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春腰 第1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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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愿也沒了半條命,虛弱地躺在毯子上,她的衣裳已經被抽得支離破碎,身上遍布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鞭痕。 迷迷糊糊間,她看見裴肆一臉冷漠地站在她身邊,眼睛發紅,盡是怨毒。 “哼?!?/br> 裴肆將鞭子仍在女人臉跟前,整了整衣裳,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面無表情道:“若是再讓我聽見閹狗那兩個字,不,哪怕一個閹字,可就不是一頓鞭子能了事的了,我一定會折磨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177章 被抓住的人要受罰哦 : 長安的夜依舊繁華,西街還保留著過年時的大鰲山和各色花燈,瓦市更是熱鬧,秦樓楚館的胭脂和酒香,離得老遠都能聞到。 茶館里喧騰得很,茶博士手持一把折扇,繪聲繪色地給眾人講故事。 講什么呢,講的就是近日最有意思的皇家秘聞。什么太后私養男寵,被皇帝捉jian在床,羞愧之下自盡;又什么自打原先司禮監那位掌印逃去幽州后,皇帝老爺龍顏大怒,覺得身邊所有太監都可疑,開始辣手整治,最近菜市口已經殺了三十個太監了…… 還有更好笑的呢,原先錦衣衛的指揮同知唐慎鈺竟是秦王之后。 聽聞秦王和潞王在幽、潞二地起兵了,要討伐暴君和佞臣。 幽州,離長安遠著呢?;实壅l來做,不都一樣么,左右不影響老百姓們吃茶買米就是了,。 …… 小巷子黑黢黢的,每個暗處,皆把守著殺手。 在盡頭處有個靜雅小宅,看似普通,其實內藏乾坤。 宅子的地下修了個密室,如今暫被充作牢房。 唐慎鈺此時狼狽得很,頭發凌亂,臉和身上盡是傷,他的手腳和脖子都上了指頭般粗的鐐銬,鐵鏈固定在石墻上。為了防止他逃跑,裴肆派人給他灌了毒和迷藥,每隔兩個時辰灌一次;為了折磨他,裴肆命人時刻看著他,不讓他睡,略一閉眼,就有人進來對他拳打腳踢。 “畜生!”唐慎鈺虛弱的罵了句。 他環視了圈四周,除了各式刑具外,什么都沒有,在他一丈之外擺了只臟兮兮的破碗,碗中是渾濁的尿,里頭浸泡了半只饅頭。 隱隱約約,他聽見外頭傳來幾聲春雷,沒多久就下雨了。 他拼命仰起頭,將頭湊近密室頂的氣窗邊,張開口,試圖喝幾滴落進來的雨,好浸潤下干涸的唇和嗓子。 忽然,一滴涼雨落在臉上,就像眼淚一樣,讓人難過。 算算時間,自他回京后,已經過了兩天了。今日應該是三月初三上巳節,若沒有發生這么多事,今天,應該是他和阿愿成婚的日子。 阿愿,你還好么? 不知首輔和皇后有沒有將你送出宮。等你遠遠離開這里的是是非非后,就忘了我,好好活下去吧。 正在此時,前方傳來陣陣開啟機關的咯吱聲,很快,從外投進來片油燈的橘黃。裴肆人還未進來,那壓迫性的黑影先入內。 “唐大人,你醒著么?我來看你了?!迸崴谅曇粲鋹?。 “哼?!碧粕麾曅毖劭慈?,見那條毒蛇斯條慢理地走進來了。 裴肆如今春風正得意,穿了身喜氣的暗紅圓領直裰,戴了玉冠,左邊脖子有三條明顯的指甲抓痕。 