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他不是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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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執被內務司擒拿,轉交外庭刑司候審。 小滿醒來時,魏執已被押送到了宮外。 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就像有預謀而為。 勾結內務司,執掌刑司。無視帝王并把人抓走,朝堂上下沒有幾個人有這般能耐。 其罪名為何?其目的又為何? 議事殿大門緊閉。 其中只有小滿一人。 香爐中飄出裊裊輕煙,迎著悠長的軌跡騰騰升空。山水墨染的屏風立于御座案臺之前,將靜坐案臺旁的小滿遮掩得只見朦朧輪廓,她面若失魂,雙瞳空洞。 她并不像尋常一樣哭紅著眼眶,淚水橫流的哀求著。 而是遵師央所言——靜等。 倒也不是將那一腔悲洪活活壓抑了起來。 只是人在最恐懼時,就會忘記如何宣解自身承受不住的情感。只有下意識的切斷與外界的感官,將思維暫時的關閉在一個自認為安全的密閉空間。 這種畏懼感,是小滿從未體會過的。 她對王權有著絕對的信任與堅定不移的信念。因為身在王族從小耳濡目染。她背靠著以血脈為基底堅不可摧的權利后盾。 曾經是母皇,而后是皇姐。 即便所有倚靠蕩然無存,潛意識里支撐她往前走下去的,是她與生俱來身負的地位。 這,便是她內心深處的倚靠。 被冷待,被輕視,的確踐踏了她身上的尊貴血液,但這都沒有威脅到她的生死存亡。而這一次,她真真切切體會到了人為刀俎,我為魚rou。 有人可以隨意在王宮之中安插眼線,王宮不再是她私隱的居所。有人可以隨意調令朝官兵將,不用經她之手,甚至將兵刃對向她。有人可以隨意抓走她身邊的人,無聲無息,或關押或殺害不過一令之間。 她所倚靠,所信仰的王權,在此時,如同一具空殼。 而將其耗空的,就是她自己。 師央不管何時都從容不迫。安撫她接納她的一切。 這種無條件的偏袒與助護讓小滿也無條件的信任他,依賴他。 可越是依賴他,小滿就會不禁去想,他為何能堅固得立于危波之中? 殿門被緩緩打開。 一個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她等的人,終于來了。 “臣,皇城都執江廉,叩見陛下?!?/br> —— 陰濕的刑司地牢里,風過甬道發出駭人的凄鳴。 墻面上滲出薄薄水霧,有幸凝結成珠,便會順著溝壑的紋路順流而下。半潮的柴木燃出的火焰并不熱烈,明明滅滅恍恍惚惚。 牢門開啟,鎖鏈聲回響不絕。立在牢房里的魏執回首望去。 來的是個男人。 他身形修長,黑色的斗篷長垂腳背,將整個身體籠罩起來。斗篷上的連帽遮至額下,他蒙著面,并不打算被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你我交過手的。狩獵林中?!?/br> 說著,男人脫下了遮掩,僅對魏執展露了真容。 魏執原本無波的目光詫異漸濃。他驚異于此人的身份,更驚異于此人竟身負如此高強的武功。 他下意識欲行禮,卻被男人抬手止住。 “我來,是為了小滿?!?/br> 小滿這個名字出于另一男人之口,這讓魏執無法抑制的眉心一皺。雖然他知道,此時眼前的男人比自己更有資格去這么喚她。 “大人請直言?!?/br> “林間與魏護使一戰,是想讓魏護使知我的底。如此,魏護使才能安心的放下顧慮,”男人正身輕鞠,鄭重接道: “安心上路?!?/br> 原來,此人是來取他性命的。 似等到了早已預料到的結局。等待的過程會有煎熬,而迎來這一刻時,倒還輕松了不少。 “大人動手吧?!?/br> 他的神情陷入了異常的平靜,垂于身側的雙手松伸著。 “可還有不甘?!?/br> “大人誠懇,更明智。知曉我留在陛下身邊的執著為何,所放心不下的是什么。不消除顧慮,我不會輕易命絕。