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2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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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盞黃酒下肚,一時也是憶起往昔來,只說那年西南幾個州府天災不?斷,她本也是殷實?人家的千金小?姐,有一兄長,父母疼愛。 但那天災之下,人性善惡都照得清清楚楚,她不?甘心往后成為父母給?兄長培養的工具人,也害怕成為了爹娘拿去換糧食的兩腳羊,因此便?偷偷從?太難隊伍里跑了出來。 可那時候遍地都是腹中饑餓的流民,易子而食之時比比皆是,她為了求生,便?將頭發剪了,假裝成了個小?子,混在那些?流民手下,幫忙做這些?打?柴燒火的雜貨。 雖不?能?填飽肚子,但到底還能?干些?活兒,所以?免去了做兩腳羊的凄慘下場。 她跟著那些?流民,看?到了許多丑惡,人性的骯臟在天災下顯露無遺。想到這些?凄苦艱難,仿佛好?像又置身于當時那苦難中,眼里的光芒都黯淡了幾分:“我那時候真真覺得,這世間是沒有一個好?人了,直至我遇到了姑娘和?公子?!?/br> 哪怕如今莫元夕也為朝廷女官,在那金商館中可獨當一面,但面對?周梨和?白亦初之時,仍舊稱呼兩人為姑娘和?公子,對?于兩人都十分尊敬。 謝離枯有些?詫異,他一直以?為,莫元夕是周家買來的。 哪里曉得,他們竟然是在天災中遇到的。 莫元夕回憶起當時自己的決定與他們一起逃的決心,雖然那時候也不?知生死如何?但那一路上?,白亦初對?于周梨的無保留付出,讓她看?到了,原來這世間,也不?見得個個都是人面獸心自私自利,也會有像是白亦初這樣的好?人。 再到后來,因周梨對?自己的好?,白亦初也開始照顧自己放慢了行程,或是在山林中給?自己留下線索。 也許這些?說起來,不?值一提,但放在當時那環境,卻?是不?同的。 那時候他們身后還有流民在追捕著他們,稍微慢下來,天曉得又是什么樣的結局。 即便?不?被那些?流民給?抓到,也會遇到野獸群。 可周梨和?白亦初給?了自己生路。 活下來后,他們還將自己一起往蘆州城帶去,弄了戶籍,在周家住下,繼續學習。 如果沒有這些?,哪里又有現在的莫元夕呢?所以?周梨和?白亦初對?于她的恩情,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謝離枯有些?唏噓,他是聽說過周梨和?白亦初的事情,但都說兩人從?鄉底下走出來,一步步也是很艱難。 但卻?沒有仔細想過,當年他們那蘆州也是天災不?斷,當時也還是兩個小?孩的他們在那天災里活下來,也是何等的艱難。 也是這個時候,謝離枯對?于周梨和?白亦初,這心底也不?單是像從?前那般,將他們當做頂頭上?司來看?待來尊敬了。 而是由心而敬。 又覺得自己與他們比起來,實?在是有些?……心里也打?定主意,往后也不?要總是提從?前那所謂遭遇的苦難了。 看?看?人家,以?前比自己過得還要艱難呢!卻?從?來不?提一句,也沒有怨天不?公。 因說起這些?舊事來,叫謝離枯也忘記了最開始打?算,如今又更心疼莫元夕了。 覺得以?后也要將周梨和?白亦初做救命恩人。 他們雖然沒有救自己的命,但救了自己未來媳婦的命。 而見莫元夕因回憶起這些? 過往來,心情有些?低落,便?也沒好?意思再繼續那談婚論嫁的話題了。 但也因這一次兩人的追憶過往,使得這之間的距離,是拉近了許多。 到后來謝離枯回到了軍中,捧著他那本水生他們幫忙找來的《女人的話外之音》又開始認真研究起來。 一面回憶起前兒兩人見面之時,她和?自己說起身世來,這弦外之意,話外之音,不?