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春腰 第114節
書迷正在閱讀:靠簽到系統當領主、農家子的科舉興家日常、對照組知青吃瓜日常[七零]、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炮灰反派,沉迷養崽、那頂流,我親弟、反派徒弟他又瘋又嬌、BOSS她真不一般[快穿]、豪門怨夫帶崽上娃綜爆紅、重生從拒絕女朋友安排開始
“可是,本宮更不開心了?!贝涸负攘藥卓诰?,不知不覺,半壺已經下肚,“當日之后,小侯爺面上無光,本宮也被外頭傳成了縱欲不堪、賣官鬻爵的人,陛下前幾日來鳴芳苑,將我好一頓數落呢?!?/br> 說著,春愿眼睛紅了,含淚望著男人:“冷得很,你能不能抱抱我?” 周予安耳朵熱了,若是放平時,他肯定就去了,可現在…… 男人拖著酸疼的傷腿,吃力地跪好,低下頭:“殿下,臣如今正在孝期,您又是陛下珍重的皇姐,就算給臣十萬個膽子,臣也決計不敢污圖您一根頭發絲兒?!?/br> “那你為何要跟我上船?”春愿笑著問。 周予安溫柔地望著她:“您的吩咐,臣不敢不從,再者,臣雖愚魯,但很愿意聽您傾訴一二?!?/br> 言及此,周予安扭頭看了眼岸邊“摩拳擦掌”的唐慎鈺。 “你和過去一樣的貼心?!贝涸干斐鐾?,腳有意無意地擦向周予安的腳踝。 周予安面頰紅了,忙往開躲,他決定反擊一把,柔聲問:“恕臣多嘴,您和表哥當初那般要好,為何忽然決裂了?” “因為你前表嫂唄?!?/br> 春愿兩指夾著酒瓶頸,輕輕搖著,她察覺出這小畜生在試圖套她的話,笑道:“最近外頭傳,你和你哥哥共用一個女人,是不是真的?” “他們在胡說八道!”周予安堅決否認。 春愿將喝空的酒瓶扔掉,又笑著問:“小侯爺如此風流俊雅,家世又好,他們說你輕薄了劉家小姐,害得劉小姐懸梁自盡,應該不是真的吧,你若是喜歡,也該喜歡褚姑娘那般的才女,你能不能和我講講,褚姑娘是怎樣的人?” 周予安頓時緊張了,手舉起:“臣恪守先父教誨,多年來本本分分,當時的確是對劉小姐沒什么感情,便婉拒了她,她一氣之下就做了傻事。此事當時對臣影響頗深,劉家胡攪蠻纏地鬧事,郭太后為了息事寧人,將臣連降數級?!?/br> “哦?!?/br> 春愿暗罵這小子好警惕,她在談褚流緒,他卻故作而言他,去扯劉小姐。 不愧是將門之子,人雖惡毒至極,腦子倒還不缺。 春愿有些煩躁,往開扯掐住脖子的衣襟,原本她想把他誘上船,勾得他原形畢露,誰知這小子根本不敢靠近她,可那雙賊眼睛卻始終在她胸口和臉上瞄。 這時,她看見唐慎鈺已經跳上小船,氣急敗壞地朝湖心劃來,而那周予安顯然是暗松了口氣。 春愿心有不甘,許是酒上頭了,她有些暈暈的,冷不丁問:“對了小侯爺,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當日在留芳縣的時候,你在縣衙看見那具女尸詐尸,為何反應那么大?” 她勾唇淺笑,湊近他,“妾身出自歡喜樓,覺得那女尸,仿佛是妾身的小姐妹玉蘭仙?!?/br> 周予安瞬間慌了,之前他還不太確定,這假公主為何突然接近他,現在,他似乎懂了。 男人呼吸不覺急促起來,他想破罐子破摔,也問問她,當初你被唐慎鈺帶出去一個月,去哪兒了?為何重傷小產,卻好的這么快? 他忍住了,裴肆早提醒他了,不要輕舉妄動。 “臣不認識玉蘭仙?!?/br> 周予安坦坦蕩蕩地撒謊,苦笑道:“臣雖說是個男人,可、可當時著實被詐尸嚇得不清?!?/br> 春愿不依不饒,又湊近他幾分:“你睡過玉蘭仙么?” 周予安往后躲了些,搖頭笑道:“沒有?!?/br> 他心里早都生起了掀天巨浪,怎么,唐慎鈺那狗崽子把那事都告訴假公主了?她什么意思,要秋后算賬? 春愿掩唇笑:“男人家出去偷腥,正常,我不會笑話你的?!?/br> 周予安甚至舉起手發誓:“臣沒有做過任何逾矩的事?!?/br> 春愿惡心得想吐:“真的?” “是!”周予安重重地點頭。 春愿手指著湖,笑道:“你跳進去,我就信?!?/br> “???”周予安愣住。 依稀間,他仿佛看到了當日在留芳縣的三鬼山時,那個手刃楊朝臨的瘋癲女人。 明明是寒冬臘月,可他額上已經滲出細密的熱汗。 “你不敢?!贝涸甘肿プ〈?,一點點逼近男人,逼得他身子后仰,都快躺下了。 “小侯爺難道就好風塵女子這口?”春愿面頰浮起抹醉酒的紅,呢喃著問。 “沒有?!?/br> 周予安臉色慘白,呼吸急促,他有些堅持不下去了。 心一橫,周予安扭身,猛地跳進湖中。 噗通一聲,水中砸出老大的白色浪花。 周予安嘴里斷斷續續低聲喊著救命,在湖面上下起伏,凍得嘴發紫,臉扭曲得難看。 而這時,唐慎鈺劃著船過來了。 