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绔逃婚后 第10節
“你信嗎?”大娘轉頭就問院里的男人,“你們去青樓,放著白花花的姑娘不管,只去喝酒?你們會嗎?” 男人們聽了沉默,女人聽了流淚。 柳述:“......” 嘖,有點道理。 說的他本人都要信了! 第8章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柳少爺他本身就風流倜儻、風采卓然、風姿綽約、風里來雨里去......”柳述用完畢生所學后,清清嗓子,朗聲道,“覺得再沒有比他更漂亮的女人能吸引住他,所以他可以做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呢?” “沒這個可能?!敝齑竽镎f。 “......”你剛剛還夸我頂好看的呢?果然是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沒有,沒有男人能做到片葉不沾身,尤其是他那樣的闊少爺?!边@時,朱大娘的丈夫接話道,“除非他有問題,比如隱疾什么的?!?/br> 其他幾個男人也附和起來:“是的?!?/br> 柳述一驚:“隱、隱疾?” “對。男人最了解男人了,對吧?”朱大娘看向幾個大男人,幾人紛紛點頭,表示她說的有道理。 柳述:“不可能!” ......的吧? 柳述也迷茫了,他想起每次和自己一起去青樓的兄弟們,都是左擁右抱,然后摟著美人各自進房......該不會只有他真的是在房里聽曲,看歌舞表演吧?! ——那花魁數次欲言又止的眼神,也許并不是含羞帶怯,而是在質疑他的能力,憐憫他的隱疾? 柳述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小兄弟,你怎么了?板凳燙屁股了?”朱大娘關心地問。 “時辰不早了,我要回去歇息了,各位后會有期!”柳述轉身就快步走出院子,見無人注意自己,立馬拔腿就跑,一路奔跑回去。 “出什么事了,怎么跑得這么急?”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沈柯見他跟一道煙似的沖進了堂屋,片刻后,柳述又慢慢倒了回來,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怎么了?”沈柯再次問道。 柳述撓撓頭,想問又問不出口,索性蹲下跟他一道搓衣裳。 “去哪里玩了?”沈柯從他袖口上取下一片瓜子殼。 “種了向日葵的那家?!?/br> “那是向姐家?!?/br> “哦,就是去她家了,挺熱鬧的呵呵呵呵?!?/br> “是啊,她們家瓜子最多,大家都喜歡晚上去她家乘涼嗑瓜子?!鄙蚩碌?。 “那你怎么不去?” “我不太習慣?!鄙蚩滦Φ?,“她們太親切了,我有點招架不住?!?/br> “這有什么難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唄,還能打發打發時間?!?/br> 柳述從來沒有交際上的煩惱,可沈柯就不同了。 小時候身體不大好,幾乎都是呆在自己府里,接人待物也有兄長去負責,自己則一天到晚都縮在房里沉迷看書,鮮少與外人接觸。 若不是這趟出門,親自看看外面的世界,恐怕他依然是那個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書呆子.......等等,他現在好像也沒能分出五谷? 哎。 “你嘆什么氣呢?”柳述問道。 “嘆我無才可去補蒼天,枉入紅塵若許年?!鄙蚩麻L嘆道。 柳述沉默片刻:“......說人話?!?/br> “我真沒用?!?/br> “哎?!?/br> “你又嘆什么氣?” “蹲麻了?!?/br> 沈柯笑了起來,起身拿著板凳放到他屁股后面:“坐會吧?!?/br> “那衣裳怎么辦?” “我來洗就好?!鄙蚩麓旰靡路?,拿去晾在繩子上。 “衣服都會洗的人,怎么會沒用呢?”柳述翹著腿說道,“我爹以前告訴過我一句話,叫什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br> 沈柯聽到他用這話來鼓勵自己,感到溫暖的同時又有些想笑,下一刻就聽他侃侃而談道:“就是說做生意的人吶,不能因為一時的虧損而泄氣,笑容一揚,黃金萬兩!沒什么是一個笑容解決不了的?!?/br> “......?” 一句話,就讓男人懷疑自己寒窗十年的書白讀了。 夜深人靜時,柳述想著今晚的事睡不著,輾轉反側好一陣,起床準備去外面吹吹風,卻發現隔壁屋的門縫中透著一點光亮。 他敲了下門,聽到“請進”后推開門,見沈柯在借著燭光看書,小心走進去,像是怕打擾到他,聲音都不自覺放低:“都這么晚了,還在看書啊,醫書?” “不是?!