就是拿自己做最親近的人了么? 不?然怎么如此細致地同自己說她的從?前呢? 想到這來,謝離枯的嘴角一下就咧到耳根子去了,心里盤算著,等下次沐休,去秦州一定和?她提成婚之時。 她小?時候那樣可憐,自己要早早將她娶過來,然后對?她好?。 對?就是這樣!他滿意地合上?那本《女人的話外之音》,塞到枕頭下面,翻身起來,打?算像是以?往一般,照例在河邊巡游一趟。 哪里曉得他剛將雙锏掛在腰間,要跨步出軍帳去,忽聽得外面傳來一聲急促的擂鼓聲! 是有敵來犯了! 謝離枯當即便?閃出軍營,只見各百夫長們已經整理好?隊伍,見了他來連忙稟報:“河對?面有船只過來了,想來不?過盞茶時間,便?能?到河中心!” 這一場戰事來得很急促,早前對?面龍玉的軍隊也沒有露出半點風聲。 而事實?上?,那龍玉就是忽然想打?的,什么都沒有準備。 但這種打?法,一向都是謝離枯的作風。 戰前從?來都不?會做什么部署,就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打?到哪里就算哪里。 所以?他的對?手們不?管怎么研究戰略,都無法對?付他。因為謝離枯本人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是要打?哪里?又怎么打?? 所以?當看?到另世自己的時候,謝離枯在船只掀起的巨大浪聲中哈哈大笑起來,半點沒有被偷襲的緊張和?擔憂,只舉著雙锏,在身后將士們揮舞著的麒麟旗子里,越過了一艘艘小?船只,朝著前面的敵軍奮勇殺去。 這一場臨時而起的惡戰,比大家預想的都要艱難,打?了整整一天一夜。 當然最終還是以?謝離枯勝利為結局,不?但如此,他還帶上?追擊,奪去了大半的漢州。 自此那漢州以?漢水一分為二。 戰事傳到秦州那邊,莫元夕得知謝離枯受了傷后,和?幾位從?館主商議過后,決定到那軍中去探望。 彼時的他正帶傷書寫奏章,意欲往那屛玉縣送去了。 而屛玉縣這邊,新政不?斷推出,但那李儀也是力排眾議,甚至是那軍機書院都已經有了雛形出來。 韓玉真自打?上?一次來了后,便?未再去往那豫州,因此如今這軍機書院事宜,幾乎都是由著他來主持,反而是太常屬那邊,還分撥了不?少人來專門輔助他。 于是太常屬又在十月底開設了今年第三次的招公。 只不?過因科舉在即,因此這一次所招收的人員,與那鴻臚院一般,皆然是三年或是兩年制,到時候還要再經兩次考核,若是都過了,才能?繼續留下來。 但即便?是如此嚴格,還是吸引了不?少附近州府已經趕來屛玉縣準備參加明年春日科舉的學子們來考。 而出乎意料的是,女子竟然不?在少數。 也是熱鬧了一陣子,周梨聽聞大表嫂崔氏說他們鷺州也有不?少族人來參考。 連那江南鷺州神童崔亦辰的小?妹崔央央也來參考了。 鷺州全因那崔家的緣故,當時沒有費一兵一卒,且在那動亂之際,也是崔家將鷺州給?護住了。 如此功勞,以?百姓性命為主,周梨覺得才可擔真正的世家之名。 而不?是看?著災難來臨之前,便?開始卷著包袱逃跑,對?于那些?底層的老百姓們不?管不?顧。 正因是如此,后來李儀要提攜那崔亦辰為完州知州時候,并無人反對?。 那完州也屬后虞一方邊境,越過一條江水,便?是一個番邦小?國,曰:鮮國。 雖不?過是彈丸之地,但是時??诔隹裱?,頗有些?夜郎自大的意思,竟然好?幾次試圖越江來完州搶奪。 但每一次都被打?個落荒而逃。 不?過這并不?影響他們的士氣,雖說軍隊被打?了個落花流水,但他們總是能?變著花樣給?自己找自信。 早前就說江南的云錦技術乃是鷺州崔家從?他們鮮國偷走的,但事實?上?,他們鮮國那環境寒涼,哪里能?養得了蠶繭子? 所以?自然是無人理會他們。 于是他們國中又有那自命不?凡的書生們撰寫出不?少話本子來,明明國土面積還不?如屛玉縣下面一個鎮子大,但那話本子寫出來,這個世家那個豪門侯爵的,實?