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夜仗劍 第138節
“叮!”他的劍已經刺到了硬物。 卻是一個銀環從虛空里震出來,是被樓近辰一劍刺了出來,這是一件禁錮人身的法器,只是在禁錮樓近辰之時被樓近辰察覺。 他這一劍刺出,銀環彈起,又一劍朝著最近的人刺去。 在別人的眼中,他就像是一只靈動的猴。 樓近辰人隨劍走,又有法術朝著他罩下,可是他的身上籠罩著一層金色的法光,在法術落在身上的時候,法光如波浪一樣的涌動,竟是將一些禁錮類的法術都擋在了外面。 只見樓近辰劍走偏鋒,劍尖劃過一個人的咽喉,鮮血噴涌而出,對方在rou身被損傷之后,竟是無法再控制rou身,那是因為他們的意識靈魂都一起被傷害了。 虛實雙疊浪的劍術隨手施展,既破rou身咽喉,又殺其靈魂。 樓近辰劍術靈動,只見金光飛逝,室中的人一個個的倒下,那些個人沒有一個是樓近辰的一合之敵。 即使是有人拔出劍來,卻也如燒火棍一般,在樓近辰的劍下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其他的人施法或者是施法器,卻也禁錮不了樓近辰,樓近辰身姿靈動,法術臨身之時,身上的金光涌動,便將那法術燒滅,即使是有法器臨身,亦會在關鍵之時有劍劃過,將法器擋住。 只一轉眼之間,竟是已經有數人死在了飄逝的劍光之下。 牽魂老祖孫子,看到這一幕又驚又怒,手中拿出一個人偶,正是樓近辰的模樣,他將一根針扎在那人偶的身上,樓近辰的心口一痛,那是一種冥冥之中無法反抗抵擋的痛。 他想要扎出第二針之時,一抹劍光已經刺在他的眉心,他的意識瞬間陷入了黑暗。 又有那紙人張的師弟,他的人已經化為一張紙人,看上去詭異無比,同時之間揮灑出一片紙人,只是那些紙人出現的一瞬間,便已經被劍光刺破,并立即焚燒起來。 右相眼一瞇,他看到樓近辰仗劍而動,如隨劍而飛揚,只一轉眼之間,那些人便已經死了,幾乎沒有反抗之力。 在第四境的劍術之下,人如紙一般,被刺中之后,便有一股火燒入靈魂之中。 只一轉眼之間,便只剩下七王子與右相,還有坐在那里不動的雪姬。 雪姬并沒有死,她在抵擋著烈陽的焚燒。 而其他的那些三境中人,對于樓近辰來說,就是土雞瓦狗。 劍光飄揚之間,沒有一個能夠躲過一劍。 樓近辰覺得他們可能是被七王子和右相給忽悠了,又或者是平時他們吃多了其他的人,已經忽略了危險。 “你們欲吃我,那我便殺你們吧?!睒墙绞痔嶂偈V,劍指著兩人說道。 右相不說話,七王子也不說話。 但是這其中的殺機一點也沒有減弱,樓近辰心中的殺念亦是如此。 剛剛那一股擁聚而來惡念,被他觀想烈陽燒沒了,樓近辰的靈臺之中一片清明。 “啪啪啪!……” 七王子鼓起了掌,說道:“京城之中都言,江州樓近辰,行劍如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br> 樓近辰只看對著對方,并不說話,七王子瞇著眼睛,端著酒杯,也不再出聲,他只盯著樓近辰看。 樓近辰沒有回答,右相手中也出現了一柄短刀。 短刀華麗,刀柄有寶石鑲嵌,刀身如鳳一般。 他說道:“沒有人知道,本相的刀術亦曾稱雄一方,只是我入了這乾國為相,好勇斗狠之念便忘卻了,今日,便讓你明白,劍術不是只有伱這一種施劍的方式?!?/br> 樓近辰沒的說話,卻謹慎無比,因為他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危險。 此時,他能夠感覺到這個右相也是第四境,但是卻與別的第四境不同,右相給他的感覺更加的飄忽。 右相拔出一柄短劍,開口說道:“我這一刀,剜你的心!” 