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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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梨想了想,搖頭給拒絕了,“不用了,二叔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雁過拔毛的人,哪里能讓咱們從他塘子里過水?別到時候又說咱們魚塘里的魚蝦都是他塘子里流過來的,那還不得給他撈完了?” 元氏一聽,倒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澳窃趺崔k?總不能自己挖一條吧?” “就自己挖吧,我今天過去,就在咱們魚塘旁邊的果林里挖,就是要辛苦你們,但往后總不用再求人?!敝芾娼裉焯匾饪戳?,果林往上就是溝,北邊魚塘或是水田里的水,幾乎都是從那里引的。 這提議一下得到白亦初的贊同,“就這樣辦,反正這兩天我得空的?!?/br> 地里現在就等那些糞肥和燒的土灰發酵,元氏接下來兩天也要挑揀種子泡谷種,家里柴火什么的也都充裕,白亦初除了割草,幾乎沒有什么事情了。 兩天挖一條兩丈長的溝,綽綽有余。 周梨連忙道:“那我和你去,我看梨花開得挺密,正好我去疏花?!泵獾玫綍r候果子小。 接下來兩日,元氏在家挑揀種子,周梨都跟白亦初去魚塘,一二來去,倒是和他那幾個小伙伴熟絡起來。 周鐵蛋輩份小,得管周梨叫一聲小姑奶,連帶著白亦初的輩份也一起高了。 溝挖了出來,為了往后牢固些,白亦初用獨輪車去河邊撿了不少石頭來砌在邊緣,倒是十分有樣子,路過的村民見了都少不得夸贊他幾句出息。 潘氏聽到周梨他們自己挖溝的時候,生怕他們挖了自家的地盤,跑來看了,見著他們那原本荒蕪的塘子收拾得有模有樣,還用青翠的竹竿圍了柵欄,如今挖了溝渠還用鵝卵石砌著。 這么一對比,自家那魚塘便有些不像樣子?;貋砩俨坏檬锹裨棺约胰齻€兒子,“你們這三大坨,白瞎每日吃他幾斤,魚塘都收拾不規整,瞧瞧那隔壁瘟傷家的,怎么連他都不如了?” 潘氏這三個兒子,大的十七,這一陣正忙著說親,小的十三,又恰好是叛逆的年紀,下地就偷懶裝病,混得很。 也是最不愛聽長輩拿自己和誰比較的年紀。老三周天寶一聽他娘潘氏這話,自然不高興:“你說那瘟傷做的好,你認那瘟傷做兒子去?” 老二周元寶也馬上附和:“是了,娘別是這陣子聽人都夸那瘟傷是什么福星,把小病秧子都帶好了,想認來做兒子也沾沾福氣吧?” 這可把潘氏氣得不輕,舉起墻根角的掃帚就要打去。 只不過哪里比得過幾個年輕兒子,她還沒動手,人就都跑完了。 周天寶更是跑到周老太屋子里去,“奶,我娘又打我們了?!?/br> 三個孫子眼皮子底下長大的了,皮得很。所以周老太知道他們什么性子,沒理會,只笑道:“叫你們又惹你娘?還有你這小子,整日里就曉得偷jian?;?,一點不老實?!?/br> 說到這里,不免是想起村里人對白亦初的評價,心里忍不住想,若是自家孫子們也這樣懂事勤快,該多好。 回頭不免是和周老頭說起:“老大家那邊,我看如今倒不叫我們cao心了,梨丫頭好起來了,那小子是個勤快過日子的,元氏也規矩?!?/br> 周老頭也很欣慰:“老大在天之靈保佑呢!” 但周老太并不是想要夸他們,她這心里最疼愛的,還是周老二家的這三個在膝下長大的孫子。這再不好,但是自己的親孫子。 那白亦初再好,也是個外姓人。 她聲音壓低了幾分,“我的意思是,他們那頭能把這日子過下去,梨丫頭的藥估摸著過一陣也斷掉的,這可就沒什么花錢的地方了么?!?