唐慎鈺心里一咯噔,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他原本在前天被羈押進宮中的慎刑司,忽然在半夜,裴肆帶人闖進來,宣了諭旨,說陛下要將他轉移去詔獄。而剛出宮,他就被打暈,醒來后發現自己并不在詔獄,而在此處。 看來是裴肆私下將他轉移了。 “想什么呢?”裴肆上下掃了眼對面的男人,手指掩住鼻子,壞笑:“嘖嘖嘖,練武之人就是抗揍,這都死不了?!?/br> 他拉了張椅子,放在唐慎鈺正對面,慢悠悠地坐下,傲慢地翹起二郎腿,接過阿余遞過來的香茶,笑道:“這是去年的龍井,味道雖比清明前后的茶差些意思,但也湊和著能喝。你要喝么?” 唐慎鈺怒瞪著那條毒蛇,一聲不吭。 “不喝就算了,瞪我作甚?!?/br> 裴肆呷了口茶,“哎呦,我差點忘了,今兒是三月三,是唐大人和公主大婚的日子。大概你想喝女兒紅,不想喝茶罷?!?/br> “你把公主怎樣了!”唐慎鈺冷聲問。 裴肆轉身對阿余笑,“瞧瞧,咱們唐大人就是聰明,竟猜到我把公主睡了,哈哈哈?!?/br> “裴肆!你這個畜生??!”唐慎鈺頓時暴怒,拼命往開掙扎,奈何被鐵鏈束縛,手腳腕被磨得血 rou模糊,“你敢,你竟敢!” 裴肆失笑:“我有什么不敢呢?!彼商矚g看唐慎鈺發怒發狂了,故意摸了下脖子的指甲抓痕,甚至身子往前湊,歪過頭亮給唐慎鈺看,得意洋洋,“烈女啊,不從我??稍儆驳墓穷^,我也有辦法治?!?/br> “你、你,你怎么她了!”唐慎鈺簡直心痛如絞。 “我打她了?!迸崴廖⑿χf,他懶懶地窩在椅子里,指頭指向刑架上的鞭子,“用那玩意兒抽,抽的她遍地打滾兒,把她的衣服都抽爛了、抽光了,哈哈哈哈?!?/br> 裴肆越說,就越生氣,哪怕這樣,她都不吭一聲,絕不求饒。 唐慎鈺恨得牙都要咬碎了,“你一個大男人,竟這般對一個弱女子!” 裴肆眼皮跳了兩下,男人…… 他猛地站起,沖過去拿起鞭子,一口氣朝唐慎鈺抽了幾十下,直到他手酸了,這才停下。 他想現在就閹割了唐慎鈺,讓這小子也嘗一嘗這種刻骨銘心的屈辱和痛苦,可忽然覺得不好玩兒,得把小春愿帶來了,當著她的面閹割才有趣兒。 裴肆整了整衣襟,看著半死不活的唐慎鈺,滿意笑道:“我是王爺的義子,論輩分,算你四叔了。好孩子,叔叔不叫你講話,你就閉上嘴,千萬別惹叔叔生氣呦?!?/br> 唐慎鈺身上的幾種毒發作了,加上重傷,眼前陣陣發黑,他咬牙堅持著,“你有種,現在就殺了我?!?/br> “你知道我殺不了你?!?/br> 裴肆莞爾,“我攛掇著你姨媽跟皇帝揭發假公主的秘密,原本想借皇帝的手殺了你,可惜啊,皇帝并沒有賜死你。沒關系,我往詔獄里放了個替身,過段時間讓替身重傷而死,也就等同于唐慎鈺這個人被小皇帝整死了?!?/br> “她呢?!”唐慎鈺心跌入了深淵。 “瞧瞧咱們唐大人,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美人兒?!迸崴烈恍Γ骸八??她當然被囚禁嘍?!?/br> 裴肆手擱在臉側,像給老朋友說秘密那般,悄悄笑著說:“噯呦,差點忘了。叔叔同你講哦,我把她的易容除了,她的本來面貌還真挺美的,我坐在床邊看了她一晚上,哈哈哈哈?!?/br> “咱們的恩怨,別牽扯她!”唐慎鈺哽噎著求。 “你在求我么?”裴肆單手背后,搖了搖頭,“不行啊,咱們的恩怨里就包括她?!?/br> 唐慎鈺此時腸子都要悔青了,若不是他,阿愿根本不會卷進這場是非,也不會如此被人凌.辱,是他害苦了她。 “乖侄兒,你別難過啊?!?