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夜仗劍 第80節
他們都看著天空,九泉城雖大,但是此時的天空之中,翻涌元氣風浪,在那氣浪之中,閃爍跳動的劍光觸目驚心,他們知道其中有一個人是樓近辰,是他們的三弟/三哥,本來大家都是短暫的聚于起,各有原因,但是這些日子以來,竟是相處的很不錯,更況,剛剛樓近辰來救他們,他們是真實的承受了的。 相對來說,武道修士雖有其強烈的優勢所在,但是同樣的也有其局限性所在,就敬在第三境之中,不少流派可以騰空,但是武道修士卻無法做到,即使是入了化神境的武道修士,也無法長時間在虛空駐足。 每一次的風浪卷過之后,樓近辰的身影都會被淹沒,他就像是巨浪之下的一葉扁舟,在風浪里沉浮,每一次大當家以為他被淹沒之時,卻又會有月白劍光劃破風浪,顯露出他的身影。 偶爾暴發出兩劍相交的響聲,以及那閃耀出的劍擊火花,讓大當家的心都提了起來。 "六當家,三弟怎么樣?"大當家的問道。 "與三哥斗劍的,應該是滄浪劍王劍臣,王劍臣在這一帶有著巨大的名聲,第三境之中,少>有敵手,想不到三哥居然可以與之斗劍而不落下風。"六當家的說道。 大當家的一顆心再一次的提了起來,大當家是聽過王劍臣名聲的,他在以前的那一個山襄,就是被一個劍士給挑了,而困固劍士到來之前,寨中已經有議論過對方曾隨王劍臣學過劍,最后,對方到來之后,整個山裹之中,果然無人能敵,就算一擁而上,最后也落得了襄滅人亡的下場。 好在他還算機靈,早早的就躲了起來,所以逃得了一命回到家鄉。 那個跟隨王劍臣學過劍術的人,都陰般的可怕,可見這個王劍臣,自然是更的恐怖了。 "三哥不僅沒有落下風,還占據了上風。"六當家的說道,心中有一絲喜意。 "真的嗎?"大當家的心中高興。 "王劍臣的劍術重浪巨濤,但是三哥的劍術靈動放叼水中箭魚,尋著浪濤的間隙而動,劍劍皆指向王劍臣的劍勢薄弱之處,沒有一劍是防守,全部是進攻之劍,進退之間,像游魚一般靈動凌厲,真是精妙呵。""叮!"突然一聲劍器相交的聲音響起,王劍臣終于抓到了一次機會,使兩劍相擊,樓近辰那綿綿不絕,劍劍攻擊的劍勢頓時斷了。 但王劍臣的心頭卻一片驚悚,他不敢再停留,轉身便走,竟也是速度極快的遠去,樓近辰沒有追擊,他相信自己如果硬追的話,是能夠追得上,但是耗時良久,卻不可取。 到底是大劍士,想要殺他,除非他不逃死戰。 不過,他卻并沒有立即回到趙府老宅之中,而是落在了一個老地基前,那里擺著一個詭異恐怖的法陣,其中一根木棍的上面刺著一個嬰兒的尸體,這讓樓近辰心中憤怒,然而布法陣的人早已經不知去向。 他將那嬰兒尸體取下來,尋了個向陽之處掩埋。 之后,他依沒有回越府之中,而是來到了城隍宙里,敲開城隍廟的門之后,坦然進入。 "城隍,為何在這詭怪入侵城中宅戶之際,你卻閉門]不出?"樓近辰沒有客套的直接質問。 秦城隍愕然,但很快就說道:"當家的在這與人斗法,我只是/小v小城隍,何敢參與其中。""你身為城隍,享一城香火,便有守護之責,宏論是誰在城中斗法,你都當守護你的祭祀者,因為這本就是一場交易,我想,走香火神道的城隍,需得更重信才是,神無信不立啊。"樓近辰說道。 秦城隍再一次的愣了一下,然后朝樓近辰行禮道:"受教了,神無信不立,此言當為香火道中座右銘言,我這就帶座下鬼卒們去清理入城的詭怪。"這城中的詭怪,由城隍來清理,比起樓近辰來尋找,肯定是容易的多。 回到越府之后,樓近辰再一次的在趙府之中游走起來,尤其是去了地窖之中,發現用那里的三個人只剩下了一個,那個烈火老祖,已經死了,掌心的眼睛也不見了。 另兩個龍氏兄弟,不知道去哪里了。 然后來到了自己的房間里,發現裝著鏡子的盒子已經打開了,里面的鏡子還在,里面還多了兩只珠子,他將盒子關上。 沒有了人做法之后,整座城中那一股詭異壓抑的氣氛已經散去了許多。 在城中,那一對老夫婦,看著豬圈之中多出來的三頭豬,其中一只還沒有眼睛,渾身長著黑毛,老婦人說道:"老頭子,我看我們得離開這里了,收獲了三頭詭怪,也算是沒有折本了。"老頭子點了點頭,笑瞇瞇的說道:"我看這頭瞎眼的家伙,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是啊,他的身上有兩重異變,是得賣個好價錢。"樓近辰的心情像這天氣一樣,仍然悶悶不樂。 大當家來問他原因,他感嘆的說道:"在這個世界之中,普通人的生活,就像是浪里行舟,隨時都會有翻覆的危險,當真是意外與明日不知誰先至。""意外與明日不知誰先至?"