/br> 周老頭一聽這話,立馬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灰白的眉頭皺起來,“你幾個意思?” 周老太笑了笑,“老二媳婦前幾日托鎮子上的李娘子,不是給玉寶相了一戶好人家,姑娘生得圓盤臉,一看就是好福相,只是要的彩禮金有些多,老二負擔重,實在湊不出來,你看老二這陣子為這事兒急得滿嘴的泡,我這做娘的看了心疼吶?!?/br> 話到這里,周老頭如何還不懂她的意思,不過就是惦記著老大走的時候留下來的那五兩銀子!一時腦子里浮過老大走時候的場景,頓時臉都氣白了,陡然從長凳上跳起來,拿手里的旱煙管指著周老太罵道:“周孫氏,你的心什么做的?手心手背都是rou?老二是親兒子,老大就不是你親生的不是?他這才走,總共就給了梨丫頭那么點安家錢,你還惦記著?!?/br> 周老太被揭穿,倒也不惱,就是有些吃驚老頭子怎么還發起火了?這叫她不免是有些心虛,“我又不是白拿,就是借而已。更何況梨丫頭是個懂事的,她玉寶哥要娶新媳婦,她不是該有點表示么?” “嘖嘖嘖,你這老臉還要不要了?過幾年下去,我看你怎么和老大兩口子說!”周老大簡直是氣急了,恨不得上去拍她兩巴掌。 周老太見著周老頭那眼睛鼓得跟牛眼一樣,兇惡不已,又見他捏緊著拳頭,生怕給自己一定子,嚇得有些發抖,一面朝著門邊移過去,一面警告道:“周火棍,我好好同你商量,那錢又不是拿來給我自己享,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你們周家打算?你可別亂來?!?/br> 摸到那門口,便趁機朝著兒子家住的這邊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老二啊,你爹要打死我了,我不活了!” 周老二的確是為彩禮金的錢發愁,不過他不是拿不出來,只是舍不得而已。聽到動靜出來一瞧,只見又是他娘干嚎,風聲大雨點小,沒作理會,只沒好氣道:“娘嘞,我這有事呢,你可別給我添亂了?!?/br> 周老太這才訕訕住了口,回頭朝追出來的周老頭啐了一口,然后出門去了。 周老頭自己在門口略站了一回,雖說不忍心要周梨的銀子,但其實也心疼老二為孫子說親的事情發愁,因此回房翻找了一下,將自己早些年從周老大那里得了的私房翻了五兩銀子出來,揣著往周老二那里去。 周老二不曉得和潘氏在屋子里算計著什么,房門緊閉著,周老頭走過去正要敲門,就聽里頭傳來潘氏的聲音,“我說你也真是,這娶媳婦是大事,咱玉寶就瞧中了這姑娘,咱又不是沒銀子,你拿了就是。大不了等新媳婦進門,讓她多生幾個孫子,本錢不就回來了么?” 周老二現在一想到給兒子娶媳婦要花彩禮,就rou疼得要死。只吐了一口,“賺個球的本錢,老子現在是看出來了,還是生姑娘劃算,好的一個能賣十幾兩呢!兒子才是賠錢貨?!?/br> 外頭的周老頭總算聽出來了,老二原來是有錢的,是舍不得而已,于是揣著自己的五兩銀子正要回去。 不想著時候潘氏的聲音從里頭傳來:“你什么時候跟爹娘說?咱們玉寶娶了媳婦,這哪里夠???過兩年元寶也要說親,總不能大家都擠在這里吧?!?/br> 周老頭呼吸一緊,心想老二媳婦這是什么意思?要趕他們走? 第10章 果然,只聽周老二的聲音從里傳來:“放心,我心里有譜,過兩天我會和娘提,大房那頭寬敞呢!為了咱玉寶,娘肯定會答應搬過去的。而且在過兩年,咱元寶成婚,就叫他兩口子直接跟爺奶住,一二來去,那頭的房子不就是咱的了嘛?!?/br> 潘氏聽了,高興得笑了好幾聲,只道:“還是當家的你聰明,瞧瞧老三那倆蠢貨,做事不用腦子,什么都撈不著還沾了一身sao?!?