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為愛手撕劇本[快穿] 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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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原因就是,空瀲要把塔努爾住過的宮殿全推了,想必席樞也是不愿意住進去的。 身下的柔軟沒有讓席樞失去意識,他還在硬撐著不肯昏過去,即便冷汗已經打濕了他的額發和鬢角。 他在心里告誡自己:這里是蟲族帝國,現在你面前的是能夠殺死塔努爾的新蟲皇! 在席樞的能量核還沒有破碎之前,塔努爾是他承認的唯一勁敵,可是塔努爾死了,被撕得粉碎,死不瞑目。 這只能說明這位新蟲皇的力量遠在塔努爾之上,再回想到大殿上那些高等蟲族臉上的狂熱,他心下一沉,只覺得人類真是命運多舛。 米洛斯·多勒普斯…… 席樞是知道這個“人”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蟲族雖然高度服從,但是蟲皇一脈是存在競爭的。 比起塔努爾這個內定繼承人,米洛斯·多勒普斯簡直是和透明人,在上一代……上上代蟲皇的眾多子女中毫不起眼,連爭斗皇位的資格都沒有。 對于他,席樞也僅限于知道一些表面,當時并沒有把他放在需要警戒提防的位置上去。 誰又能知道,這個不顯山不露水,一直活得低調又卑微的混血王子會如此輕易地殺死自己最強的兄弟,踩著他的尸骨登上皇位呢? 塔努爾沒有想到,所以他死不瞑目。 席樞也沒有想到,因此他滿心迷茫。 他不懂,即使是混血,侵略的天性也是刻在蟲族骨子里的,為什么成為新蟲皇的米洛斯反而會有和戰敗的人類合作的意向? 聯姻…… 就算聯姻是真的,又為什么是他? 誠然,他曾是人類最強大的戰士,也是人類聯軍的元帥,但這些都已經是曾經了,現在的他與星盟而言沒有半點價值。 聯姻利益至上,米洛斯不是應該選擇人類的新星嗎? 一個能量核破碎,被迫下臺的人類前元帥身上還有什么利益可圖? 席樞想不通,因此他面露迷茫疑惑,僅存的理智和冷靜全都用來想這個問題了。 空瀲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向他伸出了手。 這只手像白玉一樣,是一種溫潤的白皙,而不是蟲族慣有的金屬質感的白。能薩星的恒星光芒是帶著淡淡藍暈的暖金色,這光芒從巨大的落地窗外傾灑進來,稱得這只手、這個人都在發著光。 鬼使神差地,席樞抬起了手。 觸及的皮膚實在是太細膩了,他的手心里又全是汗,握上去的那一瞬間,他居然沒能握實這只手。 席樞慌張了起來,他下意識地用力,想要抓住逐漸從他掌心滑落的手。但是他現在實在是太虛弱了,他已經把全部的力氣都拿去抵御想要碾碎他的劇痛了,以至于他挪不出半點多余的力氣去抓住這只明明已經被握進手心里,卻逐漸滑落的手。 沒有關系—— 空瀲反客為主,將他汗津津的手握住了。 如果不是他們如今的身份擺在這里,現階段還不合適,空瀲還想和他十指相扣。 那樣才足以彰顯他們的關系。 “你不要擔心,我和塔努爾他們不一樣?!笨諡嚶剿磉?,猩紅色的眼睛如同瑰麗的夕陽,里面只映出他一個人的身影,“我是母親養大的,母親從小就告訴我,‘和平才是最好的道路’?!?/br> 他特意放緩了語速,只為了讓他此時虛弱不堪的愛人能夠更清楚地聽見他說的話:“我不支持帝國不斷擴張,也不支持帝國和所有種族為敵,更不希望蟲族變成一個真正的血腥的殺戮者——我想試著改變現在的蟲族?!?/br> 與其說是改變蟲族,不如說是解除蟲族莫名激昂(打了雞血)的狀態。 蟲族的戰斗力毋庸置疑,但是疾速擴張的劣勢和缺點也是十分明顯的,蟲族根本沒有辦法統治被他們打敗的種族,只能進行暴·力鎮壓。 