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透支
那晚，她幾乎要了自己一年的限定特供份量。翻來覆去粘粘糯糯，但動作始終毫不留情…… 語氣倒是甜蜜，身下卻兇猛無比。 拉著自己潛入深海，在水壓反復炸肺與溺亡的途中，鉗制著四肢…撞得魂懷疑自己的真正死因不是深?；薨刀撬?。 在水流再次淹死自己之前，已經被她〇死無數遍了。 ……今夜為什么會這么漫長。 ………為什么。 最終逆流而上沖進瀑布，她又抱著自己于天臺無限荒yin。 …… ……為什么。 先不說魂魄力量的事，單論“精力”，身體已經被她徹徹底底地榨干了。各種死亡痛苦、停息不止的缺氧失溫——即便她別的什么都不做，只這些也夠自己失神多日。 再加上那宛如與野獸交媾的絕望凄厲……… …… …… 我好像真的要死了… 再死一次……還能回的來嗎……？ 沒力了……頭…好疼…… 不要…… 真的好痛…… 不要了…… 不要了……… 不要了………… “?……” 逃走…趕快逃走……不要…… “你是想往哪去呢？夫君?！?/br> 她捏住自己雙足用力往回拉。 …… ……嗚… “別哭啦別哭啦?…最后一次?……” 已不知是她說的第幾遍“最后一次”。 如今也能準確敲定，她的夢囈可信度為零…… 放我走吧…… 求你了…… “別一直爬啦！那邊有什么東西值得你關注嗎？比我還重要？” “……放過我吧…” “嗯？” “……不要了…求你…” “——” 她十分標準地說出了一句“求·我·也·沒·用”。 … 最終，還是被自己一步一步推進深淵了…… 倘若我當時沒這么對你…… 倘若我再珍惜你一些…… 倘若我能懂得尊重與示弱，知曉你內心的淤結并化解…… 一切會不會都不一樣？ 但很可惜，事到如今…我已什么都改變不了…… 唯一能做的只有—— 閉上雙眼，祈禱翌日朝陽正常到來。 …… …… ……… 鈴——鈴—— “您今天睡得有點晚，感覺還好嗎？” “……？…？！…?。?！” “？” …… …… 『哎呦，這是上哪挨揍了??？怎么把自己弄成這樣？』 孟婆看著歸來后一地稀碎的自己有些疑惑。祂應該只是現在沒事干，想找打發時間的方法吧…否則神靈當真不至于關心凡人。 『……我現在該怎么辦…』 『靜養?！?/br> 『大概多久…？』 『按紅塵歷，叁個月?！?/br> 『……好?！?/br> 這么久啊… 唉…… 萬千理不順的思緒化為風中嘆息，曲流向天。與她逆著瀑布沖上去的時候，感覺靈體都快被水壓打碎了… 再也不想看見陽臺了。 再也不住1017號房了。 再也不想倒立了。 … …… 我還是好好休息吧…… 一覺躺到“中午”，落葉捎來訊息…？ 信…… 會給我寄信的人也只有她了。 打開一看，果不其然是道歉信…以她的性格，一旦受到理智束縛，一切災厄都不太可能會發生。 夫人實際上還是很心軟很善良的。 …除了對我。 她這封信比起道歉更像在寫檢討，洋洋灑灑花費幾百字解釋了自己的行為動機后，又筆鋒一轉寫到“以上這些好像都只是借口而已，對不起”…… 能感受到她字里行間中滲出的愧疚與心碎。 但只要聯想一下昨晚……… … 唉。 女人。 你是在欲縱故擒嗎？ 把我干成這樣就可以肆意在人間玩耍也不用怕我每天半夜到你記憶中去查崗了，對吧？ ……我也不想說什么了。 累了。 該睡。 睡一覺就好了。 實在不行就睡兩覺。 總會好的。 …… 第二天，她又寫信過來問我沒有來夢境造訪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力量不穩定。 …可在這叁個月內我無法回復你。 ……只能讓你經歷一段時間的患得患失了。 祝愿你一切順遂吧。 …… 第叁天，她重新問了一遍第二天的問題，然后自我邏輯閉環了。 給自己找個我不能找你的理由也是好的。至少你會更愿意享受生活。 …… 第四天，她開始問我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麻煩，但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 第五天… 第六…… 第七…… …… …… 她甚至已經在懷疑一些很奇怪的事了。 『夫君是記恨我了嗎…… 『那需要我為你陪葬嗎……我都可以的。 『還是說…我現在已經沒資格這么叫你了？ 『對不起…… 『可每當我看見queen的時候都會想起你。她最近剪了短發后與你有些神似，就是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 『夫君愿意再回來嗎……？ 『夢中有時意識混沌，你直接在最開始打我就好，或者離開… 『對不起……對不起………』 言辭紊亂，紙翼皺裂，被烈火焚盡但依舊能看出痕跡……她最近哭著寫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甚至有時一天寄不止一封信過來。 …我忽然有點懷疑我們的相遇了。 如果我們都沒遇見過，你現在生活會不會更好，也不至于日日都囿于過去無法向未來邁步。 在以前，自己是絕對不會提出這個問題的。因為我慶幸我擁有過你。 但現在…… 倒還不如不要。 這明明就是對你的枷鎖鐐銬，比任何鐵鏈都要栓得牢。 它鎖住的畢竟是你的心。 …… …… 呵呵… 你為什么……在當時…… 要愛上我啊…？ 備受折磨還不說，成天憂慮痛苦都睡不安穩，我真寧愿你就這么拿著我的錢帶上queen遠走高飛呢…… ………為什么要困住自己？ 把所有精神寄托放在我身上？ 別再折磨自己了… 放下吧。 沒有我，你明明也可以幸?？鞓返?。 … 這叁個月來，她的信件偶爾會斷一兩天，次朝就會說是自己昨天太累睡了或者忙忘了…總之一直在信息轟炸我。 ……… ……… ……… “笨蛋?！?/br> “……？” “我怎么可能會不要你呢?！?/br> “……嗚嗚…” “躺下吧，睡會。困了?！?/br> “那…那個……” “嗯？” “……沒，沒什么事！抱歉！” “……？” “就是…那個……額……” “別怕，直接說吧?！?/br> “我……我…………” “……” “……我可以抱抱你嗎…？” “可以?！?/br> “——！” “…啊啊……” 真暖…… …大面積的強烈肢體接觸喚起了自己被她侵吞入魂的記憶。 …… “身體”似乎又要本能地振奮了。 這感覺真不好。 “嗚嗚…嗚嗚嗚……” 你還在哭，那我在這里勃起是不是顯得有點喪盡天良？ 放開先。 直接用靈魂與你接觸…刺激實在太強。 “…………嗚嗚?！?/br> “想點開心的事?！?/br> “……？” “想不想去看看燈會？好像最近快到元宵節了?！?/br> “……唔？” 她有點卡殼。 “走吧?！?/br> “…你不是說自己困的嗎？” “被夫人抱了，清醒了?！?/br> “？” “走啦?！?/br> “…嗯！” ………… 和解似乎總是進行的很快。但這層信任關系…好像并沒有那么牢固，我們又經常會相互誤會、相互懷疑，可歸終后的起因始終還是一句“想太多”。 反反覆覆。 夫人就是因為愛亂想才變得這么精神衰弱。 也不愿意嘗試新生活。 … 已經過去四五年了？ …… 啊啊啊，要是給我重來一次的話我再也不亂殺人了，好好避世或帶著你多走走都行。倘若有我在…說不定還有幾率治好你那連自己都無法察覺的重度郁病。 唉… 太過目無王法與不惜命就是這種下場。 ………… ………… 夢醒。 叁個月來，自己只有到今天才能感受到臘月寒氣中的甜味。她（K）甚至都沒和我跨過一個完整的新年……走在了初春霜雪的黎明之中。 燈節…也是，就由我來代替你在世間的雙眼，一起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