/br> 裴肆下巴傲慢地昂起,挖苦笑道:“你呀,還是挺有本事的,算是我這輩子唯一瞧得起的對手了。我竟幾次三番栽在你手里。如果沒有你爹和你利叔,我還真就死在你手上了?!?/br> 說著,裴肆還真微微彎腰,給唐慎鈺見了一禮,他歪頭看男人,壞笑:“好侄兒,我挺佩服你的呢?!?/br> 唐慎鈺氣恨地吐了口黑血,“你可千萬別讓我逃了,否則,我定將你挫骨揚灰了!” “放心,叔叔定將你看的死死的,等玩夠了你,再殺你?!?/br> 裴肆拽了拽衣袖,斜眼覷向唐慎鈺,“好侄兒,叔叔可沒空和你逗悶子了。我得回宮去找她了?!?/br> 他故意問:“今晚怎么折磨她?要不讓蒹葭閣的那些賤奴們玩她吧,你不知道,太監們可會整治女人了?!?/br> “裴肆,你敢!”唐慎鈺猛往前沖,鐵鏈聲咯吱作響,“求你別傷害她,算我求你了,你殺我吧,來,隨意怎么折磨我?!?/br>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迸崴翂男?,興奮地手都在抖,“等把她吃干抹凈后,我就把仍進青樓里,反正她也是婊.子出身嘛,也算干回老本行了。她那么美,想必生意會很好?!?/br> 裴肆朝身后那悲痛欲絕的男人揮了揮手,“春宵一刻值千金,也不知她是不是像侄兒你那么抗玩兒?!?/br> …… …… 深夜的蒹葭閣安靜凄涼,寒風吹來,撩動懸掛在窗下的青銅鈴。 主殿是座二層小朱樓,一樓是寢殿,二樓是書房,全都是裴肆喜歡的書和古琴。 此時,春愿穿了整整三件襖裙,顯得有些臃腫,她頭發披散著,盤腿坐在窗邊。 燭光是昏黃的,她的臉色是蒼白的。 她懷里抱著小耗子,而小老鼠則蜷縮在她腿邊睡覺。 外頭淅淅瀝瀝下著雨,夜風吹來,讓人不寒而栗。 春愿怔怔地望著漆黑的湖面,遙遠的宮殿。 自打昨天早上,裴肆鞭打了她后,她便沒再見過那條毒蛇。她身上疼的緊,躺不得、倚不得,只能站和坐。 “慎鈺,你現在還好么?我很害怕啊?!?/br> 春愿胳膊從窗子伸出去,一滴雨落入掌心,像淚一樣涼。 就在此時,春愿聽見樓下傳來陣響動,她湊過去看,發現阿余在前頭走著打燈籠,而裴肆拎著個食盒,緊跟著大步進來了。 “掌印,您來了呀?!庇裉m忙上前去行禮,要去接掌印手中的食盒?!白屌灸冒??!?/br> “不用?!迸崴晾渲?,問:“她睡了么?” 玉蘭笑道:“沒有,在二樓坐著?!?/br> …… 春愿聽見那個人的聲音,頓時毛骨悚然,她慌得手足無措,如熱鍋上的螞蟻搬,不知道往哪里逃。 慌亂間,她看見不遠處有個柜子,她想都沒想,直接躲進去,關柜子時不當心,把手夾了下。她顧不上疼,矮身蜷縮在里頭。 而這時,她驚愕地發現懷里還抱著小耗子。 忽然,她聽見不遠處傳來踩樓梯的咯吱聲。 春愿頭皮發麻,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渾身瑟瑟發抖,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掉。 腳步聲越來越近。 透過柜子縫隙,春愿看見裴肆此時就站在幾步之外。 他環視了圈四周,唇角上揚,過去將窗子關上,故意左右查找,“咦?小春愿去哪兒了?” 春愿覺得身上的鞭傷痛的更厲害了,牙關也控制不住地打顫,而就在此時,小耗子忽然喵嗚叫了聲。 春愿一把捂住貓兒的嘴,身子往后縮,驚恐地看著柜子門,害怕的低下頭。 “你在哪兒呀?” 春愿緊緊抱住小耗子,忽然,柜子外傳來他陰惻惻的笑聲。 “我找到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