弟子,也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他們感知敏銳,已經察覺到了自家大師兄平靜下的狂暴。 ‘南嶺……’鐘離烈漠然而立,劇烈震顫的瞳孔卻顯露出他心中的震動來。 以他的身份修持,哪里需要做什么巡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