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羅夫人 第1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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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個人都是麻的,只能看到心里阿棠寫的,已有身孕三月余。 三月余? 他離開定江郡半年了??! 他頭上是不是有點綠? 哦,是六月初送出來的信,那沒事了。 他猛地站起身,低低罵了聲就大跨步往外走,沒事兒個屁,事兒大了! 天下亂了,他家阿棠懷著孩子,南地還有新圣送過去的公主,要是有個萬一……艸! 他抹了把臉,急匆匆往外走,都顧不得跟衛喆解釋。 沒有萬一,他必須得立刻趕回南地! “王上!王上!您等等,到底怎么了?”衛喆在后頭追,難得話多了點,傅綾羅的信被紀忱江捏在手里,他也看不到。 幾個精衛也抖著膽子追在后頭,“王上,南地有異!您先看完再做決定??!” 紀忱江猛地停住,以殺人的目光看向精衛,“嘴被狗吃了嗎?剛才怎么不說!” 精衛們:“……”我們特娘一直在旁邊候著,您也不看??! 紀忱江劈手搶過其中一個精衛手里的信,衛明和喬安的信是分開寫的。 衛明多是說外頭的情況,喬安則稟報府里和官員們得知的情況。 他拿過的是衛明的信,越看他身上殺氣越重。 惠敏公主折騰出動靜,聲東擊西,讓文臨與邊南郡的京都官員聯絡上。 傅綾羅他們以為文臨要奪權,在收集到足夠的人證物證后,干脆利落將他們拿下。 可文臨帶著殷月奴,以其他護衛的拼死掩護,逃跑至邊南郡,與邊南郡御史一起到軍營宣了圣旨。 圣旨明言,小懷王造反,定江王協助小懷王逃跑,等同于造反,天子令南地駐軍發兵平叛。 衛明說,兵符還在他和祈太尉掌控之中。 但圣旨不可違,軍中也不全都是紀忱江的人,涉及到正統和圣旨,不可避免出現了sao亂。 精衛五天出來一個,一直在找定江王,才會有數個人同時出現的事情。 最新的消息是七天前,說軍中現在正在僵持,只是也堅持不了太久,總要給個說法。 紀忱江不解,“為何能讓文臨他們逃走?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 幾個精衛一起跪地,其中一人低聲道:“是臨南郡郡守岳者華助他們逃走的?!?/br> 紀忱江就知道那短命鬼不是好東西。 他冷笑,“我不是讓衛明見狀不對就殺了他?” 精衛腦袋更低,“回王上,夫人不許殺他,與他談過話后,令人放他離開,此時岳者華怕已出了臨南郡,直往京都去?!?/br> 紀忱江也看到了喬安的信,喬安說,傅綾羅挺著大肚子,去了邊南郡坐鎮。 他黑著臉,一言不發往外頭走。 “王上……” “鬼叫什么!立刻整裝出發,不計一切代價趕回邊南郡!”紀忱江咬牙切齒,氣得胸口都快炸了。 等見到那小東西,他非得……非得揍其他人一頓! 都怪她身邊的人不會伺候,就沒有一天不欠揍的時候! 第61章 身為天子, 新圣坐擁羽林衛和皇家暗衛各千人,京畿大營和禁衛兩萬余將士。 他下了旨,只留了暗衛保護自己安全, 留下小部分禁衛護衛京都,其他所有羽林衛和大營將士以清除叛軍為名, 對各封地出入口的嚴加把控。 紀忱江想要穿過層層追殺和關卡, 并非易事, 即便他心急如焚,歸途看起來也遙遙無期。 在傅綾羅不知道的時候, 紀忱江夜里趕路, 白日休息片刻,再加布各種迷陣, 依然在拼命往回趕。 八月底, 他帶在身邊的五百余銅甲衛只剩了三百余人,也都已經筋疲力盡, 卻才將將出了益州。 衛喆沙啞著嗓子稟報:“王上,只要能到達荊州,找到荊王世子告知他詳情, 說服他起兵的話, 就能給禁衛和羽林衛等人添些麻煩。 最多兩個半月, 咱們就能到達邊南郡?!?/br> 其實騎馬風雨兼程不停歇,路途順暢的話, 一個月左右就能到。 但他們不能低估皇家暗衛和羽林衛的本事,躲躲藏藏兩個半月,已經是樂觀的預估。 紀忱江蹙眉沉思, 他沒那個時間去說服荊王世子,太慢了, 邊南郡挺不到那個時候。 到了這會兒,其實紀忱江對自己即將做爹,還沒有什么太深的感觸,他所有的心神都放在傅綾羅身上。 傅綾羅如今在邊南郡正危險著,還懷著孩子,且不知如何煎熬,每每想起來他就恨不能一路殺回去。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沖動,必須要從長計議,否則,就算只剩他自己,也回不去。 “荊王好大喜功,喜好享受,荊王世子未必會為自己的父王出頭?!奔o忱江聲音也沙啞得很,只異常冷靜。 “豫王不同,他要面子,豫王世子也以孝道聞名大睿?!?/br> 他頓了下,用樹枝畫出一條路線,“這樣,我們聲東擊西,我帶人一路往西南,讓人以為我們去荊州,你帶人突圍去豫州?!?/br> 不等衛喆說話,紀忱江又叮囑,“你不要出面,豫州郡守府有我們的人,讓他們從死牢里提幾個死囚出來,以血書在王府門前告知,務必讓豫州百姓都得知豫王被人陷害困于京都的消息?!?/br> 衛喆點頭,“屬下明白?!?/br> “嗯,去吧?!奔o忱江抬頭,朝衛喆肩膀錘了下,言簡意賅,“注意安全,留著命回來,阿棠還想給你主婚呢?!?/br> 衛喆鼻尖發酸,為了藏住情緒,面上愈發沒有表情,“屬下知道?!?/br> 待得送衛喆離開,日頭偏西,紀忱江回首看著一路跟自己風雨飄搖的護衛,咬了咬牙。 他沖所有銅甲衛抱拳,“南地生死攸關,爾等家小危在旦夕,還有我紀家婦和血脈……他們能活,全靠我們,若能渡過此次難關,我紀長舟不會忘了各位功勞?!?/br> 銅甲衛三百余人無聲跪地,低沉的應諾聲如同悶雷炸響—— “諾!為王上盡忠,萬死不辭!” 紀忱江當先打馬而上,“走!” 他眸色深沉看著南地方向,心里向漫天神佛祈禱,過去他不信佛,但現在,他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只要阿棠能安全。 阿棠,你答應等我的。 * “長舟!”紀家老宅里,傅綾羅驀地從噩夢中醒來,滿頭細汗,臉色蒼白如紙。 南地的秋日,不到深秋,白日里總是有些熱的,尤其是下午時候,歇晌兒都蓋不住厚被子。 傅綾羅拽著薄薄的綾羅軟被,感覺到濕濡溫度漸漸發冷,才從驚悸中慢慢緩過神。 寧音不敢大聲,怕嚇著主子,溫柔小聲問:“夫人,您又做噩夢了?這邊殺伐氣重一些,咱們還是早些回定江郡吧?” 傅綾羅分不清噩夢里,桃花林里的血泊中,到底是阿爹還是紀忱江,一個字都不想提。 她扶著肚子坐起身,啞著嗓子問:“文臨和殷月奴怎么樣了?” 寧音輕嘆了口氣,“又去找祈太尉了,帶著邊南郡御史,那位是他堂叔,嘴皮子不錯,說動了兵馬將軍身邊的武衛將軍,衛長史說,大概是拖不下去了?!?/br> 八月中,文臨以護衛惠敏公主的姿態,護送公主到達軍中宣了旨。 好在兵符一半在祈太尉手中,另一半則是由兵馬將軍周奇拿著,他是紀忱江的鐵桿簇擁,才將將壓住了局勢。 祈太尉借口南地沒有讓皇使去過別莊,覲見公主,懷疑圣旨的真偽,言說要令人北上探聽,一直拖著。 但現在,墨麟衛藏在臨南郡的女衛,已經殺了臨南郡幾波羽林衛來人,文臨大概是察覺出不對,強勢要求入住御史府。 若私下里他們還能殺了這人,但他是羽林衛副統領,而且眾目睽睽之下,也無法動他,只能讓他去。 文家那位御史不愧是耍嘴皮子的,雖然動不了邊南郡的政務,卻還是拉攏了軍中的部分將士,來逼問結果。 說起來,其實紀家軍沒人想要違抗定江王或者綾羅夫人的命令,祈太尉在軍中也頗有威望,只是奈何殷月奴帶來的圣旨,代表著正統。 不遵旨,等同于造反。 定江王如今身份也不清白,造反二字牽涉太廣,主將還不在,軍心不穩,并非所有人都有底氣造反。 饒是如衛明這種最沉得住氣的,唇角都急出了火泡,祈太尉也有些撐不住了。 紀云熙和寧音也反復勸傅綾羅回定江郡,如果文臨能說動一部分將士,真亂起來的話,傅綾羅一個孕婦在這里太危險了。 六個多月的身孕,已經徹底藏不住,文臨若得了支持,第一個要動的,必然是懷著紀家血脈的傅綾羅。 但傅綾羅并不著急,緩緩起身,“先給我端一碗燕窩羹過來吧,我餓了,叫祈太尉和喬安,還有明阿兄來見我?!?/br> 她肚子里的孩子懂事,原本還總是頭疼惡心,總吃不下去東西。 自打決定要來邊南郡,她突然就吃得下也睡得著了,身子好了許多,肚子跟充了氣一樣長。 寧音急得直跺腳,“夫人,您就不能聽我一回嗎?” 傅綾羅軟聲安撫寧音,“就算是要走,你也得叫我吃飽喝足了,有力氣坐馬車才好呀?!?/br> 寧音眼神一亮,“您打算回去了?” 傅綾羅沒回答她,只垂眸笑了笑,“準備馬車吧?!?/br> 從老宅到軍營也需要半日功夫,差不多是時候了。 等祈太尉和衛明過來的功夫,她慢吞吞喝著燕窩粥,忍不住想起八月初見到岳者華的情形。 他這會兒,應該已快到豫州了吧? 七月底,衛明和喬安就已經徹查清楚了文臨的動向。 他沒有急著聯系自己在邊南郡做御史的堂叔,反倒避開人的耳目,與那位岳者華推薦的兵馬司令丞聯系上了。 兵馬司掌管紀家軍軍馬和戰車,若是真叫他掌控在手里,如果起了兵戈之事,整個軍營都要受制于人。 傅綾羅當機立斷,叫人將文臨和殷月奴扣押在別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