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好感度包圍的我猶如遭遇仇殺[西幻] 第16節
“那他們肯定趕不上霜花學院的慶典日咯?” 尤斐還記得之前謝爾提過的技術發布會,他饒有興致地問:“宮廷活動處那邊有安排王室成員出席慶典日嗎?” 穆特管家回憶之前看過的名單:“夫人打算親自去?!?/br> 尤斐沉吟片刻,他道:“幫我和大管家預約明日母親的下午茶,我想和母親一起去?!?/br> 正好為他調查平民區普通民眾失蹤的事做個掩護。 “還有,將今年技術發布會上可能出現的技術資料送來一份,我要看?!?/br> 穆特管家欠身行禮后退下了,很快拿了一疊資料過來。 不得不說,拋開穆特管家總是僭越勸諫的行為,他本人的辦事能力還是非常厲害的。 尤斐飛速翻看手里折疊資料。 霜花公國開設了一座霜花學院,學院每年都會舉辦技術發布會,技術發布會不限制參與人的出身和來歷,只要能拿出技術,就有可能得到大貴族、商人和別國勢力支持。 即便不能開設工廠,但將專利賣給貴族也能拿到一大筆錢??! 很多平民出身的普通人都以進入學院學習、進行科研創新為目標,而霜花公國的王室是學院最大的出資人,同時每年都會在新技術里選擇一二進行投資。 由于這個世界是有魔法和神術的,所以科技樹點的比較歪。 盡管整個大陸的魔力因子在衰減,神靈也早就領了便當,神術效果越來越差,可人們在研究新技術和力量時,還是會本能地以魔力做驅動。 或者說,想讓社會發生劇烈的、翻天覆地的變革,必須要先進行能源變革。 就好像煤炭和蒸汽機拉開了第一次工業革命的序幕,電的出現引領的第二次……如今這個世界尚處于魔法時代,盡管魔法的力量越來越差,可終究還存在著。 五百年前,屠神者撕裂了遮蔽在民眾心頭的神明,將信仰還給了所有人。 現在,又有誰來將屬于人民的力量還給人民呢? “魔法,魔力,魔晶?!?/br> 尤斐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的手指輕輕敲著扶手。 總有一天,魔力會消失,超凡力量歸于凡俗,到那時,現在這些技術全都會變成廢紙。 尤斐露出了一個幸災樂禍、興致勃勃的樂子人笑容。 來都來了,他要不要做點什么? 人生難得穿越一場,不做點什么實在對不起這等奇妙的際遇,對不對? 尤斐蠢蠢欲動,但他很快按捺心下的躍躍欲試。 不管做什么,都要先進行實地考察,他還沒能出門旅游,也沒見到這方世界的真實,不能武斷做決定。 “飯要一口一口吃?!庇褥呈掌疬@些資料,“先查一查平民區那些給我發了好多年任務的npc們吧!” 就在尤斐準備和公爵夫人來一場貴族式的下午茶,申請調查許可時,在整個霜花王都圣卡萊的下方,在深入地面百米之下,正有一群人低聲贊頌著貪婪之母的神名。 除了不斷祈禱的信徒,還有用各種手段抓捕、買賣而來的人,他們被捆成粽子,分批次、分時間被扔進了一個巨大的血池之中。 血池里不斷冒著泡泡,紅色瘴氣氤氳升騰著,卻又被一層綠色光暈籠罩起來。 而在血池中心,一根纖細的花枝探出血池表面,花枝頂端有一朵翠綠色的花苞,花瓣微微張開,似乎要開花了。 血池邊緣站著一個老頭,他看上去像是融入了黑暗之中,縱然他穿著深紅色繡花草的長袍,仍全身散發著冰冷和死意。 他雙手在胸前交疊,比劃了一個怪異的符號。 “贊美母神!萬物源于母神,萬物歸于母神!愿母神能平息憤怒,再一次醒來?!?/br> 一個穿著紅色長裙的女子走過來。 “大祭司?!?/br> 貪婪之母教會的大祭司轉頭看去:“有什么事?” “因為霜花夫人的報復行為,祭品來源不太穩定?!