大當家呢喃著這一句話,他想起了自己的家,原本有著一個富裕的家庭,可是就是招了一個西席,然后招其為婿,卻陡然之間成了惡夢的開始。 "因為世間公義、法理,沒有人能夠維護,引以便是此。"六當家說道。 大當家接口道:"不錯,正是此,聽六弟的談吐,當也是富貴人家出身。"六當家沉默著,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敏姓裴,名叫裴志明,家在洛城,也算得上是富貴人家,這一次出來,既是游歷,亦是為了避開族中爭位世子的漩渦。w樓近辰沒有聽過洛城,但是聽他的口氣,一個家族居然要選拔世子,可見這家族是一個大家族。 三人坐在老宅之中,說著話,天色漸明。 日頭漸明,至太陽高起,照入天井之中,將陰霾都散。 樓近辰突然轉頭看那一張紙人問:"七當家留的紙人怎么樣了?"大當家與六當家一看,臉色陡然變了。 那紙人竟是不知何時,已經成了一片黑色。 "黑色!"大當家驚慌道。 樓近辰連忙站了起來,來到那黑色的紙人邊上,問道:"這紙人,什么時候變的顏色?"大當家與六當家兩人也茫然的搖頭。 紙人變成了黑色,代表著他們需要幫助,而如果成了灰燼,則是表示事不可為,千萬不要再進這秘境。 現在這紙人成了黑色,卻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變的顏色。 然而就在他們思索之時,那紙人突然燃燒起來,淡淡的青色火焰,附在紙人身上燃燒著,一轉眼之間,紙人就成了一團灰燼。 第99章 :少爺 天空的陽光照落,此時的樓近辰心里卻泛起一絲的冷意。 如果說是進去的四個人,全都陷入了秘境之中,從一開始的求救,到后來絕望的認為外面的人進去,也是無濟于事的話,那么外面的人還能夠進去救嗎? 二當家出身于秋蟬學宮,是東州羽化道儒法一脈赫赫有名的秋蟬學宮,四當家出身于中州大派煉氣道的劍靈山。 五當家則是散修出身,卻也是經驗豐富,而七當家一身的法術神秘,不可測度。 在樓近辰看來,這是一個強大的團隊組合,連他們都會陷入其中,那自己進去后,又能夠救得了他們嗎? 或許是他們也是覺得自己進去也救不了人,所以最后讓紙人焚燒。 秘境,何謂秘境? 陰詭、隱秘之地,一切都可能發生,未進去之前,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樣的,也不知道這里會有什么樣的規則,所以進每一個秘境都是危險的。 而這一個曾經的九泉國的秘境,是怎么建立的?里面需召引而來的‘秘靈’究竟是什么類別?又有什么能力? 這些都沒有人知道。 太陽馬上到中天了,太陽的光線已經在匯聚,當光線濃郁到了一定的程度,匯聚于井底之時,這個秘境之門就會開啟,開啟的時間大概在一個時辰左右,如果沒有進去的話,那么就得等到明天,而等到明天,則很有可能他們已經死了。 樓近辰站在那里沒有出聲,六當家沉默著,大家族出生的他,也是知道前面進去的四個人,已經是很優秀的了,他們都陷在里面,傳消息說事不可為,不必相救。 大當家的咽了咽口水,說道:“我進去看一看吧?!?/br> “你進去?”樓近辰皺眉道,臉對著大當家,大當家看著樓近辰眼上的黑布,像是能夠感受到那黑布下面灼熱的目光。 “諸位當家的為我報家仇,我不能坐視不管,即使是死,我應該死在救他們的過程之中?!?/br> 他顯然很清楚,自己無法救得了他們,在這里,他的本事最低,進去根本就救不了人。 但是他希望自己死在救他們的路上,而不是老死于悔恨與內心的煎熬之中。 六當家說道:“我們進去都可能是送死,探索秘境,從來都不是我們武道修士的強項?!?/br> “是啊,武道修士根本就不適合進去,還是我進去吧?!睒墙秸f道。 大當家立即說道:“雖然煉氣道是諸道之綱領,但是你一個人進去太危險了,我們可以邀請一些人共同進去,與人分享秘境,或可以有機會解救他們?!?/br> 樓近辰一聽,覺得這可能是一個方法。 不過呢,這短時間內,又能去哪里找這些人? “你們可以將消息傳出去,找本地界有名聲的門派,請他們一起進去,這樣我們也不必守護這秘境的門戶了?!睒墙教岢隽俗约旱南敕?。 “可是這短時間內,又怎么去將這個消息傳出去?”大當家皺眉,他一時想不到辦法。 “可去城隍廟里找城隍,亦可邀請他一起,或可邀請他主持局面?!睒墙秸f道。 六當家的點頭,說道:“正該如此,不過,今天恐怕已經來不及了?!?/br> 樓近辰說道:“我先進去,伱們去城隍廟之中說明此事,今天能夠趕來最好,今天若不能,明天來也是好的,我就先進了?!?