樓近辰心臟劇痛,痛得他幾乎拿不穩手中的劍,他手按著胸口,手中的劍立即要朝對方刺去,對方卻已經又開口道:“我這一刀,剜你的肝!” 樓近辰的肝劇痛。 右相根本就沒有停,再一次的說道:“我這一刀,剜你的肺!” 樓近辰臟腑劇痛,人已經無法再站立。他能夠想象到,后面一定還有兩刀,是剜自己的另外兩臟。 也已經能夠明白,對方的法術是神法加上言靈法。 神法來自于秘靈,而言靈法則是他自己修持而來,兩相結合之下,樓近辰居然發現自己難以抵擋。 他覺得自己的心、肝、肺像是被挖空了一樣,他身中的法力快速的消弱。 樓近辰捂著胸口,人已經彎腰,他覺得胸口已經被挖空了一般。 右相輕笑著,這么多年來,憑此法術,他尚未遇上過敵手。 尤其是,這一法術是與他解剖美食一起而施展的。 他的心中,不覺得自己在施法,而是覺得自己只是在進行解剖美食。 樓近辰收束法念,閉上了眼睛,他將所有的其他的痛感,雜念、恐懼都排開。 觀想明月在懷,手中的劍高高的舉起。 那種痛感被他壓了下去,手中的劍尖涌動著月華,像是引動了九天之上的月華之力。 虛空里,劍尖處的月白光華韻染著一片虛空。 第173章 :搏殺 這種劇痛,幾乎讓他無法控制身體,讓他有些難以集中意志。 但是他的心中又有一個念頭在告訴他,對方不可能真的是剜去了自己的三臟,即使是他以后可以做到一念動,而摘別人的五臟,但是現在一定還做不到。 所以,這是言靈法加上他本身從秘靈身上得來的法術,形成的一個玄妙法術。 這個法術有真的部分,也有假的部分。 真的部分就在于,他可讓自己斷去了五臟中三臟的聯系,假的是那三臟其實還在胸中,這是一種妄。 樓近辰手中的劍高舉著,他將那些來到這里之后生出的憤怒,以及這一時不可避免生出的一絲驚念,都聚于劍尖。 劍尖一團銀色的劍光越來越亮,然而他的眼中,這個右相的身體卻開始分裂,越是凝視對方,對方分裂出來的身影便越多,就仿佛因為他的眼神太重太尖銳,將對方的身體刺破成了無數個。 但是樓近辰可以肯定,這不是自己的目光將對方分裂,而是對方的某一個法術,讓自己根本就無法確定對方的真身。 于是他閉上了眼睛,心中開始念著一個名字:“乾國,右相,南希,乾國,右相,南希!” 他閉上眼之后,這個右相南希的身影消失了,但是樓近辰卻覺得面前這個右相的氣息層層疊疊,像是散開的蒲公英,被自己一碰就碎散為無數個,那氣息根本就無法琢磨。 右相南希哈哈的大笑著。 他不僅有著神乎奇神的刀術,可剜人五臟中的三臟,更是有一種遁法,名叫重影之術,可以幻生重重影子,讓人無法確其本體所在,法術便難以落到其身上。 尤其是當有人施法要將其鎖定之時,就會發現對方整個人像是一重重的影子聚合在一起的,越是想要看清,便越是難以做到。 七王子坐在旁邊又開始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他與右相之間合作狩獵,幾乎沒有失敗過,他相信右相的法術。 至于剛剛被殺的這些人,在他看來,只能夠算他們倒霉,這個樓近辰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而是第四境的強者,在他沒有被拿下之前,這些人居然敢靠這么近,他也懶得提醒,反正這樣的人物,自己隨時都可以提上來一些,蠢貨不配與自己分享食物。 他看著樓近辰舉劍要揮斬的樣子,他心中卻已經在默數著數,他與自己打賭,這個樓近辰堅持不了十個數,也跟自己打賭,這個樓近辰這一劍揮落下去,根本就無法傷到右相南希。 如果自己贏了,獎勵就是一定要吃了這樓近辰的眼睛,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樓近辰的眼睛一定很好吃。 