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約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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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兩個人梳洗完畢,換上各自的衣服面對面盤腿坐在床檐兩邊時,墻上的時鐘就已經走到晚上七點。許寂問少年借了手機,給簡女士去了通電話,解釋自己晚歸的理由,而后心安理得地端起他剛才跑下樓買的盒飯,送到嘴邊,隨便扒了幾口。 原本只是吃兩口當作充饑的,沒想到越吃越餓,十分鐘不到的功夫,便把整盒飯都送進了肚子里。有些叫人驚訝,她的食欲在進入青春期后尤其差,吃飯總是慢吞吞,母親指責她吃飯不認真,也許是坐姿不正,也許是心思亂飛,總而言之,長時間的食欲不振導致的脾胃虛弱間接造成了如今的身形瘦弱。 所以在她意識到自己今天竟然吃得這么香之后,略感詫異地瞧了眼手中的空塑料盒,又松開一只手往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篤定道,“許枷,你們學校門口的盒飯可真好吃,一份是不是得要好多錢?”她把今日的好胃口全都歸因于飯菜做得香。 他早不記得剛才吃的什么味道了,這會兒想起來也覺得一般,于是不以為然道,“好吃么?我平時都不吃這家,他們家rou放得少,種類也缺。只不過離這最近我才買的。價格不算貴,你手上那份應該十四五?” 十四五?比她一天的伙食費都多。少女連忙低頭看著吃進肚子里的,被價格嚇得張大了嘴巴。 雖然聽起來有些拮據,但事實如此,兩人的貧富差距實在太大,不是她對此心知肚明就能立刻接受的。在這么短暫的十幾秒間隙里,她只想著,家里正缺錢,可不能被這么個大手腳的公子哥兒一口氣嚯嚯光了,便果斷開口,提出今天的第一個要求,“你在我身體里的時候,一天就只準吃十塊錢?!闭f完還用兩只手把這個數字給他比劃清楚了,怕他沒聽明白或是聽岔。 “十塊錢?”許枷都不知道她這話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覺得難以接受,干脆扭頭質疑地望了她好幾眼,開口應答,“不是,一天就吃十塊!你怎么不讓我去喝潲水?!彼恼Z調抑揚頓挫的,把對她的不可理喻全都擺在了臉上。 “潲水?”許寂聽見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詞,先是皺了皺眉,覺得這也太寒酸了,但又聽見他這么耿直地拋出來,忽然生出了奇怪的想法,很認真地歪著腦袋詢問,“現在也還有潲水這種東西么?”那眼神誠實的,估計下一秒就要說,“你要是想嘗試,也不是不可以?!?/br> 許枷被這兩句堵得一口氣接不上來,大概是真沒見過這么摳門的,也懶得和她辯論現在這物價,隨便吃兩口就得超出預算,干脆而直接地從自己的錢包里拿出五百塞她手里,吩咐道,“我吃我自己的行不行,每次互換時我會把這段時間的生活費提前給你?!?/br> 這主意可太合適了,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但她腦袋瓜子一轉,想起來私立學校的伙食費都是出了名的貴,便在接過錢,把它們卷起來塞進書包的小兜兜里的功夫里,開口追問,“你們學校的食堂貴么?最便宜的套餐要多少錢,我媽一個月只給我三百的伙食費……” 她說得太誠懇,精打細算的,低頭整理書包時,小腦瓜子已經在掰扯,要省到什么程度才能在他身體里維持與之前差不多的開銷。 聽起來合情合理?;Q了,就是什么都要換,金錢問題提前說清楚也不容易導致后續會產生的各種矛盾。 但他又不是笨蛋,原本心里正不開心,腹誹她這樣小氣,現在又聽見這樣的言論,總算是看出來了她的困難。之前只粗略地知道她們生活辛苦,對落到實處細節毫無想法,這會兒再想,她手上沒幾個子兒,就是想大方也無路可走。所以消了氣,叮囑道,“在我這兒的時候,錢包里的錢你隨便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別把我餓死了?!?/br> 要說一點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對于離開父親后就拮據的許寂來說,誰能給她錢,誰就是大爺,毫無道理。雖然轉而又想,他的富裕正是踩在了自己的貧窮之上,但在這樣的關頭,她也不會蹬鼻子上臉當著他面說,這都是他欠自己的。