有壓迫的地方自然就有反抗,鎮壓、反抗,再鎮壓,終于在塔努爾上位后,他下令直接殺死被帝國征服,不肯服從帝國統治的種族。 如果只是一個種族不肯服從不斷反抗,殺死他們還能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但不肯服從不斷反抗的并非是一個種族,而是大多數。 人類就是其中一個反抗得尤為激烈的種族,他們中還誕生出了可以和塔努爾這樣的蟲皇血脈正面戰斗的戰士,只可惜人類的內斗毀了這位前無古人的戰士。 按照塔努爾的主張,難道蟲族要殺死所有反抗他們的種族嗎?等殺死了反抗蟲族的種族,這個世界又能剩下幾個除蟲族以外的種族? 生命是多種多樣的,單一的生命如何能維持一個世界的活力?且這個唯一存活下來的生命還充滿了殺戮性和侵略性,這樣的種族怎么可能容許新的種族誕生?即便誕生了新的種族,也不過是再次重復之前的鎮壓和反抗。 長此以往,世界必定崩塌,救無可救。 塔努爾的侵略性和殘暴程度已經超過了歷代的蟲皇,因為沒有任何一代蟲皇向自己的軍隊下令,要將不肯服從帝國統治的種族殺死。 他們明白這樣做不僅不會讓其他被蟲族打敗的種族低下頭顱,反而會激發這些戰敗種族的反抗心。蟲族固然強大,但并非是殺不死的,人類有一句話說的很好——蟻多咬死象。 因此,歷代蟲皇都在向外征戰中掌握著一個度,那就是絕不把戰敗種族逼到絕境。 生命有彈性,生命慣于忍耐。 只要給他們留下生存的希望和余地,他們就會繼續沉默,以沉默換去生存。 就像依附蟲族的草木一族,即使上上代蟲皇殺死了他們最美麗、最受國王寵愛的公主,即使上代蟲皇驅逐了蒂娜公主的兒子,他們也沒有一個為這對可憐的母子說過一句話,求過一次情。 想到這里,空瀲不禁有些傷感,他接收了米洛斯的全部記憶,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和蒂娜公主相關的點點滴滴。 他之所以會有些傷感,是因為那位公主是最貼合自己想象中的母親形象的人。 空瀲是個孤兒,他曾經也想過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可是在得知自己是被人放到孤兒院門口后,他放棄了這個想法,專心為自己的生存努力。 但他還是會偶爾好奇,好奇自己的親生父母是什么樣的人;他也會羨慕,羨慕別人的父母所給與子女的照顧和愛。 他會在腦海里構想他所期待的父母的樣子,他會去幻想自己不曾成為孤兒院一員,而是在父母庇護和照顧下長大的場景。 然而想象只是想象,空瀲很清楚這一點。 他也不過是恍惚了一瞬,就從這些許傷感中回過神來了。 適才一想,歷代蟲皇都沒有做的事情,塔努爾做了,還做得這么絕。如果不是空瀲來了,這道命令在今天早會的時候就會頒布下去,蟲族的軍隊會一字不落地執行蟲皇的命令。 站在金字塔頂峰的蟲皇會直接影響整個蟲族,也正是因為塔努爾一天比一天好戰,或者說他一天比一天偏激,蟲族內部也變得和炸·藥·桶似的,稍微有一點火星子,就會引得整個蟲族轟然暴·動。 但這合理嗎? 自蟲族建國以來,比現在更大的戰役不是沒有,比席樞更強大的敵人也不是沒有,但沒有任何一代蟲皇下達過這樣的命令。 塔努爾傻嗎? 他當然不傻,但凡他傻一點,即便他是這代蟲皇血脈里最強的那一個,他也早就被他的兄弟姐妹們拆吃入腹了。 那他為什么會下達這樣的命令?是因為屢次被席樞破壞計劃而惱羞成怒嗎? 不,一個席樞還不至于讓塔努爾背離歷代蟲皇的決斷。 那究竟是為什么?為什么塔努爾會下達與歷代蟲皇大相徑庭的命令? 為了解答這個問題,空瀲在殺死塔努爾之前,率先剝離搶來了他的記憶。 或許,塔努爾的記憶里會有解釋這一切的答案。 * 作者有話要說: 空瀲:有趣。 塔努爾:已死,勿call?。?! ps:抱歉小可愛們,來晚了。今天答應了姨媽去接她家的小朋友,現在的小孩子真的好難搞啊,一會兒要吃這個,一會兒要看那個。