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1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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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梨這從那沉思中回過神來,“不出。曉得是什么人要買么?” “牙子倒是沒?說?,只留了話,您起來了,不管要不要出,都給回個信兒?!碧}卜崽只將牙子的話轉達著。 周梨點頭,一面問他要不要吃些? “不了,可要我去回話的時?候,探聽一二??”蘿卜崽也是個聰慧的,只朝周梨問著。 “再好不過,自己小心些,去書房里最邊上那個柜子里拿幾個錢,買些零嘴吃?!钡芾鏁缘?,蘿卜崽才不會亂花錢,這些錢要買他請客街上的小乞丐們?,打聽消息的時?候方便一點,要么就給存起來。 蘿卜崽笑嘻嘻應著,出了去。 周梨吃過飯,那顧少凌還沒?有要起的意思,便自己去書房里。 說?實話,到這上京來,其實周梨是很?不適應的。一來是身邊少了這許多親人朋友,二?來日子也沒?有像是在蘆州那般充實,總是有做不完的事。 所以這會兒坐在椅子上,也只是思量著這李司夜與何婉音的事。正是想得認真,忽然房門被人從外叩響。 她還以為是顧少凌起來,“進來吧?!?/br> 沒?想到進來的人,卻?是韓玉真。 “先生?!敝芾嬉姶?,忙起身來,示意他坐下,一面要去喊幫傭的媳婦燒水來泡茶。 卻?被韓玉真給抬手?止住了,“姑娘不必客氣,我只說?幾句話?!?/br> 周梨方作罷,坐下身來,心中有些疑惑,“不知先生想問什么?” “最近可是遇著什么事了?殷十三娘已?經很?久沒?回來了,公子他們?前些天要備考,我不好問?!迸麦@動了兩個備考的,所以韓玉真才拖到了現在,便道:“若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說?,我當年在軍中雖是籍籍無?名,但到底也是在軍中歷練過的,三朋五友也是有的,眼下公子也進了考場,我沒?有什么可顧及的了?!?/br> 不怕到外拋頭露面。 這話可叫周梨如何說?起?她也不確定韓玉真能否像是挈炆顧少凌他們?那樣,信了自己的夢。 因此?在心中稍微思略,只道:“有一個朋友遇了難,剛好遇著,便叫十三娘在她那邊看著些,眼下就住在文和巷子里,所以才不著急出那房子?!?/br> “原是如此??!表n玉真也沒?有多想,只信以為真,但還是添了一句:“若有什么要使喚的,姑娘只管開?口?!奔热皇枪拥哪镒?,那便也是自家的少夫人。 “一定?!敝芾嫘χ鴳?。 韓玉真也果然沒?多待,便出了書房去,不多時?便聽到院子里傳來他耍槍的聲?音。 顧少凌倒是能睡,那晚飯時?候才醒來,也是運氣好,剛好遇著晚飯的時?候。 蘿卜崽也回來了。 因家里這會兒人少,周梨也是喊他和韓玉真上桌子吃飯,一面問著他,“可是探到了?” “買家是北方那邊州府來的?!碧}卜崽回著,又說?起自己從幾個小乞丐朋友口中得來的小道消息,“他們?說?,那會元已?經內定了的,就是崔氏的那個崔亦辰,這些年銅礦一直在崔家的手?里掌管著,朝廷想要將這銅礦的管理權拿回來,所以拿了這會元來換?!?/br> 這話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的,連顧少凌都有幾分信了。 哪里曉得韓玉真忽然放下筷子,“不可能,崔氏的管理權也不過是五十二?年,明年就要過期了,朝廷犯不著用這科舉來開?玩笑,更何況那崔氏子弟向來又是個傲氣的,本就目中無?人,若是真拿管理權來換他這會元,只怕是反而侮辱了他?!?/br> 再何況,真要換,也該換個金科狀元才是。 周梨點著頭,覺得朝廷不可能拿科舉來開?玩笑,也是附和著:“此?話有理。不過這只怕也非是空xue來風,不曉得是誰在背后?造謠,若到時?候這崔亦辰果然拿了會元,怕也難是服眾?!?/br> 所以這分明就是有人要害他。 顧少凌這時?候也是反應過來了,只脫口說?道:“外頭都在傳,這會元非他與那邵太傅之子,如此?龍虎相爭,莫不是那邵家害他?” 這邵太傅是近年來才忽然崛起的人物,從陳老太太給周梨科普的這些有頭有臉人家里,可沒?有邵家一說?。 因此?也是不了解,便朝韓玉真看過去,“先生可曉得這邵太傅是個什么來路,早前也不曾聽聞有他這一號人物?!?/br> 韓玉真也不曉得,不過倒是想起當年李晟還在做凌王的時?候,身邊養了數十個幕僚,有一個姓邵的十分得他寵幸,便想莫不是眼前這邵太傅了。 