如今知曉大人的能力遠在我之上……況且,以大人的身份,更適合守在陛下的身邊。如此,我已沒有了留下的理由?!?/br> 他終于知道,他不是她的光,亦不能為她遮風擋雨。他是一根毒刺,狠狠的扎在她的身上。 他并不能幫扶她什么,卻還屢屢將她置于難處。 他的存在,對她而言,是災禍,是劫難。 “若你在這牢中命絕,她定會憂思悲郁,心結難解。魏護使是她敬愛之人,我也不希望,你走得太難看?!?/br> 黑衣男人從袖中拿出了什么,握在手中。那物極小,讓魏執看不清明。他一步一步向魏執走近,魏執垂下眼眸,不躲不避,靜靜的站在那。 只感到脖側一瞬并不明晰的刺痛,恍然而過,就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久之后,他們就會放了你。你可以回到她的身邊,與她好好告別。我相信,魏護使知道自己該怎么做?!?/br> 魏執揖身行禮:“多謝大人?!?/br> 黑衣男人戴帽遮面,轉身將離。臨走時,他回首再道: “切勿大悲大喜,運功動氣。如此,或許可以多撐幾日。 —— 病體未愈,小滿坐在屏風后,不見神情。 江廉觀整個議事殿里只有小滿一人,竟不見國輔師央伴身左右。 顧盼未語。 這時小滿先發問道: “江都執關了我的近身皇衛,是不是得給我一個理由?!?/br> 即便隔著屏風未見她神情。但少女帝王平穩著發顫的言語,盡其所能的壓抑著膽怯的語氣,一絲不落的納入江廉耳中。他再次伏跪在地: “臣先斬后奏,有罪于陛下。但,臣說做所為,無一不是為了陛下與閻崇?!?/br> 人是江廉抓的。 接下來,是要知道,他抓人的目的。 “江都執何出此言?!?/br> 他直起身,雙手拱禮在身前,肅穆道: “王宮內外本就謠言四起,這一次,人是從帝寢之中請出,這足以證明那些謠言并非空xue來風。陛下新登帝位,根基不穩,這小小的謠言,足以撼動國之根本。此人不除,就只能嚴刑拷打,將所有罪責擔其一人之身。將陛下保全?!?/br> 袖下雙手緊緊攥拳,指尖將掌心都刻出了深陷發紅的印記。好在師央之意用屏風隔著二人,不用直視他銳利的逼視,只有模糊不清的輪廓讓小滿心中怯意得以控制。小滿努力維持著冷靜?;貞浿鴰熝氲脑?。 不要被他威脅的話所嚇到。 那些不過是達成目的前擊潰你的方式,這樣他才能掌控你,牽著你的鼻子走。 不要與他拐彎抹角,讓他直言心中所圖。 “若我要保全他,也要保全我,可還有他法?” “將所有經手此事者,除之?!?/br> 他—— 一切皆是他所執手,他要將他的人鏟除?不,若是自己為保全魏執而殺人,這就是被他握在手中的把柄。這并非他真正所圖! 師央未伴在自己身側,就是為了江廉獨面自己時,能真正露出他的獠牙。 小滿平息著心中擾亂: “若我不想殺人呢?!?/br> “陛下慈悲。陛下私寵罪仆,從不踏足帝側殿,妖惑當道眾人皆憤,其罪仆自是性命難保。若,陛下并非獨寵,而是薄露之恩,雖有損天顏,但不至于糾其根底,至多重刑懲戒,驅逐出宮。要想當作什么事都沒有發生,臣,愿代陛下封了不該開的口?!?/br> “江都執料想周到,應賞。不知江都執,可有所求之賞?” 江廉正了正身,垂額抵手道: “求請陛下,履前朝婚約,擇日迎江譽清入宮?!?/br> 這就是他的目的! 之前他遞上婚約文折自己遲遲沒有答復,他便以此脅迫?! 他費盡心機就是為了將江家之人送入內殿。 他早已滲透了她的身邊人,竟然還迫不及待的要安插枕邊人。 小滿已探明了江廉的目的,可如何應對,她毫無分寸。她只知道,不能順他的意。 江譽清命不久矣,能拖則拖。 “國……國喪期未滿。不宜迎帝側?!?/br> “陛下迎詹南皇子入宮,早已破了國喪?!?/br> 江廉不依不饒。 “江家公子,可有資格與我詹南王嗣相提并論?” 此時,殿外一個聲音響起。 那陌生的聲音極盡嘶啞,連音調都模糊不清,可謂有些不堪入耳。 只見殿門被開啟時,一翩衣男子走了進來。 隔著屏風不見他的容貌,但他修長的身形與持重的步姿讓小滿覺得有些熟悉。 他立在江廉身旁,對著小滿的方向作禮道: “帝側詹南客,參見陛下?!?/br> 詹南客…… 他不是啞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