他并未第一時間救起表弟,甚至看他自作自受般的嗆水、撲騰……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 唐慎鈺擔憂地望向春愿,她面色冷漠,可眼底卻含著無盡的哀傷。 “哎!”唐慎鈺嘆了口氣,還是將漿遞向了溺水的周予安。 周予安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抓住,口里呼喊著:“哥,救救我,看在我爹的份上拉我一把?!?/br> 春愿懶得再看,失魂落魄地坐下,默默地喝酒。 她知道唐慎鈺難,可是她不難么? 這后半年,愧疚和悔恨折磨得她日夜不安。 棋已至僵局,除非周予安付出慘烈代價,不然絕對無和的可能。 既如此,那么他們倆就這樣相互折磨且痛苦吧。 ……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圓月從東山升起,深冬的星子顯得格外透凈璀璨。 后頭,春愿一個人坐船上喝了會兒酒,便上了岸。 她嫌屋里悶,可又不知道去哪兒。 邵俞看她心情糟糕,便提議去鳴芳苑最北邊的寒梅園散散心,那邊的臘梅結了花苞,有些已經開了。 春愿同意了,小姐生前最喜愛臨寒獨開的梅花。 馬車里有些暗沉,盡是酒味兒。 邵俞和兩個侍衛行在外頭,霧蘭跪坐在車口。 春愿懶懶地窩在厚暖的軟靠里,她不知喝了多少,已經有些暈了,可腦子卻是清醒而痛苦的。下午的時候,唐慎鈺帶著他那幾乎被凍成冰的表弟走了,據說那跛子受了驚嚇,渾身瑟瑟打顫,還說著胡話。 春愿冷笑了聲。 唐慎鈺,你啊,你怕對不住姨夫姨媽,要報恩,想保那畜生一命,可你又深陷喪子、贖罪和愧對愛人的悲痛中,恨不能吃了那畜生。 春愿又打開瓶酒,喝了數口,眼漸漸熱了。 你應該很痛苦啊。 你痛苦了,我就高興了。 唐慎鈺,你欠我的。 “殿下,您不敢再喝了?!?/br> 霧蘭擔憂地望著春愿,“要不別看什么梅花了,咱們回弄月殿吧,您下午在湖里著了涼,方才又咳嗽了幾聲?!?/br> “不要?!贝涸笓u頭,抹去眼淚:“回去后又被一幫人盯著、伺候著,半點自由都沒有,哭和笑都要偷偷的,我真的很累了?!?/br> 霧蘭不敢違逆主子,她從小包袱里拿出事先備好的發香煤,用鐵筷子夾了幾塊,放進小火爐中。 今兒這批煤倒不錯,據說是把煤炭搗碎了,和了梨子和香料而成,故而焚燒的時候,有股淡淡的香味,讓人聞之欲醉。 不曉得是不是被主子身上的酒氣醉到了,霧蘭這會兒眼皮子直往下掉,困得打了個哈切。 春愿覺得自己好像喝太多了,身上有些熱,心也跳得快,她百無聊賴地問了句:“我最近看你也不太高興,怎么,提督苛待你了?” 霧蘭抿住唇。 她忘不了那晚惹得他生氣,最后她一個人拎著食盒在雪地里獨行的事, 霧蘭鼻頭發酸,搖了搖頭,頭一次對主子撒謊:“他,他待我很好,想讓我盡快離開,可我還想繼續伺候您?!?/br> 她心里明白,一旦她離開了主子,提督怕是連那份虛假的溫柔都懶得給她了。 “我這種酒鬼,有什么好伺候的?!?/br> 春愿自嘲一笑,嘆道:“蘭兒,今兒我再給你說一遍,你自己掂量下。裴肆是太后的肱骨,眼瞧著是風頭無兩,可黨爭哪有善終的。瞧我,被傷至此,再瞧你的干爺陳銀,什么都沒做,極力保持著中立,可還不是落得個抄家滅門下場,被發配去守陵了?!?/br> “奴婢都懂?!膘F蘭低頭落淚,她曉得這次提督狠狠踩了陳干爺一腳,更知道提督從始至終對她無情。 “可是奴……身不由己?!?/br> 春愿不想再說,她也懶得再去看什么梅花了,剛準備喊邵俞掉頭回行宮。忽然感覺身上不對勁兒,臉紅心跳,眼前陣陣發黑,眩暈得很。 更可怕的是,她身子就像一點點燒開的水,酥/酥.麻/麻,又guntang得要命。 “邵俞!”春愿喝了聲。 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聲音也像呻,吟。 馬車頓時停了。 車簾子被人從外頭掀開,邵俞舉著燈籠,身子湊進來,發現主子狀態不對,亦急了:“殿下,您怎么了?” 春愿腦子跟漿糊似的,邵俞近在眼前卻看不清,雙蹆間那種難言的欲洶涌而來,她不由得往開扯衣裳。 “不清楚,我難受?!?/br> “您是不是喝太多了?”邵俞緊張地問。 “不知道!”春愿整個人都歪下去,像團麻花似的扭曲著。 她的意識正在漸漸散去,腦中閃過最后一絲冷靜,“周予安的酒,好像,好像有點不對勁兒?!?/br> 邵俞拍了下大腿:“奴婢記得有一瓶是補酒,不能多喝的,當時給您收起來了,您,您喝了嗎?” “不知道,我忘記了!” 春愿渾身像被無數螞蟻噬咬般,抓住邵俞的胳膊:“去,去找唐大人來,快去!我快撐不住了?!?/br> “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