只同周梨他們?幾人說?來。 顧少凌聽罷,忍不住唏噓道:“那還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如今他做了天子,府上幕僚也不要吃這科舉的苦頭,輕松就得了個官階,還是皇子們?的太傅老爺?!?/br> 蘿卜崽聽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也是忍不住插嘴說?著:“萬般都是命,他們?只帶星宿,合該做這老爺的。瞧我爺爺他們?,便是命中沒?有帶著星宿,所以任由他們?再怎么出息,最后?也只落了一個浪跡街頭的下場?!?/br> 周梨其實很?好奇,那幾個老乞丐怎么會落到這般的光景?不管是談吐,還是那一雙眼睛,都不該在市井里便乞討才是的。 但這終究是旁人的過往,人家不提,她也不好多問。眼下見蘿卜崽說?起,便問道:“你爺爺他們?從前,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我實在是沒?有見過,什么罪人要去街上乞討半生的?要么就是砍了頭或是大獄里過余生,再不濟流放到各處便是?!边€叫人挑斷了手?腳筋。 蘿卜崽如今對周梨本就沒?有什么私心,見她問起,只仔細想了想爺爺們?生前所談起從前的事情,但自己知曉的也很?少。 主要他們?也很?少說?,放下筷子想了半天,喝了大半碗湯,才說?:“有一年中元節的時?候,討得了兩個錢,爺爺們?去買了紙,跑到城外,說?是燒給什么貞元公,又說?什么蘭臺?!?/br> 他沒?有發現,說?起這貞元公和蘭臺的時?候,那韓玉真一雙鷹隼眼睛頓時?閃過一抹寒光。 但很?快,便又掩了下去,好一會兒,才淡淡說?了一句:“活該他們??!?/br> 聲?音很?低,蘿卜崽并未聽到。 但周梨素來是個細心之人,卻?是察覺到了韓玉真的異樣,也清楚聽到了他這話,心里便猜測,多半這幾個老乞丐,韓玉真是認得的。 因此?隔日也是找了個機會,趁著蘿卜崽和顧少凌都沒?在,見那韓玉真收了長槍,這將擦汗的帕子遞過去,“我有個疑問,想問一問先生?” 韓玉真朝他道謝遞來的帕子,“這些事情,不該姑娘來做?!庇謫査霑缘檬裁?? 哪里曉得卻?聽周梨說?,“先生認識蘿卜崽的爺爺們??” 韓玉真別過頭去,只拿側面對著周梨,似乎想掩藏些什么。但是他好像又發現,對于周梨來說?,既然已?經發現了端倪,自己不說?,她多半也會想法子去探查。 何必如此?勞民傷財? 于是所想便承認了:“是?!?/br> “那先生知道這個是干嘛用的么?”周梨左右瞧了一眼,見著院中并無?旁人之眼,唯獨他二?人,只拿了一個刷滿了黑漆的鐵片子給他看。 然而這鐵片子,便是小孩子也能看得出來,只有一半。 他當時?就渾身顫抖起來,一雙眼睛里滿是興奮在迸放,“姑娘,姑娘是從何處得來的?” “有一回給蘿卜崽一個爺爺鹵菜邊角料,他塞給我的?!闭f?是沒?有銀錢感謝,身上又無?任何值錢的東西,只拿這個做謝禮。 這時?候韓玉真已?經將那半個鐵片子捏在手?心了,卻?如獲至寶一般,只貼在自己的心口前,一雙眼睛認真地看著周梨,有些急促地問著:“姑娘此?前,可是給了旁人瞧?” “除了阿初,并無?旁人?!敝芾孢@話倒是不假,老乞丐他們?身份本就奇怪得很?,看著就大有 來頭的。即便是沿街乞討,但也不至于拿個廢棄鐵片做寶貝貼身放著。 后?來又拿來做謝禮送自己。 周梨便曉得不是俗物,哪里敢叫旁人曉得,也就偷偷給白?亦初瞧過。 白?亦初也看不出什么,只叫她好生收著,萬不要隨意給別人。 聽得她這話,韓玉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那便好?!币幻娉芾媸疽庵?,“姑娘請隨我到書房?!?/br> 的確,這即便是四面無?人,但人總是覺得天光白?日的,有些話說?出來,好像就總會叫風傳了出去。 不如在那四周上下都有賬幃的地方安全密實。 兩人一前一后?進入了書房中,那韓玉真一手?將長槍靠在墻邊,一手?將鐵片子遞還給周梨,“姑娘可曉得玄虎令?” 周梨搖頭,不過眼下聽韓玉真這樣一說?,在看那鐵片子上的花樣,的確像是個什么虎嘴。 然就在她正想著這另外一半上面的花樣該是什么樣子時?候,便聽得韓玉真說?:“二?十多年前,蘭臺一案,玄虎令就已?經失蹤了,說?起來算上當今圣上,已?經有三代帝王在尋其身影了?!?/br> 周梨一下覺得這鐵片子沉重萬千,竟有些握不住的錯覺,只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那這?” “另外一半,在我們?將軍手?中,只不過姑娘聰慧,該曉得將軍走的時?