蹦桥用嫒艉?,“最后一批奴隸的數量不太夠了?!?/br> “這都是母神給與我們的考驗?!贝蠹浪捐铊畹溃骸白罱皇怯袀€叫尼托的人成為了我們的同胞嗎?既然他對母神如此虔誠,那就讓他去處理這件事吧,務必要在學術日之前解決這個問題?!?/br> 女子欠身行禮:“謹遵您的法旨?!?/br> 【作話】 第16章 來啊互相傷害 霜花城堡位于霜花公國國都北郊山地的頂部。 出了沿著山脊建立的寬大石頭廊道,就是城堡的大門。 大門前是一大片茂密的森林,穿過森林,朝南會進入市區,但如果向東會是金色的田野,田野間坐落著顏色明麗造型精致的小別墅,是霜花公國中產階級最喜歡的度假區域。 在靠近一條沿著山脊向南流的小河邊,有一處莊園,這莊園看起來和其他休閑度假的農莊沒什么區別,但莊園最深處種植了一片胡桃林,遮天蔽日,看不到里面的具體情況。 胡桃林深處有幾間被魔法遮蔽的煉金房,煉金房的主人正是公爵夫人。 由于霜花城堡總是會有各色人等出入,每當公爵夫人需要研究魔法和煉金術時,就會來到這座胡桃莊園。 此刻,公爵夫人坐在一株巨大的、四人合抱的胡桃樹下,她面前放著一個白色圓形小桌,正在享受午餐。 今日公爵夫人穿著一襲淺綠色薄紗長裙,金色長發高高盤在腦后,發髻之間纏繞著晶珠發網,上身披著一件深綠色披肩,看上去高貴優雅。 她慢條斯理地用刀鋒劃拉著盤子里的牛排,一邊吃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迪倫,我以為你應該明白自己誕生的原因?!?/br> 在公爵夫人對面,尤斐一直好奇具體情況的迪倫正趴在地上,痛苦地蜷縮成一團。 迪倫那頭金色微卷碎發像是稻草一樣隨意散開著,小臉皺成一團,全身不自覺痙攣著,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時不時有深綠色魔力符文游走。 他的一只眼眶是空的,但里面沒有鮮血流出來,隨著他的抽搐,反而掉下了一二細小的螺絲和煉金晶體。 身體的其他部位也出現了損毀的狀態,還有煉金神經短路引發的魔力火花,刺啦刺啦地作響,像是炸開的小煙花。 但迪倫完全顧不上這些了,他痛得發出陣陣慘叫,身體全軟綿綿的,像是全身碎掉重組,又像是不存在似的,除了如灼燒般的痛苦,什么都不存在。 偏生公爵夫人的聲音卻能穿透他的痛苦和迷茫,直接進入他那疼得空白的大腦。 “尤斐明知道你是個煉金人偶,依舊將你當成親弟弟,還執意在大公和我面前為你爭取王室成員的身份,你的回饋呢?” 公爵夫人咬破了牛排,黑胡椒汁入口辛辣,牛排rou質軟嫩,入口即化。 她微微動了動唇,咽了下去,隨即鮮紅的唇彎了起來,像是死神手中收割生命的彎月鐮刀。 “不知道自己被人下了誘導魔法,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符文出現了問題,甚至沒意識到核心遭到了篡改……你真是優秀極了,還能將破曉之刃從扎克的口袋里偷出來,再捅到尤斐的胸里?!?/br> 牛排本來就不大,公爵夫人三兩口就吃完了,她端起旁邊的葡萄酒,抿了一口。 “這樣的你,還有存在的必要嗎?我如此懷疑著?!?/br> “不……”迪倫艱難地想要說什么,可是他的聲音沙啞不已,聽起來像是破窗的風,再想說什么時,鉆心的痛直入腦海,他整個人一懵,甚至忘記自己要說什么了。 “但尤斐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的,三天兩頭問你的情況?!