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夜仗劍 第313節
正是那個血嬰,祂竟然真的就藏在旁邊。 火光相對于劍術和這血嬰來說是遲緩的,在樓近辰的念動之下,化為一只三足鳥,火焰滾滾而起,朝著那血嬰而去,血嬰卻一個閃爍不見了。 但是樓近辰卻知道,祂是鉆入了屋子里。 三足鳥無形體,只順著瓦面的縫隙鉆入其中,通過三足鳥的雙眼,樓近辰看到兩個早已經死去多時的人。 而那血嬰卻是已經鉆入了墻壁之中。 三足鳥撲過墻壁,穿墻而過。 三足鳥沒有再追,而是突然飛上天空,渾身火焰大漲,散發著火光照耀著這一座城。 樓近辰又彈出三點火光飛上天空,化為三足鳥,渾身火焰,將這一座城幾乎照的燈火通明。 樓近辰站在高處,他要確定這秘靈沒有逃走。 就在這時,樓近辰發現,城中許多人竟是起了床,他們仿佛是被亮光驚動的人。 只見這些人,在哭聲之中,同樣的哭著,一個個都看著樓近辰。 滿城的人面對著樓近辰,甚至有些人都爬上了屋頂。 突然,他們都整齊的跪下。 樓近辰耳中悲哭震動,但是在他的觀想法的抵擋之下,卻并不能夠讓他怎么樣,只是原本懸于頭頂盤旋的三足鳥,卻在這一跪哭之下,瞬間滅去。 剎那之間,天地一片漆黑。 然后樓近辰的耳中聽到一個整齊的聲音。 “去死吧!” “去死吧!”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這是城中的那些百姓喊出來的,帶著哭泣,像是在哀求,又是在詛咒。 冥冥之中,一股來自于天地的力量透入他的心中,似乎在回應著這么多人的訴求,要讓樓近辰死去。 他的頭頂感受到了刺痛,似乎有人正在用斧頭開自己的頭。 這法術,樓近辰是第一次遇上,當然,詛咒類的法術他不是沒有見過,但是如此浩大,如此這般玄妙的還是第一次見。 城外山頭上的修士在這一刻,竟有人也跟著念了起來,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而有驚覺的人,頓時臉露驚容,紛紛后退,遠離這里,他們發現,這般的強者斗法,連圍觀都是危險的。 樓近辰站在那里,他身中之魂,仿佛都要在一聲聲哭求‘去死吧’三個字之中衰敗萎靡。 他心中生出一個念頭:“我來救他們,他們卻不理解我,要我去死,那我不如就去死了算了?!?/br> 他身上的護身劍光,都開始暗淡。 意志弱下去,神氣便弱,神氣一弱,合于神氣之中的劍丸光輝自然就開始晦暗了。 就在這時,從城外遙遠之處,傳來一聲‘鐘’響,那鐘的聲音在說:“醒醒!” 樓近辰眼中泛起一剎那清明,像是將珠子上的塵土擦掉,露出了里面的一絲亮光。 然而這清明只有一剎那,他的雙眼又快速的閉上了。 此時的樓近辰,以陰陽太極觀想法自守心靈。 陰陽盤轉,卻并不像是外在表現的那一般無力。 那一股沖擊的力量,在這運動的觀想法之中轉移,扯散。 他發現自己低估了對方,但是到了這一刻,他知道,對方也低估了自己了。 他看上去搖搖欲墜,而在他的身邊,不知何時,有個血嬰顯現出來,只見這個血嬰伸手去觸碰樓近辰的護身劍光。 這劍光正是白虎劍丸。 血嬰降生,身無寶物,祂一眼便看中了這劍丸,祂覺得,若是自己能夠加以祭煉,一定會成為一件極佳的上乘法寶,甚至更進一步。 祂伸手觸及劍光的一剎那,那松散的劍光竟是快速的在祂的手上收縮成一團丸光。 然而也就在那劍光濃縮成丸光之時,卻猛的跳動,掙脫血嬰的手,化為一抹流光,又似一頭猛虎撲食。 一聲虎嘯乍起,丸光如銀虹。 朝著血嬰的眉心撲刺而下。 同時,樓近辰手中的短劍也化作三尺鋒刃,揚起,揮落,然而這一劍揮落,卻不是落的直線,而像是劃出一條彎曲的曲線。 他這一劍,仿佛在破開陰陽空間。 陰陽割昏曉,樓近辰這一式練了這么多年,這是第二次用來對敵,而且是如此關鍵之時。 血嬰本身一個念動,便要遁空而走,但不知何時,一抹劍光劃落而下,劍光透空而來。 明明樓近辰手中的劍后動一些,卻像是先至一般,將空間破開了。 此時,那劍丸的劍光帶著虎嘯聲,撲刺在了祂的身上。 