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43節
在魏河凄厲的叫聲之中,光影破碎。 幽沉無光的暴食之鼎中,楊獄好一陣恍惚,才將聽來的隱秘一一消化。 然后,才看向手中的鬼頭大刀。 徹底煉化后,這口大刀上已無了紅光,但一眼掃過,楊獄就發現了異樣。 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同花紋一般遍布了整個刀身。 “這就是那老者所說的‘高深武學’?” 楊獄靠近端詳。 “鬼?魁?位?圖?” 楊獄看的一陣發懵,這是什么天書? 這文字是文字,可到底是什么文字,他其上大多數字,他根本不認得,也就認得其中零星幾個而已。 好一會,楊獄才放下鬼頭大刀,看向幽沉鼎壁:【換血:進度(38/100)二次換血】 【老母想爾服氣錄:進度(23/100)第三層】 【鐵襠功:進度(16/100)第二層】 【逐風步:進度(39/100)第三層】 【虎形擒拿手:進度(11/100)第二層】 【刀法斬首:進度(99/100)第九層】 內外煉武功,受限于換血層次,哪怕是早就達到了第三層的逐風步,也無法更進一步。 可這一式‘斬首’,卻一路突飛猛進到第九層! 這不是魏河的境界,也不是他父親,祖輩的境界,而是他們三代人,練刀經驗之匯總! 是楊獄站在他們的肩膀上,無數次揮刀的功果。 …… 推開窗,天色不過剛亮,天邊仍可見星光點點。 楊獄握著腰刀,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涌上了他的心頭,讓他忍不住身軀顫栗。 就好似積年老饕見到珍饈,酒中惡鬼,得見玉露瓊漿。 “斬首刀,第九層!” 強壓下欲要長嘯的沖動,楊獄的臉上有著一抹淡淡的滿足。 刀法的提升,不會讓他的力量、體魄有著突飛猛進的蛻變,可那種內里的提升,卻似又勝過了外在的提升。 呼— 寒風垂落屋檐上的黃葉,飄忽而落。 楊獄微微瞇眼,不需要任何思考,身前一丈之地,一切方位、物體就都浮現在他的眼前。 甚至于,以何種角度出刀、何時出刀、怎樣的力量、速度,會達到什么樣的效果。 全都在他心中浮現。 楊獄就這么靜靜的立在窗前,只覺往日司空見慣的景色是如此鮮活,如此的讓人迷醉。 直到天光大亮,隔壁傳來婆婆的咳嗽聲,他才回過神來,生火、打水、淘米做飯。 一切做完,和婆婆說了一聲,才出門而去。 七天時間到了,只是,楊獄心中的忐忑消散不少,取而代之的,則是躍躍欲試。 城里已經熱鬧了起來,人來人往。 楊獄走在人群之中,卻是渾身不自在,或許是快速煉化的后遺癥,也可能是斬首刀法的習慣。 讓他行路之中,目光都不自覺的落在一切從他身側走過的行人脖頸上。 同時,心中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一種種針對各種角度,如何發力、如何斬首的念頭。 沉浸在這怪異的狀態里,楊獄穿過街道,來到劉家大宅院前。 狀態好了不少的王五,正自與一眾‘鄉勇’說著此次出城的注意事宜,突然間脖頸發麻。 下意識的一回頭,掃見楊獄的眼神,心中居然不自覺的一顫。 這小子…… “怎么?小子,你想殺某家不成?” 王五喝罵了一聲。 心中一個讓他自己覺得無比荒誕怪異的念頭:絕不能背對這小子! 楊獄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一轉頭,又看向另一位換血武者。 那位武者自然沒有王五這樣的感應力,全然不知身后之人腦海里已經將自己斬首了幾十次。 “此次進山,諸事小心,沒有我的允許,所有人,都不能擅自行動!” 最后告誡了一句,王五轉身,就要帶著一眾人出城。 走了兩步,他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扭頭怒視楊獄:“走我前面去!” …… 涼風吹動落葉。 綠植滿院,劉文鵬手拈棋子,漫不經心的看向對面一須發灰白的道人:“關道兄,該你落子了?!?/br> “不下了,不下了?!?/br> 關道人棄子認輸,搖著頭“大人不愧棋劍雙絕,貧道著實下不過你?!?/br> “棋局還未至糜爛不可收拾之時,何故認輸?” 劉文鵬微微一笑道:“正如此時之黑山,你們只看他混亂如泥沼,我卻自其中看到了擺脫樊籠的機會?!?/br> “嗯?” 關道人長眉聳動,繼而嘆息:“你就不怕糜爛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呵呵—” 劉文鵬丟下手里的棋子,以絲巾擦拭手掌,悠然道: “非如此,怎見本大人的手段?” 第041章 ……鬼神……魁星位階圖! 途徑外城,一路出了城,整支隊伍就陷入了沉默。 久居內城,大多數人都不知這外城已然變成如此模樣,心中一時有著壓抑。 當然,更大的壓抑,來自于隊伍中面色陰沉的王五。 “這是氣血如牛?還是如虎?” 感受著背后傳來的陣陣燥熱,楊獄心中琢磨著。 按照王五的說法,一經換血,人體的血氣就會超乎常人,直至內氣蘊養全身,就可養出如牛血氣。 此處的牛,只是虛指,而非換血境武者身具一牛之力。 事實上,如胡萬那般天賦異稟者,換血之前已然可與水牛角力了。 但也僅僅是角力罷了。 而氣血如牛層次的換血武者,拳腳指掌自有巨力加持,一指點來,但凡勃發血氣,都堪比蠻??癖紱_撞。 “這至少是三次換血以上了,嘖,當捕頭的都這么有錢?” 楊獄心中猜測著。 他對于自身換血的進度絕對比任何武者都要清晰,也很清楚,自己哪怕二次換血,也凝不出如牛血氣。 以此不難推測出自己與王五的差距。 卻不知自己催發內氣,暴起一式‘斬首’能否…… 心中想著,楊獄不由的回頭掃了一眼王五,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他那好比腰粗的脖子上。 這起碼得三刀才斬的斷吧? “嗯?” 王五一個激靈,瞪眼呵斥:“有屁快放,別老盯著本大爺!” 打量著楊獄,王五心里直犯嘀咕。 他所學的武功尤其擅長追蹤、潛藏、感應,對于他人的目光尤為敏感,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讓他產生這種感覺的。 一次還可能是錯覺,這接二連三,只怕不是錯覺了。 這小子,必然有著能對自己產生威脅的手段? 可這怎么可能? 區區一個一次換血的毛孩子,應該是自己傷勢未愈的錯覺吧。 “確實有點事想詢問大人?!?/br> 楊獄自然不會放過一點機會。 “暫時休息!” 掃了眼情緒不高的‘鄉勇’們,王五喝了一聲,向著道旁大石走去。 黑山城內的地面尚且沒有石板,這所謂官道,也就是稍微結實點的土路罷了,臟亂泥濘常有之事。 席地而坐,自然是不可能。 其余一眾人自然毫無意見,事實上,大多數人早就后悔了,為了五十兩銀子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