/br> “怎么不等一等嗎?也好有個照應?!贝螽敿艺f道,六當家也是這個意思。 “我與他們不熟悉,而且他們都是本地界的,我們卻在他們的地界之中開了秘境,他們難免會心中不舒服,無形之中形成排斥,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怕一個沒忍住與他們起了爭執,反而不美?!睒墙秸f道。 大當家張了張嘴,覺得樓近辰說的也有道理,雖然與樓近辰真正接觸的時間并不長,但是他已經感覺出來,樓近辰的一些想法與大家都有些不一樣,談吐方面,有時候覺得他的話具有道理,極有文采,有時又覺得質樸中透著怪異感。 “三弟,你是有主見有本事的人,我也勸不了你,但我還是要說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贝螽敿业恼f道。 “大當家這老成之言,弟,銘記于心?!?/br> 三人說話之間,井口陽光匯聚,光線如霧,升騰而起。 “我屋子里有一盒子,盒子里有一面鏡子,那面鏡子你們拿著,或可用于護身,但是要注意,你們自己絕對不能夠與那鏡中的眼睛對視,若是對視,雙眼便會生出意識出走眼眶,你們也見過那個列火老祖的樣子。拿著之時也需要小心注意,其他的人拿在手上,會不會有什么不諧之處,我亦不知?!睒墙秸f道。 “詭器?”六當家的問道。 他是知道烈火老祖的樣子的,但是并沒有見過樓近辰的鏡子。 樓近辰不知道他所說的詭器是什么,但是肯定那是對于自己手中那面鏡子的稱呼。 “詭器是所有因‘秘靈’而造就的器物,擁有著種種詭異的能力,與法器不同的是,詭器卻傷人亦傷己,是危險之物,它的所在,便是一個詭怪之源?!?/br> 六當家看出樓近辰神情里的疑惑,開口解釋道。 樓近辰這才知道,原來這些器物也是有分類,當然,那面鏡子對于他是沒有任何的傷害。 不過,別人拿著之時,除了對視鏡中眼睛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傷害,他也不清楚。 井中的光霧正快速的收斂,大當家則是前去城隍廟之中,跟城隍說請人同入秘境的事,樓近辰來到井邊,靜心感應著,井中仿佛有一座虛幻的大門,緩緩的開啟。 突然,樓近辰手按在劍柄上,劍意微吐,六當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機,如囊中光華透出。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樓近辰的念光卻照見一抹白影子順著陽光鉆入了井中,若是今日之前,他必定要出劍,但現在卻忍住了。 因為這個秘境現在需要有人去趟,既然有人愿意進去,就讓她進去好了。 “有人隱于陽光之中,遁入井中,如果再有人進去,也不必攔阻,讓他們去好了?!睒墙秸f完,便朝著那井中躍去。 陽光里,他渾身暖暖的,下方的井水,變成了一座泛光的門戶,他沒入其中,整個人仿佛墮入了一個特殊的通道之中,只覺得渾身受到了強烈的擠壓,并且被憋著,喘不過氣來。 周圍緊致,他用力一掙,黑暗開始潰散,像是被破開了一層蒙著一切的膜。 “少爺,您醒了嗎?” 樓近辰發現自己的雙眼,像是被縫住了一樣,隱隱傳來痛感,耳中聽到的陌生聲音,讓他不敢輕易答應。 他沒有回答,而是細細的感知自己現在的狀況,從未入過秘境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這是秘境里?還是只是妄相?” 他發現自己無法分辨,只能夠確定自己躺在了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被子里并不暖和,他伸手摸了摸,竟是從被子里摸到了硬物,那是一把劍。 躺在床上,眼睛被縫住了,劍藏在被子里? 旁邊還有一個聲音繼續說道:“少爺,我感覺到了,您已經醒了,不過,您不用害怕,您的眼睛已經被梁藥師縫上了,不會再傷害他人了,如果有人再來問,您就說已經治好了眼睛?!?/br> 樓近辰有一種感覺,感覺這個床邊說話的人在打量著自己,在審視著自己,一股危險的感覺在心頭盤桓不去。 樓近辰又感知著身中的法力,但是這一股法力卻似被摻雜了別的東西,不那么的活躍,變的沉滯了。 樓近辰心中思量著,斟酌道:“我睡了多久了?” “少爺睡了一天了,梁藥師說少爺至少要兩天才會醒來,這才過去半天就醒了?!贝策叺娜苏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