這一刻的祂,感受到了恐懼。 祂這一次覺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兩更,求票。 第344章 :風煉身 這個‘秘靈’身在這里,但是卻像遁入‘虛’中。 樓近辰這些日子以來,對于虛的理論又有進一步的理解,因為這個‘秘靈’便是身虛藏空。 所以,他知道若是有機會,必須抓住,若是沒有抓住被祂跑了,便再也難以殺祂了。 一劍分開了虛空,剝去了秘靈身上的那一層使祂藏于虛空的法韻。 劍丸銀虹從縫隙里傾瀉而入。 血嬰大哭,抵擋著那沖入心靈的虎嘯。 “虎君的威儀,怎會在一個小界的修士手上出現?” 祂的意志在虎嘯之中瓦解,劍丸的銀虹已經劃過祂的身體,幾乎同時之間,一柄長劍帶著一抹金虹刺了進來。 這一切都只是極短的時間內發生的事。 在城外山頂上或者云頭上看著這一幕的人,只看到樓近辰搖晃欲倒之時,身上的護身銀光都被攝走,然而這個時候樓近辰卻突然動了,他的劍丸跳動,脫離那血嬰的手。 同時又見樓近辰一劍玄妙的劃過了虛空,接著是光芒閃耀。 再看清楚之時,卻見樓近辰的劍已扎著一個血嬰在劍上。 那血嬰在劍上仍然劇烈的掙扎著,眼看著祂就要從劍身上掙脫之時。 便聽見樓近辰嘴里大聲念道:“天地無極,京城借法……” 隨著他的話落,整座京城震動,那一條條的巷子里,一條條的街道上,有氣涌起,那一股股的氣在其中一道明亮的神氣主導之下,快速的凝結著。 那明亮的氣是樓近辰留在大街小巷中的。 又見樓近辰伸手在虛空彈出五道光化落入那神氣之中,嘴里繼續念道:“五行為引,結化為繩,縛!” 那五點光華落入神氣之中,化為五條五色的光線,再接著,五色光線又盤結成繩,樓近辰左手一指,那一條五色的光繩,瞬間纏繞在血嬰身上。 那繩子竟是迅速的將之勒緊,血嬰的哭聲竟是迅速停止了。 樓近辰一步向前,一手將血嬰抓在手中,從劍上拔下來。 入手之時,樓近辰感覺到了滑膩,像是隨時都要鉆入虛空,然而祂身上的五色的繩子,卻是將祂勒的緊緊的,讓祂無法遁形。 “陽玄燁之禍,今日縛之?!睒墙秸f完,卻是伸手在虛空畫出一道門,然后一步跨入其中,元氣涌動,將之淹沒。 衣角被元氣淹沒之時,他整個人便已經消失了。 京落宮門中的虛空無聲涌起元氣之浪,一只腳從中跨出,隨之是身體。 一個身著灰白道袍的人從中走出。 樓近辰提著一個捆縛著的血嬰,左右看了看,念頭一起,伸手在屋檐上一指,那屋檐上便快速的生長出一根五色勾子,他將手中的血嬰一拋,那血嬰便已經掛在上面了。 而掛著的地方,正是之前樓近辰一劍刺過的傷口處。 血嬰痛苦的怪叫一聲,而那屋檐上立即有五色的光華纏繞著祂,一陣風吹來,祂在風中晃動著。 宮殿之中并沒有人,他也沒有進去,直接縱身上了天空。 一道金光沖天而起,直上天空。 他的心中早已經琢磨rou身入虛的方式,就如當年他煉劍一樣。 一下子便已經鉆入罡風之中。 然后盤坐于風中,閉目,承受著罡風的洗禮。 能不能夠成,他也不知道,但是他覺得是一個方式。 他現在可以說入七境只差rou身了,神氣已經到了入虛之境,其中的標志便是他在京城之中用了‘借法’。 這借法是他自己的理論,可從天地之間借來力量,為將來合天地法象打基礎的。 這也是當年,他從那君來島上面得來的那一塊‘借壽’的玉牌之中得到了啟發。 從這個血嬰的降生方式,他也能夠看得出來,對方是吞食滿城的神氣為己用,這其實也算是一種‘借’,只是不還而已。 于是樓近辰也‘借’了城中人們的神氣,這神氣之中蘊含了他們的意志,他們潛在的意志肯定是恨‘血嬰’的,只是之前無能為力,而現在有了樓近辰的神氣在其中主導。 又以五行法為根本,結成了繩,捆在了血嬰身上的那一刻,便緊緊的勒住了,他能夠感受到那一股力量,恨意滿滿,恨之入骨。 明確的用過一次‘借法’之后,樓近辰覺得時機到了。 所以回來之后,直上九天。 身在風中,耳中聽到了呼嘯的風聲。 這風說不上寒冷,卻往每一個毛孔之中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