我覺得我不是帶孩子的那個,是被孩子帶著溜的那個,隔壁阿拉斯加犬同款了解一下。 第六十七章 我是被流放的蟲族小可憐5 腦子里一堆想法閃過, 腦子外也不過才過了一兩秒的時間,空瀲正了正神色,正要接著剛剛的話說, 就感覺眼尾被輕輕摸了一下。 空瀲:…… 他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誰摸了他一下。 是席樞。 是疼得腦子像是被鋸子鋸成兩半,卻仍然倔強地維持著最后的冷靜和理智嚴陣以待的席樞。 空瀲那只存在了一瞬的傷感模樣被席樞盡收眼底, 當黑發青年微垂下眼簾, 流露出短暫的不易被察覺的脆弱與悲傷時, 他被疼得有些麻木的心臟就不由自主地又疼了一下。 不是劇烈的劇痛,而是刺刺的綿密的疼。 ——他在心疼他。 他居然在心疼蟲族的新皇。 席樞懷疑自己不僅是能量核有問題,連腦子也有問題了, 蟲族是敵人, 無數的戰士死在和蟲族抗戰的路上,星盟的同胞們也在蟲族的血腥威懾下戰戰兢兢, 不知道明天睜開眼睛是否會看到新的戰爭發生。 如今在他面前的是殺死了塔努爾上位的新蟲皇, 無論對方表現得多么和善無害, 他都不改忘記這是一個蟲族,且還是蟲族中最強的那一個。 他不該,也不能! 席樞將心中泛起的那一點漣漪狠狠蕩平, 強迫自己打消方才莫名其妙升起的錯誤情緒, 他想收回因觸碰了那人眼角而在指尖留下細膩觸感的手,卻在半途中被與他古銅膚色不同的白皙雙手輕輕握住了。 “你是在心疼我嗎?” 黑發的蟲皇笑眼彎彎地看著他,不容忽視的溫暖從兩人相握的位置迅速蔓延至全身,這一瞬間,席樞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和煦陽光之下。 “別擔心, 我從來不做注定會失敗的事情?!彼τ卣f:“我現在是蟲皇了, 我還有你了, 再沒有人能夠傷害我們,你也會一直陪著我的,對嗎?” 席樞險些溺死在這雙灼熱得如同余暉般瑰麗的眼眸中,他在這雙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看到了赤誠的喜愛,也看到了滿滿的愉悅。 但他張了張嘴,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應。 他還在心里告誡自己:這是蟲族的蟲皇,這是比塔努爾更加強大的敵人!不能相信他!絕不能輕易被眼前的假象所蒙蔽! 最終,人類歷史上最強大的戰士只是淡淡地看了空瀲一眼,對自己被握住的手也不甚在意。 他語氣冰冷地說:“這是您的事,我只是一個能量核破碎的人類?!?/br> 黑發的蟲皇愣了一下,像是被他冰冷的語氣傷到了一樣,有些黯然地松開了他的手,也不敢和他對視了,訕訕地垂下眼簾移開目光,遮去了那雙瑰麗的紅眸:“也……也是,你受傷了,我還拉著你說這么多話……你,你休息吧?!?/br> 說著,他局促地站了起來,還向后退了兩步,“這里是我的寢宮,平時沒有蟲族會往這里來,我也會吩咐他們別過來打擾你。外面的植物都是我母親還在的時候種下的,有舒緩神經的作用,希望你能睡個好覺……晚間會有侍者給你送來人類食用的晚餐?!?/br> 他又磕磕巴巴地說了幾句遲來的該有的場面話,然后就匆忙又慌張地走了。 席樞看著黑發的蟲皇匆匆離開的背影,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一動,眼中閃過掙扎的神色,卻又被他一一壓制了下去。 ……他有些后悔用那樣冰冷的語氣對他說話了。 沉默地挺直背脊坐了一會兒,身體里攪得他苦不堪言的劇痛不知道什么時候消退了,強烈的困倦感填滿了大腦,四肢也變得無比沉重起來。 終于,席樞抵擋不住源源不斷襲來的困意,倒在松軟的被褥里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