便若無其事地調整了剛才想好的條件,少問他要特權,無聲地做了退讓: “后面我們交換的時間,以你的意見為準吧?!?/br> “行?!痹S枷更有條理,早就針對兩人的情況打了腹稿。見她吃得差不多,就從書包里拿出了幾張紙,墊在夾板上邊寫邊說,“那我先講,有什么意見你再提?!?/br> “諾—已知我們兩個人三日后便會到對方身體里,需得發生性行為且一定要內射后才會換回。又鑒于我們還在上學,就定為一周做一次如何?正好一周六天課,三天上自己的,三天上對方的?!彼謱懙蔑w快,幾乎是剛說完就在白紙上寫好了,整潔清楚,能叫她一眼辨認出來。 她覺得這不合適,用手指了指頻率,問,“一周一次。會不會太頻繁了,要是再多做幾次什么的,我怕你女朋友還沒找,它就痿掉了?!鄙倥f得板實,像是真的在替他擔心生理問題。 許枷寫字的手一頓,有些無語,一時間想不通她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里找出來自己不行的判斷,解釋道,“首先,我的性功能沒問題,每個月做幾次屬于正常范圍,不需要額外擔心;其次,一個月你得有一次處在生理期,到時候就是想做也不行;最后,我們談的只是形式上的性行為,你可以理解為走個過場,并不一定每次都會像今天和上次那樣?!?/br> 聽起來確實是那么回事。她反應過來自己的擔心有些多余,而后點點頭,又問,“那這樣一來,就只能選在周日或者是周三了,要不然時間不好劃分?!?/br> 少年肯定并率先解釋自己的情況,“我們學校是每個月有一次模擬考試,通常設置在周六,所以那一周我們最好在周三換。但是周內不好跑出來,萬一有晚自習什么的,太容易被絆住。我是想著非特殊情況就在周日,也好把你約出來,你看怎么樣?” 她沒什么意見,果斷點頭,再補充道,“其實現在沒辦法說準之后的所有情況,不如這樣,我們每次見面的時候再定下一次見面的時間,到時候也好做安排?!?/br> “行,那這件事我們算是達成了共識?!彼褎偛庞懻摰慕Y果歸納成簡練的語言重新謄寫在新的兩張白紙上,當做約法三章的第一條,接著就下一個問題開啟討論,“既然我們是有規律的對換,且并不打算拋棄原本的身份,所以我想,我們應該要對對方負責吧,至少不能敗壞對方已有的個人形象。舉個例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mama,但是后面非得要與她共處一室時,我希望你盡量不要在言語上沖撞她?!?/br> 他對許寂的了解不算深,但完全清楚她同自己母親的恩怨。同時也不排除她會因為個人恩怨刻意在自己身體里做壞事,所以思來想去,這點要單獨拿出來說。 要她給小三乖乖當兒子?這怎么可能。她聽完這句當下便瞪大了眼睛看向他,開口便要拒絕,“不是,你這是什么要求,她又不是我媽?!?/br> 因為是不能接受的請求,所以語調一下子就揚起來了。 許枷早知道她不會輕易點頭,也不著急說服她,便換了一種方式闡述自己的需求,像是循循善誘“許寂,你當然可以直接頂撞她。但你也要想好了,我媽是控制欲特別強的女人,若是見你這樣不聽話,指不定把你栓家里。如此,你便要守著我的身體過一輩子,天天和你最討厭的人待在一起?!?/br> “或者,你可以這樣理解,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沒有理由故意叫你難堪。只是不惡語相向而已,不算為難你,你不喜歡躲著就是了。若是日后你真在她那里受了委屈,我答應你,你可以把氣都撒在我身上,這樣行不行?” 這樣的讓步聽起來不錯,可她不笨,隨便想都覺得自己肯定憋屈,便主動開口索要更多的補償,“你媽肯定想起來就要在背后說我壞話呢,這會兒想著打個巴掌再給顆糖,哪有這么便宜的事兒。除非你用錢來賠償我,她罵我或是我媽一次,你就無條件給我五十?!蹦桥苏f話那么難聽,到時候全都得忍著,沒錢她可咽不下這口氣。 五十對他不算多,但對她也不少了。就當是安慰她深入敵營的獎勵。少年沒猶豫,點了點頭,回答,“好,你到時候拿個本子記上,別氣著氣著就忘了?!?/br> 給他逗笑了。少女聞言,悶氣著急的嘴臉一換,樂得伸手拍了他一下,補充道,“罵我的我可不會忘,到時候我還能把每句話都給你默下來?!?/br> 許枷勾勾唇,懶得搭理她的揶揄,繼續問,“你有什么要補充的么?最好現在都提出來?!?/br> 說到這里,許寂想起來了,從書包里掏出被他擠得扁平的胸衣,遞到他手里,回答道,“你得學會怎么當一個女孩子。內衣你要是不會反手扣,就扣好了再從頭上套進去。我是胸小,但不穿這個,rutou立起來就會很明顯,復讀一年已經夠丟人了,我可不想因為這種事在學校里聞名?!?