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天真又白癡的我們
……盺娜的行為很奇怪。 自己的行為也很奇怪。 但我居然還活著。 這么進行下去是正確的嗎? … 有關衣服,大抵是碎裂的裙布過于顯眼,擾亂軍心、蒙蔽理智,只能換下。 混入營地的第一步已經完成,而下一個目標…… 待會要趁著“侍寢”誘騙他嗎? 不至于,過早編謊易失良機,當下仍未取得他的信任…況且,說的什么“對自己感興趣”一類話語,不可依靠。沒有一條路是通的。 我記得以前(我們)活捉了敵人都是扔進地牢作人質或俘虜,無威脅價值的就嚴刑伺候…不論對方是否吐出機密,最終都是死路一條。 他們實在太詭異了。 計劃著玩弄我還是……? 養蠱? “欸?新人?” “可是她穿著我們的制服……” “樣貌看起來還不錯?” “我不喜歡這種?!?/br> “冰山型的?” “誰在乎?” “你們完全不覺得奇怪嗎?” “覺得又如何?自從被派來這邊做事,奇怪的事我們見得也夠多了吧?現在不論那個〇〇的做出多離譜的行動我都不想覺得奇怪了?!?/br> “……但這種感覺并不好,她似乎很危險?!?/br> “女人能有什么危險?綁起來輪一頓就老實了?!?/br> “想法不錯,得看他允不允許?!?/br> “據說以往被那家伙玩膩的女人后都會送給我們的?!?/br> “當真?” “傳言如此,我又不知道?!?/br> 議論聲響不大不小,入耳剛好。關于他們為何總在談論這種無聊的話題,K也能猜到。 禁欲太久,又有白送上門的獵物,何樂而不為? 畢竟自己從前也是如此,很久之前。 那種日子實在毫無留戀之感。 以至于往后歸家,一度報復性地作賤,把身體弄壞了。生活徹底空心,唯余恐怖、瘋狂而寂寥的熾烈欲望。 真想知道如若在曾經就碰見夫人的話………… 她—— 不是都說好了不準想了嗎。 死性不改? 你會后悔的。 認清現實。 親愛的,她沒有你也活得很幸福。 …… …… 發愣…發愣……發愣……… 自己的靈感繆斯走掉了,縱使端起筆,大腦仍舊一片沙海。 slave靜靜對著窗外出神。 分離不過幾個小時,思想卻已經編織了千萬個與她再相遇的場景,忖度過什么才是完美的“驚喜而不驚嚇”的歡迎方式…… 嗯…可她似乎沒什么害怕的東西呢。 應該選擇最直接的占有…委婉狀勾結,還是潛藏暗淵的甜蜜騙局? 對了,這點可以安排進劇情里…… 嘿嘿?…… …… ……… 另一邊…… “來了?” “嗯?!毙?。 “你對我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疑惑嗎?” “這句話…或許由我問您更合適?” Queen負手而立,指節相織。 “我討厭回答問題?!?/br> “好,那看來此事注定是個謎了呢??!?/br> 笑容遮蓋雙眼,以匿瞳中凌霜。 “……算了,過來?!?/br> 欲言又止地,盺娜隨意靠在床頭,勾唇。 …… “該怎么做,你應該很清楚吧?” “其實…并沒有?!?/br> “你以前和Omega一起廝混過?” “倒也不是?!?/br> “那就聽我的,不許違抗?!?/br> ……… 他似乎是想要自己主動。 既不愿意回答問題,那應該是不能從盺娜這里打探出什么的了。只能順其自然…… 在清醒中墜落。 … … 那日、那夜…整個營地都知道了自己的存在,是那么的骯臟與真實。 成為他身邊的掛墜,過著一無所知的生活??v使發生了關系,也與他看似友好地對話過,Queen卻始終認為這人是不會對任何生物產生真心的。 雖然自己對盺娜來說大約只是個白送的欲盂,但畢竟雙方陣營敵對,個體的話語權已經被徹底架空了。 【盂yú,某種壺?!?/br> Queen對他們而言沒有任何實在的價值,又確確實實是個危險的隱患。 所以現在,多數士兵都只是將自己看作他們長官的最新一任rou便器而已。還對他持有愛慕,賤如骯臟污淖(nào)。 幾日過去,一雙雙眼中對這副身體的鄙視逐漸加重…… “你來之前是團長的身份吧?” “嗯?!?/br> 是凱特。 盺娜今天有事要忙? “會用槍嗎?” “略懂?!?/br> “去靶場,試試?!?/br> 這是在探底。 … “……” 他的臉上逐漸浮出很無語的表情。 “可以了吧?” “嗯,沒必要再試了?!?/br> 看來,凱特應該是被自己打十槍脫靶十槍的完美成績征服了。 “我忽然有點好奇你是如何上位的?!?/br> “自然是憑借著我無人可擋的魅力?!?/br> “……” 鄙夷地看著自己。 “你這兩天睡牢房?!?/br> “為什么?” Queen十分不解。 “牢房很漂亮?!?/br> “為什么?” “有種叁葉草?!?