/br> 話說如今他們住的這大院子,原本還是周老大的,但是把周老頭夫妻接進來后,周老太又要周老 二夫妻照顧他們兩老,周老二一家就順理成章搬進來,這不夠住了周老大只能搬出去。而周老二一家住進來,一直到如今。 周老頭沒再繼續聽下去,自己怎么走回去的也不知道,只覺得頭重腳輕的,進了屋子就往鋪上一倒,兩眼糊糊的,看什么都不清晰。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合格的父親,老大出息,那就多該照顧弟弟,所以以往老二老三從老大那里誆錢的時候,他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加上又想著老大那房沒兒子,那錢與其便宜了外人,不如給自家親兄弟們。 偏袒老二一些呢!是因為老二負擔重,三個兒子呢!所以他們兩老多幫忙一些。 老三那頭,雖名義上沒說是做人家上門女婿,但這長年累月都住在岳丈家,叫自己讓人指著鼻子笑話,養出了個贅婿,平日里也就實在和他生不起親密來。 可以說,周老頭是著真心實意疼老二一家,盡一切可能給他們從老大那里拿田拿地拿銀子。一來想著他們過得輕松些,二來以后自己兩老也要指望他們養老送終。 但方才,他還聽著老二夫妻商議,等把自己老兩口勸去大房那頭住下,過幾年元寶成婚就在大房屋子里,到時候再想法子把自己這老兩口和大房的人趕出去…… 把那頭的房子也占了。 所以老二夫妻是從來沒想過給他們養老送終了。 周老頭越想越是覺得心口堵得慌,為什么自己對老二這么好,他就卻那樣對自己呢?怎么就養出了個白眼狼來。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等著周老太回來,發現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直挺挺的,嚇得頓時慌了神,哭天喊地的,“老二啊,快來啊,你爹好像不行了?!?/br> 周老二很快就來了,一看周老頭那樣子分明就是染了病灶,一面喊潘氏去找村里的赤腳郎中,一面責罵周老太:“娘,不是我說你,好端端的你又跟我爹鬧什么?這下真鬧出事,你高興了?” 周老太也是委屈,她就算是和周老頭鬧,那還不是為了老二么?怎么老二還怪起自己來了?但一面又怕周老頭真出事,這會兒也顧不著辯解什么。 周老二也怕周老頭死在這屋子里,他兒子馬上要成親了,可不能這么晦氣,真要死,也得是搬到大房那頭去再斷氣才是。 村里的赤腳大夫很快就來了,一看周老頭那滿臉土灰色,當即就下了診斷, “心口郁結,咯痰堵氣了,是被氣狠了!”當即叫人燒了一壺茶水來,也不曉得從中扔了什么黑色的粉末,反正臭熏熏的,叫周老二給扶著強灌下去。 不多會兒,周老頭那胸口就快速上下起伏,喉嚨里發出嘎嘎的奇怪聲音,然后整個身體從床上蹦起來,‘咔’的一聲,吐了好大一塊黑痰。 頓時人也就順氣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臉色也逐漸恢復過來。 大家一片歡喜,但也不忘再次責備周老太。 周梨他們也來被驚動過來了,畢竟周老頭這身子板向來極好,忽然病倒,他們這兒孫后輩的,自然少不得要到跟前來。 如今見周老頭好了,加上又已經夜深,便要告辭回去。 不想周老頭卻將周梨喚住,“梨丫頭,你等著,爺剛才瞧見你爹了?!?/br> 本來他讓周梨一個人留下,大家都奇怪的,但隨著他后面那話,眾人想著他剛才險些斷了氣,沒準真是見著奈何橋見著周老大了。 因此也就沒多想,沒準是周老大有什么話要交代呢? 轉眼間,屋里就剩下他們祖孫二人,“爺,你現在覺得怎樣?想不想吃點什么喝點什么?我去給你做?!?