鄙蚩聦ち两o他。 “看不懂,我暈字?!绷鰯[擺手。 沈柯低聲淺笑,視線復又回到書上。 蠟油順著蠟燭往下滴落,到尾端時又慢慢凝固成一小塊的不規則物體。 柳述趴在桌子上,盯著蠟油看了半天,幾次抬眼,都沒發覺沈柯有犯困的痕跡,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好奇道:“你為什么不去參加科舉?” 沈柯眸光微動,心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他這時應該已經奔赴考場了。 可惜如今他已不在京城,而且這段時間的經歷,讓他沒那么向往科舉了,準確來說是緊迫程度沒那么強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鄙蚩碌?。 京城權貴聚集,一派繁榮景象,叫他險些以為全天下都如此。若不是一路親眼見證了老百姓的生活,親自感受真正的生存困境,壓根無法能體會到百姓的艱難與不易。 讀了這么些年圣賢書,通曉圣人智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卻不弄不明白生活里的柴米油鹽,拿不出解決百姓們困頓的實際辦法,那么高中狀元除了能光耀門楣,又有何用呢? “確實,春闈都要過了,你也來不及了?!绷稣f。 沈柯笑著點點頭:“對,來不及了?!?/br> “不過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中的!” “謝謝?!?/br> 兩人再度無話,柳述支著下巴,視線在屋內轉了一圈后,最終落到了沈柯的臉上。暖黃的光暈在他白皙的臉上映襯出落日般的余暉,鴉羽般的睫毛上都沾上了光,翻書的動作緩慢又鄭重,周身氣質與這破舊粗糙的環境完全不符。 柳述想不到他應該出現在哪里,反正不會是他常流連忘返的青樓賭坊酒樓,也不像是學堂的那些人,沽名釣譽假正經。 忽然間他福至心靈,一下想到了最適合他氣質的地方:“阿柯,你會出家嗎?” 沈柯一頓:“嗯?我什么要出家?” “我現在看你就很佛光普照!” 沈柯沉默地看著他,突然吹一口氣,蠟燭熄滅,房間一片漆黑。 “現在還佛光普照嗎?” “不了不了,是我瞎了眼了。你在哪里啊,好黑好黑!”柳述伸出手,在黑暗中四處慌亂地摸索著,直到被一只手牽住,才鎮定下來。 房間重新有了光。 柳述拍拍胸口,長舒一口氣,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注意到兩人握著的手,掌心有些熱,微妙的情緒浮上心頭,還沒等他回過味來,沈柯就松開了手,將他推到自己的房間,溫聲道:“好了,時候不早了,你該休息了?!?/br> “那你呢?還要看書?” “不看了,我也要睡了?!?/br> “好,那祝你做個好夢?!?/br> 柳述掩上門,躺上床后很快就困意來襲,卻在閉上眼睛的時候突然驚醒過來——等等,我剛剛不是準備去找他問問隱疾的事嗎? 清晨,陽光撥開云霧,落在小院里,和窗欞上。 柳述睜開眼,就和一對雞眼對上了視線。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旋即一驚,抓住爬到床上來的小雞崽,審問道:“你怎么跑這來了?你沒有家的嗎?!” “嘰嘰?!?/br> “怎么了?”沈柯聽到動靜,來到房門口,看見他和小雞大眼瞪小眼,不免好笑,走進去握起小雞,目光在他白凈光滑的肩膀上停留片刻,扭頭看向窗子,“是不是很熱?” “嗯,天氣越來越熱了?!?/br> 柳述懶散地坐起來,半敞著掛在肩頭的衣裳直接滑落下去。他打著哈欠看向沈柯,突然頓住,腦海里莫名浮現起以前花魁在他面前也是這樣時不時剝一下衣服,然而他不僅沒有熱血直涌,反而替人家把衣服拉好,還關心道:“小心著涼?!?/br> ......他是不是有病???花魁不過是在盡她的本分罷了! 還是說,他真的有隱疾? “小心著涼?!鄙蚩驴攘艘宦?,替他把衣服拉上來。 柳述瞪大雙眼,如同見了鬼,一錯不錯地盯著他,差點就脫口而出問一句你是不是也有隱疾了。 “慧傷來了?!鄙蚩陆忉尩?。 “哦?!绷銎鸫泊┖眯乱路?,料子雖粗糙,但合身,他心情愉悅地從沈柯手里接過小雞,走出房間,就看見锃光瓦亮的大腦門,“這么快又來化緣了?你這是巡回化緣???” “阿彌陀佛,小五施主別來無恙?!被蹅f嚴道。 “他怎么了?”柳述小聲問沈柯。 沈柯捂嘴回答:“餓了?!?/br> 吃完粥后,慧傷臉上的表情終于多了點人味,道:“你們聽村子里的人說了沒?” 沈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