/br> “為什么?” “原來你更喜歡青苔?” “為什么?” “你看起來不喜歡叁葉草?!?/br> “為什么?” “難不成你喜歡四葉草?” “為什么?” “喜歡也沒有四葉草陪你?!?/br> “為什么?” “你在軍營中開始出名,并不代表你在叁葉草中出名了?!?/br> “為什么?” “總之,你居然還可以在牢房里看見青苔,開不開心?” “睡幾天?” 跟他一直耗著也沒用。 “不知道?!?/br> “哦?!?/br> 應該是盺娜外出期間,要求重點看守自己。就被扔進最便攜好用的牢房。 幸好,牢房目前的住客只有Queen一個人,還有點隱私空間能夠自言自語。那條原本可用來消遣的褲襪已被火焰銷毀,令人不禁為其所受到的死前酷刑哀嚎。 應當思索下一步該如何行動了。 聯絡通道被徹底截斷,反正那玩意本來也大概率派不上用場。不論任何物件,只要一到任務開始時就沒用了。 等到盺娜回來,還能出獄嗎? 他們對我的態度一直輕飄飄的。說警惕談不上,但說信任又太過荒謬,或許自己對他們來講已是籠中困獸。不會造成多少威脅,就是把手伸過去仍有被咬的幾率。 很自信。 如果能被放出來,或許該試試多交流。 如果不能…… 啊,真是不忍設想的后果。 … “不能給我點東西解悶嗎?” “原來牢房的待遇有這么好?” 凱特故作吃驚狀。 “不行?” “嗯……你實在無聊的話,我可以找人來陪你。 “他們應該很樂意?!?/br> 這話語聽起來很是危險。 不用細想也能猜到的危險。 “好啊?!?/br> “?” 自己的果斷一瞬間嚇到他了。 …… ……… “呵呵?!?/br> 迅速的沉寂過后,是暴雨前碎裂的天空。面對凱特莫名其妙的笑,Queen的神情依然未變。 冷漠在此時反而更像諷刺。 “你明明就是計劃著來殺我們的,狡辯什么?!?/br> “……是嗎?” “裝傻的女人很不可愛?!?/br> “……是嗎?!?/br> Queen輕微勾唇,難以辨別的甜蜜。 “我從沒見過這么愚蠢的刺殺計劃?!?/br> “你想表達什么?” “我在想你到底是被什么人派過來的,他們一點品味都沒有?!?/br> 戲謔嘲諷交織出蔑屑的樂章。 “嗯,他們確實挺沒品味的?!?/br> “愿意坦白了?” …… “你想殺了我嗎?”(←Queen) 這場交涉已陷入死局。 “當然?!?/br> “哦,就是因為你在我身上找不到價值?還認為我是個隱患?” “這些,連我奶奶都能想到?!?/br> “人之常情?!?/br> 追求利益,人之常情。 “別轉移話題?!?/br> 他的眼神終于變得暗紅…脅迫、壓抑、兇狠。 “或許我們可以做個交易。好歹我也是從你們的敵對方過來的,那邊我打入過一點內部?!?/br> “你是在跟我、還是在跟‘我們’談條件?” “看你需要什么?!?/br> “你能提供什么?” 各類人稱代詞在質問中被用爛。 “信息?!?/br> “什么信息?!?/br> 他對此異常警惕。 “我們交易還沒開始?!?/br> “我有權利在交易前知道這代表什么?!?/br> 居然開始跟自己扯道理……?成功引起注意了。 “行動動向,防御情況,進攻方案。相關的我都知道,上級比較信任我?!?/br> “信任?”眉頭一皺。 “這是一次‘出外勤’,他們不會發現異常?!?/br> “身為上校團長,躬身親行,就沒有人懷疑?” 【zn:上校是軍銜,團長是職位?!?/br> “我向來如此?!?/br> “神經???” “嗯?!?/br> “也怪不得你會來找Sinner了,呵?!眲P特似乎認為自己異常的好笑,“比起這些,你戰斗能力那么差…到底是怎么上位的?這次不準敷衍我?!?/br> “身體難用,只能用腦子了?!?/br> “不過你好像沒什么腦子的樣子?!?/br> “但他們信我,這就夠了?!?/br> “所以說明明都是這么白癡的家伙怎么做到讓我們節節敗退的……” 碎碎念,Queen沒聽清,應該是什么不高興的事情。 只是K聽清了。 …戰術差別而已。 況且他們堅持到現在,估計也開始有些國庫空虛了,敗陣是必然事件。 “我的條件是留我下來、不傷害我,這樣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們?!?/br> “……?”不予置信,“神經病?!?/br> “這就是交易的內容?!?/br> “我怎么能確定你給的消息一定是正確的?” “那我說……其實明天他們就打算進攻——這里呢? “要不要事先做好準備?倘我說的沒錯,交易就成立,如何?” “………” …… …… “好啊。但如果不對的話,就需要你以死謝罪了?!?/br> “嗯?!?/br> 他在離開之前反復看了自己許多次,依舊持著懷疑與警惕。 