惫舴蛉四抢w細的長眉皺了起來,滿臉疑惑,“你可是差點捅死他了,他居然一點都不記恨你嗎?但顯然也不能直接將你丟進廢棄池了?!?/br> 雖然這么說了,公爵夫人又笑得柔和繾綣。 “那孩子向來心軟,又一直把你當親弟弟看待,恐怕已經原諒你了?!?/br> 說到這里,公爵夫人放下酒杯,打了個響指。 迪倫身上的符文突兀停止,紛紛消隱,但痛苦的余韻依舊籠罩著迪倫,少年大口喘著氣,完全沒辦法思考。 “但你自己出了岔子,我也很難再相信你的能力,好在我這里還有一些剩余的制作材料?!?/br> 伴隨著公爵夫人的話,在她背后的巨大胡桃木微微顫動起來,胡桃木的根部發出了翠綠色的光,有什么東西被析出了。 公爵夫人起身拍了拍手,她面前的桌椅和餐具瞬間消失,同時手上多了一把鋒利的小刀和一個用于制作煉金的道具。 “這是對你的懲罰?!?/br> 公爵夫人笑著,沒有取出迪倫的意識核心,在神經和意識還相連時,直接將迪倫的四肢和身體扯斷。 在迪倫不斷哀嚎和尖叫中,公爵夫人動作輕快愉悅地做了一場翻新手術,她用胡桃木析出的魔法材料將煉金人偶的全身都修整并擴大了。 等公爵夫人結束了自己的工作后,之前尤斐見過的大概十來歲弟弟迪倫,變成了一個和迪倫差不多高的、大約十四五歲的少年。 “頭發換成黑色吧?!惫舴蛉诉@么說著,“我加強了對你的核心控制,理由你應該明白?!?/br> 迪倫已經痛得暈過去了,什么都沒聽到,即便昏迷了,痛苦依舊如附骨之疽,纏繞著他進入了噩夢。 但在一片漆黑噩夢之中,隱隱約約能聽到來自兄長的歌謠,那充滿了期待和快樂的聲音像是救贖,不斷緩解著痛苦。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迪倫醒了過來。 他躺在一張床上,怔怔地看著天花板,大腦空白、思緒空白,什么也沒有想,更沒有探尋周圍的欲1望,只是單純地存在著。 周圍隱隱約約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剛開始這些聲音完全被迪倫屏蔽了,只是單純地聽到,并未去思考說話的人和說話的內容。 但漸漸的,聲音越來越近,好像有人推開了門,走了進來,坐在了距離他很近的位置開始談話。 迪倫的思維這才轉動起來。 “母親,聽說這次學術日上會有很多有趣的新玩意,我想去看看?!庇褥车穆曇魪暮芙牡胤絺鱽?,好像與迪倫只隔著一道墻。 迪倫微微顫動起來,他試著側臉,這才發現他好像可以控制身體了。 公爵夫人的聲音一如既往優雅。 “你確定?以前你都是偽裝身份去撿漏,怎么這次想和我一起去了?” 尤斐似乎笑了:“最近總有人想跑到我面前秀存在感,雖然我不在意,但多了也挺煩的,跟著您出門,應該會更安全些?!?/br> 迪倫強行抑制住殘留的幻痛感,艱難地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這才注意到自己處于一個狹小昏暗的石壁內,而旁邊有個縫隙,透著光,像是在引誘他似的。 迪倫下意識地扶著床,緩步挪到了縫隙旁,跌坐在地。 透過那道縫隙,迪倫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那是公爵夫人的書房后側的小花園,公爵夫人正坐在斜對面,手上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奶茶。 迪倫哆嗦了一下,本能地轉開視線,看向公爵夫人對面的人。 啊,是他的兄長尤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