而如果輸了,那就,讓我死在這劍下吧。 他跟自己賭從來沒有輸過,并且從這種賭注之中,積累了許許多多的念果,這些念果消化之后能夠讓他的法力提升。 當他讓自己輸的代價越大,那在贏的時候,收獲的念果便越是強大,對自己的法力提升就越大。 他笑瞇瞇的一口酒,仰頭的一那一剎那,室內大亮,同時劍吟聲大作。 他看到一抹輝光劃出一道玄妙的軌跡,落在了一道淡淡的影子上。 樓近辰終究是沒有確切的找到右相的本體所在,但是他也不在乎了,他只尋著心靈之中的一絲感應揮落手中的劍。 他這是用心去感受那惡意,尋著那冥冥之中的惡意揮出了手中的劍,這一劍沒有目光的指引,只有心靈上的追尋。 如仿佛心有靈犀一般,那一抹影子的臉上出現了驚愕之色,在劍將要臨身之時,他的身體像是承受不起那劍尖的壓迫,瞬間從中開裂,分裂成了兩道影子,同時兩道影子又快速的分裂。 只一轉眼之間,便如無數無形的紙片人一般的飛起,讓人根本就不知道去殺哪一個,然而樓近辰手中的劍劃出一抹弧光,刺在了一個不顯眼的影子上。 那影子的臉上滿面愕然,與震驚、不解,他的身體開始潰爛,那重重影子迅速的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個真實的右相南希。 “怎,怎么可能,這,這是什么劍法?”右相南希問道。 “此劍術,是由我的心劍轉化而來,但是現在我覺得靈犀劍法更是貼切?!睒墙秸f完,似乎滿足了他的心愿,右相大出一口氣,筆直的倒了下去。 旁邊坐著一杯酒還沒有喝完的七王子整個人都僵硬了,手中的杯子‘啪’的在一聲掉落在桌上,酒濺開,杯子又滾落在地上。 樓近辰收劍,轉身,看向七王子。 他在體會著胸膛之中那三臟回歸的感覺,仿佛潮水回歸一般,沖擊著他的意識,激蕩著他的胸腔。 不過,他的臉上并不能夠看出來,只是深深的吸氣,然后吐氣,再吸氣,吐氣,平復著這種激蕩。 而目光則是看向七王子。 “七王子,你好,初次見面便要殺你,這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不殺你又不是我的作風,請受死?!?/br> 樓近辰沒有再說了,即使是這一句話,他也是因為需要平復胸腔的激蕩才說的。 話落之時,已經一步上前,斜撩而起,目標正是他的脖子。 對方的脖子修長,可能是生活養尊處優,所以顯得格外的白,也更為細膩。 他喉結動了一下,在從右相南希被一劍刺死的震驚之中醒過來的一剎那,大喊道:“我是當朝王子,伱敢殺我,你不怕誅九族?不怕連累師門上下,不怕被抓住之后點天燈嗎?” 七王子說話之間,他整個人朝后面倒去,倒下的一剎那,人就像是瓷器一樣的碎散,化為一只只飛蛾,飛蛾沖飛而起,有些向窗戶飛去,有些朝著桌子下面鉆,有更多的朝著樓近辰的臉上撲去。 只一剎那便滿室皆是飛蛾,然而樓近辰手中劍卻一個垂落,劍尖上一抹犀華劃過桌子邊緣爬著的一只飛蛾,劍光細落發,竟是將這飛蛾斬首。 “??!”一聲慘叫,一顆頭顱滾落在地,那大好雪白脖子已經被切斷,另外一截身體也顯露出來,就倒在他的坐位上,鮮血灑在酒杯之中。 劍不停,一劍將那個還盤坐在那里,抵擋著炎火的冬之神教祭司一劍削首,然后將他們的寶囊摘下,收好,提著藤蔞看了看,小刺猬仍然在安眠。 劍歸于鞘中,出門。 他不想再回去了,因為他可以肯定,自己若是回去一定會被堵門,到時恐怕要走就難走了。 好在他寫的東西都帶在了身,即使是一些人也無需要告別。 人生無常,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是常態,他日在異地相逢,那便是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