Queen始終冷靜的樣子令凱特很疑惑,但他同樣很好奇……在幾天前的夜里,那位發出能讓整個營地都為之傾迷的嬌喘的人,臉上神情何如。 還會有此般淡漠自持嗎? 反正他(盺娜)不在…… 又沒說不能讓給我們…… “?”(←Queen) 她就像個取之不盡的掌中玩物,人盡可夫的殘花敗柳,或許只需輕微勾手…都能見到她搖尾乞憐的模樣。 身為上校卻是個蕩婦? 那更刺激了。 “我待會派人過來給你解悶?!?/br> “好啊?!?/br> 呵呵………… … 等凱特走后,K立刻緊繃起來。 自己的這枚項鏈,是最后的信號發射器了。他們看來真的很瞧不起女生的小飾品…… 但因為空間原因,這個只能發出信號,無法接收。 要通知只能趁現在。 『PLAN B, 『SUSPECT』 (用計劃Ⅱ,他們已經懷疑我了。) …應該能收到吧。 否則明天就是我的死期。 …… ……… 有人來了。 “……?”(←Queen) “我來陪你?!?/br> “?是嗎?!?/br> 剛剛還在威脅自己的家伙如今卻笑得不知廉恥。打開牢房的門,踏入并湊近。 凱特。 也行,反正他吐出的信息比盺娜多,勉強可以交流。 “不說點什么?” 臉頰上是怪異的觸感。 其實這家伙長的還算英氣,但也僅此而已。相貌除了被用作悲哀的籌碼外…又有什么別的好處呢? “我該說點什么?” “既然只是來消磨時間,那就輕松一點吧。 “不如說說你的情史?” “……這個啊…” 感謝夫人讓我學會現場編故事。 “……………” 有過前任但被他們甩了多次。 但我也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 擇偶標準憑感覺,男女皆可。 …以上就是Queen所謂的“情史”。 “就這么簡單?” 凱特不太相信。 “嗯,畢竟我的人生還不長?!?/br> “話說起來,確實沒問過你到底多少歲呢?!?/br> “二十五,很快二十六?!?/br> “這年紀能干到這個位置確實了不起?!?/br> 夸獎猶如虛浮危樓,即將塌陷。 K原本想說二十七的。 畢竟之前有只兔子說過,自己看起來像“二十七八”…… …等再見到她的時候,就向她坦白一切好了。 雖然會顯得我有些不堪入目,但你應該也不希望我有事瞞著吧…… “嗯?!?/br> Queen輕輕點頭。 “聽說你還是Alpha?” “嗯?!?/br> “Alpha不一般都是〇人的那一方嗎?” “確實呢……大概,我不太一樣吧?!?/br> 說不一樣是不可能的。 切駿癲狂的瞬發煙火,永遠好過疼痛暈眩的糜爛。 激素注定了這副身體難以承受外界的侵襲。在無輔助情況下,為做好準備都要花費雙倍的精力,別提還有“尊嚴”的事了。 一定要給身體排個等級的話……應該是Beta遠大于Omega,Omega又遠遠大于Alpha。 自己屬于最無利用價值的身體。 “我差點都要以為你是Omega或者哪家的Beta大小姐了?!?/br> “……?哈哈~” 夸我學夫人學得像呢? 凱特忽然搭上自己的肩,距離再減少許多,幾乎是耳語… “嘿………大前天晚上,我們老大的〇〇滋味如何???” “你想知道?” “當然?!?/br> “很好,但我還不太適應?!?/br> 這個姿勢曖昧至極,或許光看表情…也可以將自己和他誤認為情侶吧? “你當晚似乎很開心哦?” “…嗯?!?/br> “作為敵人,還真是便宜你了?!?/br> “……很快就不是敵人了?!?/br> 閉上雙眼淺笑。 “為什么?” “我的心本就向著你們?!?/br> “既然如此,讓我也‘開心’一下吧?嗯?” 胸前傳來一股甜蜜又惡心的熱流。 “哈啊……” “…你這么敏感的?” 耳朵。 ……胃在翻騰。 “啾……哈嗯……” 神經刺痛。 戰栗瑟縮、顫抖,毛骨悚然。 “唔……”(←Queen) “果然很yin賤呢?!?/br> 臟腑仿佛被胃酸灼燒,惡心至極。 想吐。 “啊啊……哈啊啊………” 身體因接收到過量的不適而開始扭動。 “小聲點,我可不希望在他回來之前你就被我們玩壞了。別誘惑太多人?!?/br> “嗯…… “…哈啊……” “你忍不住聲音的話看來還是把你的嘴堵上好些?!?/br> …… “來?!?/br> “……” ……… ……… 咽下罪惡,接納窒息。 心緒逆流,回激深淵。 … 每當此時,腦內總放映著同一個身影。 膽小卻不知羞恥…… 恐懼卻冀幸狂暴…… 愛欲滿溢,迷情霧靄。羸弱的求饒,不顧后果的索要,通往深淵的懸崖,點燃干柴的火星…… 她怎么做…… 我就該怎么做。 至于她是誰? 呵,誰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