/br> 周老頭聽著孫女這滿是關懷的聲音,心里好一陣愧疚,眼眶一時紅起來,“我可憐的梨丫頭,爺對不住你,也對不住你爹??!” 說罷,像是想起了什么,掙扎著爬起身來,一副萬分著急的樣子。 周梨也不知道他這是什么舉動,只見他朝墻上扣著磚頭,正要湊過去詢問,只見周老頭已經把那磚頭拿下來了,從里頭取出一個布袋子來,瞧著沉甸甸的。 周梨心中大駭,心想莫不是周老頭的私房錢?棺材本? 沒想到周老頭卻將那袋子全都往她懷里塞,“梨丫頭,你收好,不許叫人曉得?!?/br> 周梨慌了,淺淺試了一下,少說幾十兩銀子呢!“爺,您這是干什么?” “這都是你爹偷偷攢在我這里的錢,爺也不曉得哪天一口氣提不上來就沒了,所以趁著現在還精神,趕緊給你收著?!敝芾项^到底是要臉的,沒好意思和周梨說,這都是自己用各種借口從周老大那里要來或是騙來的。 周梨半信半疑,但是天降橫財,哪個不心動?一雙靈動的眼眸直直看著周老頭:“真的么?” “真的真的,你也別叫你姐知道,你爹給你姐的夠多了?!敝芾项^一想起周秀珠的婆家,就十分不喜,生怕周梨老實,拿去和周秀珠分,連忙提醒道。 周梨還真沒打算同她姐分,畢竟她姐也沒當家,拿給了她姐,到時候都是落到她婆婆手里,她姐半個子兒都摸不著。 周老頭越是看著滿臉真摯的周梨,想起往昔算計老大的那些混賬事,越發沒臉面對周梨,只揮著手叮囑:“你身子才好些,夜深了快回去吧,銀子千萬要收好了?!?/br> 然這么一大包銀子,周梨最后也只能藏在裙子底下,才給順利帶出去。 別人沒瞧出什么,但是一出大門,白亦初就擔心地詢問她,“你哪里不舒服么?”怎么覺得走路怪怪的? 周梨走路能不怪么?她裙子里雖有褲子,可是這一動銀子就敲在腿上,讓她條件反射就想躲開。 周梨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一直堅持到家,進了大門立馬就伸手拔開裙子,從里將那銀子取出來遞給元氏和白亦初看:“我爺不知怎了,說這錢是我爹給留的?!?/br> 這鬼話她自然不信的,但銀子卻是真的。 元氏和白亦初都一臉瞠目結舌,第一反應自然是這銀子是假的,可拿在手里試了嘴里咬了,又偏是真的。 雖是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叫周梨好生收好。 而周老頭病了這么一回,周老二勸周老太讓他們搬到大房來,騰出那邊的房子給周玉寶成婚時候,周老頭態度堅決地給拒絕了,只道:“你是想讓我死不是?我才夢見你大哥來接我,你就要把我趕去他家那頭,是巴不得我早點死么?” 一個孝字壓下頭,周老二也沒法子。 周老太又一直以為是自己險些把周老頭給氣死,所以也沒敢多勸。 周老二夫妻想獨占房子的心思,一時沒了眉目,就此夭折了。 而這幾日里,白亦初和元氏將地里玉米豆子都種下,秧田里也撒了泡好的稻種,只等著秧苗發芽長起來,端午的時候就可移栽。 這段時間,白亦初還去大臉家河洞門的地里幫忙干活,果然像是此前說的那樣,帶著大臉在火燒坡邊邊上里抓了只野雞。 但回來給一分為二,一半送了二叔公,一半拿去給周老頭燉湯補身體。 他們自己一根雞毛都沒留,但是倒在村里賺了一回好名聲,大家又是夸他們孝順又是記情的。 大臉都一臉感動,以白亦初為榜樣,只說以后也要好生孝順家里的長輩。 然而飯桌上卻是有元氏從灶頭上解下來的半只熏兔rou,白亦初夾了一筷子給周梨,“我從來沒想到,原來想博個好名聲竟然這樣簡單,眼下誰見了我都要夸幾句,往后你二叔他們真想冤枉咱們什么,可就難了?!?/br> 雞給二叔公家那是理所應當,人之前幫過家里,還把牛多借了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