候,正是天下太平之際?!彼f?到這里,眼里滿含北悲憤,“你是常讀書的,應該聽得有一句話,叫飛鳥盡彈弓藏。我們?將軍,不該??!” 周梨只覺得心口砰砰地跳著,呼吸也一下急促起來,“將軍他?阿初可是曉得這些?” “我如何敢與公子說?這些?他縱使是失去了從前的記憶,可將軍到底是他的血脈至親,他又是個熱血男兒,若是曉得了,哪里還沉得住氣?”而霍將軍當初走的時?侯,以防帝王無?情,趕盡殺絕,便將這另外一半玄虎令留給了公子,以求能做個護身符。 那時?候韓玉真還小,年紀一如現在的蘿卜崽一般,十四五歲的樣子。 他們?正要班師回朝,該是接受嘉獎之際,哪里曉得上京來了使者,與將軍在帳中密談。 “他們?說?什么,我并不知曉,只是曉得那使者走后?,將軍明顯神色不對,那夜還破例喝了酒,和我說?了許多公子長大后?的事情,又說?這天下海晏河清,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也怪那時?候我年少,并未多想,不曾想過了幾日,將軍便在回朝的路上突發急癥不治,從馬背上摔了下來?!?/br> 自此?,世間便再無?霍輕舟這個人了。 試想他年少提槍上沙場,守住了這千里邊疆,不知道潑灑了多少熱血,才換來了這所謂的海晏河清。 最后?卻?以這樣倉促潦草的結局結束了他波瀾壯闊的半生。 房間里靜靜的,周梨緊握著那半塊玄虎令,能清晰地辨別出韓玉真那壓抑著的聲?音中,即將要爆發而出的不甘和恨意。 “那是盛夏,迎接將軍班師回朝的使者以將軍尸體不宜保存,當日便做主焚燒了將近的尸體?!彼?,要查,也再也無?從查起了。 不過韓玉真要說?的,也不僅僅這是這些,“將軍剛走那一會兒,我們?都慌了神,群龍無?首,不想等?反應過來后?,自己身邊的兄弟,卻?已?經所剩無?幾?!?/br> 這哪里還用說?,自然是朝廷出了手?。 “朝廷有個北斗司,但又不屬朝廷,直隸帝王,我因年少,還未入軍籍編戶,所以他們?的名冊上沒?有我,如此?我也是逃過了一劫?!闭f?到這里,看朝周梨手?里的那半塊玄虎令,“給你玄虎令的,應該就是北斗司的人,當年蘭臺一案,正是他們?抄了貞元公的府邸,這半塊玄虎令,自然是在他們?的手?中?!?/br> 只不過這些人后?來不知為何,聽說?全部被帝王裁決。 而大家直到現在都認為,那半塊屬于貞元公的玄虎令,還在北斗司里盛放著。 哪里曉得,會在這幾個早就死了將近二?十年的人的手?里呢! 他說?著,以一種自嘲的口吻說?道:“如今這天底下,還有幾個人能記得貞元公這個人?想來要不了多少年,再也無?人知曉霍輕舟又是誰了!” 周梨的確沒?有聽說?過貞元公這一號人,她本欲繼續問的,可是見著韓玉真的情緒分明不是很?穩定,方給止住了,只將那玄虎令收起來,走過去扶他在椅子上坐下,“先生,我不知道貞元公是誰,但霍輕舟,必然會垂留青史?,萬古流芳,他的戰績永遠的鐫刻在邊境的塵土中,無?人可抹去?!?/br> 韓玉真抬起頭,這樣一個常年練武之人,如今卻?以一種極其脆弱的姿態呈現在周梨的眼前,“姑娘,韓玉真謝你此?話,將軍泉下有知,想也欣慰公子遇著了你?!?/br> 他說?到這后?面,聲?音已?經哽咽起來了。 周梨做不到感同身受,可是因為事關白?亦初,她好像又能感觸到如今韓玉真心中悲憤難過。 世間真是百苦,活著果然像極了下凡來歷練的。 周梨不曉得,自己這一輩子能走到哪一步去,與大家承諾的那些事情,又能實現得了多少。 但無?論如何,她都會繼續往前走,哪怕前路刀山火海!不然的話,豈不是辜負了這白?得來的一輩子了? 窗外不知道什么時?候,落了雨,雇來的兩個媳婦急急忙忙都收著早上在院子里曬的床單。 周梨聞聲?,起身過去將書房的窗戶推開?,只見一粒粒晶瑩透亮的雨滴,秩序地落在窗外才發出來的綠芽上,一切充滿生機。 “先生看,寒冬不管多長,都終究會過去,春日不管再怎么晚,也會來臨?!卑参咳说脑?,她向來不太擅長。而且此?時?此?刻,面對這需要縫縫補補的人生,其實周梨心中,又何嘗不迷?;艔埬?? 一開?始,她以為這一輩子,只要闔家歡樂,不缺吃穿,白?亦初還能混個功名傍身,如此?在鄉里即便他是個贅婿,也是無?人敢欺。 可世事難料,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天災以及那個玄妙的夢,將她打得措不及防。 但重新計劃的人生,又因這上京之事,出現了變故,她還沒?想出個萬全之策,如何避開?夢里的那些坑洼,卻?忽然從韓玉真口中得知了霍輕舟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