在是……離了大譜。 雖是有些?叫人覺得好?笑,但卻?十分受后虞人的喜歡。 時而久之,這話本子也養活了不?少鮮國人。 后來還出了什么《追妻一百問》、《侯爵夫人如何孝敬婆婆》等亂七八糟的書籍。 這般跳梁小?丑,早前那完州的知州實?在是懶得理會他們,但崔亦辰去了后,可不?慣著他們,才打?了一會他們就安分了不?少。 崔亦辰從?前在上?京的時候,和?白亦初挈炆他們還一起在翰林院里待過,但那時候他多是憂心于樹大招風,叫崔家受牽連,于是安心做條 擺爛的咸魚。 如今世道不?一樣,他到了那完州去,也是開始學著屛玉縣這邊的新政,試著治理起同樣有不?少山民的完州來。 周梨聽的這霍央央也是去過完州的,便?也是與之聊了幾句,只覺得這姑娘好?生嬌軟,不?愧為江南水鄉養出來的小?美人,聲音又甜說好?又好?聽,關?鍵還十分溫柔,叫她十分喜歡。 自此后回家,沒少將這霍央央的名字給?掛在嘴上?。 然而她才去太常屬半個月不?到,便?聽聞將那云眾山的大兒子云予,這個視女子為無物。 或許換一種方法,在云予的眼中,男女沒有什么區別,他對?于情愛成婚,都從?來沒有任何想法,反正天仙一樣的美人放在他面前,他也是不?會多看?一眼的。 他弱冠之后,云眾山最擔心的便?是他的婚事問題,如今每次從?豫州那邊回來,都要找一回媒人,就是為了替這云予說一門親事。 但云予雖然在太常屬里,算是聲名鵲起的后起之秀,但是與他這名聲一起齊名的,還有他這塊木頭做的心。 因此滿城的媒婆,沒有不?拒絕的,都不?愿意將時間浪費在他的身上?。 所以?當周梨從?沈窕口中得知這云予開了竅后,一臉震驚,幾度懷疑是假的。 沈窕也覺得很吃驚,她和?云予兄弟也算是熟悉幾分的,料想著云予這般人,怕是云戈成婚當爹后,他還是個光棍。 畢竟太常屬里,那么多年前美貌的女官們,也不?是沒有朝他表示過,但他真的是一點不?為所動。 這一幫算是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姐妹們,都堅定地認為他是個奇葩了。 誰曾想這奇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要不?是周梨最近沒空,非得去大表兄家里好?好?打?聽打?聽,這崔央央到底是如何叫云予動了凡心的? 反正要說美貌,崔央央雖然生得也好?看?水靈,但是她這一款嬌軟小?美人,那太常屬里也有好?幾個呢! 所以?肯定不?是美貌的緣故了。 這日那顧家的船又來了,不?但如此負責這一條航線的顧少鳶也來了。 她和?周梨一樣,算得上?是個老姑娘了。 那顧少凌做了少主之后,性子沉穩了不?少。當然也有可能?是這幾年事兒太多,肩膀上?膽子過重,使得他不?允許像是此前那般任意妄為了。 和?玉笙煙打?打?鬧鬧了幾年,終究還是圓房了,聽顧少鳶說,玉笙煙現在有了身孕。這一次她來屛玉縣,還幫嫂子玉笙煙帶了話來,問周梨可是曉得她爹幾時能?解甲歸田去儋州養老? “養老是能?養老的,想來要不?了多久了,但是寧安侯怕是去不?了儋州了?!敝芾嬲f罷,與顧少鳶解釋著這軍機書院的成立,到時候必然這些?老將們都要被留下來授課的。 顧少鳶聽了十分有興趣,“我能?去參加么?” “可以??!钡遣?出意外,顧家怎么可能?放人呢?一面打?量著她:“顧羧這次怎么沒有同你一起過來?” 早在顧羧第二次和?顧少鳶來南眉河的時候,周梨就看?了出來,這顧少鳶喜歡顧羧。 但沒想到都這么幾年了,仍舊是男未婚女未嫁。 而她這話一問,那顧少鳶rou眼可見地頹廢下去,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樣,軟綿綿地靠在椅子靠背,“他說就將我當作兄弟看?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