/br> 他接了過來,把那東西拿在手里仔細地端詳,直到她覺得自己實在太笨了,指出胸衣的上下左右,才了然地偏過頭定定地看了她胸口一眼,評價道,“還行,不算太差?!?/br> 說完便惹來了少女的一陣紅臉和幾下毒打。 總之兩個人按照這種方式,七嘴八舌地討論了一番后,關于如何在對方身體里飾演另一形象的這個話題,算是得出一個叫兩人都能滿意的結果了。 少年十分耐心地洋洋灑灑在白紙上寫好大半頁細則,簡單活動了右手后,再回過頭問她,“最后一條有主意么?約法三章怎么也該有第三條?!币恍┢婀值膹娖劝Y。 自然有。她嗯了一聲點點頭,端著剛才趁他書寫時燒好的熱水,邊喝邊說,“我們得寫日記。每天做了什么,發生了什么,和誰說了什么話都要寫上,方便對方及時查看。要是缺失這部分信息,我們換來換去的,生活會過得很亂?!?/br> 何止是亂,說不定會同宿醉的單身漢一樣,過著完全斷片的人生。 許枷被她這么一提醒,反應過來了,連其他意見都沒有,徑直往紙上寫。 由此,得來了他們的約法三章。 第一。雙方每周需得發生一次性關系,用以換回自己的身體。(補充說明:若干) 第二。雙方在對方身體里時,不得做出有違對方基本形象的各項舉動。(補充說明:若干) 第三。雙方必須以書面形式做日常生活記錄,方便對方查看基本信息,維持基本生活質量。(補充說明:無論在誰的身體里都需要撰寫日記) 少女接過兩張大差不差的約定書,小聲將上面的字跡通讀了一遍,而后回過身,趴在床上,在落款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一式兩份。 “要蓋手印么?”許寂忽然想起電視劇里常演的劇情,扭過身子問他,“我們可以用紅色水筆涂滿指心,再印到名字邊上?” 許枷沒憋住,笑了幾聲,算是被她稀奇古怪的想法折服了,搖搖頭回答,“簽字畫押都是給不安分的人的。許寂,我們可不一樣,就是存了不想負責任的心,也沒能力跑掉?!?/br> 他基于事實給出回答,她卻從短短的一行話里聽出其他的意味,心思一下子就飛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急切的腆著臉反駁,“誰和你綁死了,我以后還要找男朋友呢,肯定比你好一萬倍?!?/br> 這突如其來的回答有些莫名其妙。 少年不理解,睨了她一眼,將簽好字的紙遞給她,滿不在乎道,“只要別用我的身份談戀愛,隨便你?!?/br> 說完他忽然想起了其他的事情,進而補充,“也別用我的身份勾搭女同學,你把握不了分寸,萬一走太近,到時候解釋起來很麻煩?!?/br> 這話說的,跟她是什么虎頭虎腦的瓜娃子一樣。許寂心里殘存的那點小曖昧被他一掃而光,也不賴床了,一個機靈就從床上彈起來,湊到他眼前回話,“哼,就你這不怎么樣的條件,能有哪個女孩子喜歡你。自作多情!” 得,氣到人身攻擊了。 許枷只覺得好玩,伸手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蛋,玩味道,“那可太多了,喜歡我的多到數不過來?!?/br> “我才不信?!彼荒笸戳?,惡狠狠瞪了他幾眼,繼續頂嘴。 他不在意,輕笑了一聲松開她,起身整理了下床鋪,便拎起兩個人的書包往外走,同時漫不經心地問,“走不走?我一個大男人可不怕夜路?!?/br> 外面早就黑了,路燈都亮了好久。她聽見問話,也不記得剛才還在嗆他,忙出言要他等五分鐘,而后七手八腳地解開外衣把胸衣穿上。動作像是教學似的,在他面前把每一步表現得一清二楚,直到他看得差不多,應了聲表示自己學會了,才繼續把外衣穿上。 許寂當然不喜歡夜路,出事后更不敢一個人再走黑漆漆的地方,那次和他說的都是情急之下的氣話。 一切收拾妥當,少女三步并作兩步朝他走了過去,別扭地挽住了他的手,仰頭看著他小聲要求道,“你得送我上地鐵?!?/br> 他點點頭,握住了她逐漸冰涼的手,再次“嗯”了聲,“下次見面我把我媽的備用機拿過來,后面無論發生什么也好聯系你?!?/br> 她聞言偷笑了幾聲,開口吐槽道,“被你媽知道了,得罵你是個吃里扒外的東西?!?/br> 許枷沒接嘴,只神色不明的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心想,今天怎么也得從她嘴里聽見一句人話。 許寂當然讀懂了,嘴貧完就得賣乖,所以低下頭盯著地板看了幾眼,接著轉過身踮起腳尖往他臉上印了一口,笑言,“謝謝?!?/br> 準是撞邪了。他理解不了她的行為,皺著眉看她偷著樂的神情,抬手擦了擦臉頰,忍不住道,“沒事兒少發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