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羅夫人 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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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忱江耳根子的緋色退下去,全爬到了傅綾羅臉上。 她聲音不自禁染上了嬌嗔,“你煩死了!狗一陣貓一陣的,擺出打殺人陣仗的是你,裝乖賣巧的還是你,我怎么就不能生氣了?” 紀忱江不知不覺已經爬到了寬大的椅子上,人抱到了懷里,“是是是,你能生氣,那我也是受驚過度,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阿棠再原諒我一回,行不行?” “那你改嗎?”傅綾羅仰頭看他,聲音倒是還那么溫軟。 紀忱江垂頭看她,眼神也認真許多,“那你呢,改嗎?” 傅綾羅突然發現,這人剛才還跪著呢,才多會兒功夫,又這樣居高臨下看她了。 她盡量冷靜問:“所以,我只能等你保護我,不能保護你?” 紀忱江想也不想便回答:“只要你保護好自己,就是保護我,我想象不到沒有你,該怎么活下去?!?/br> 傅綾羅愣了下,心頭驀地一軟,沒想到紀忱江會將她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 白嫩的小臉兒已經成了滴粉,美得叫人想要啃上一口,可她越是心里覺得甜蜜,卻越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可能兩個人實在靠得太近了,而且這人也不老實,他的佩刀硌得她生疼。 扭頭看了眼外頭,這會兒太陽還大著呢,她不預備再丟一次臉了。 “你先去忙,我餓了,等晚一些我們再說?!备稻c羅抓住他作亂的手,開始瞪人了,“不忙你就出去跪著,別在我面前唱戲,吵得我腦仁兒疼?!?/br> 紀忱江見好就收,在深粉色的芙蓉面上偷了幾口香,惹得那雙狐貍眼兒里情意愈發水潤,他眸底也見了笑。 心知大白天要是再胡鬧一回,估計跪都哄不好了,這小女娘多要臉面紀忱江是知道的,其實也沒想做什么。 他起身將傅綾羅抱到床上,“那你休息會兒?!?/br> 到底沒忍住咬了咬小巧精致的耳垂,“等晚上回來,咱們再好好論論道理?!?/br> 傅綾羅:“……” * 京都使節見到紀忱江,非常恭敬,甚至恭敬過頭了。 也沒端著報喪使節的架子,立刻就跪拜了下去。 “三位皇子令奴代請定江王安好?!?/br> 紀忱江大跨步走到上位坐下,“起來吧,皇使求見本王,有何要事?” 那使節不敢起身,只低著頭諂媚地笑:“奴到達邊南郡時,就聽聞定江夫人和林郡守被南疆所俘,不敢耽擱,立刻叫人去查了怎么回事?!?/br> “這一查之下,令奴大為震驚,常御史和周令丞竟然是叫南疆下蠱cao控了,得知自己做下天大的錯事,愧疚難當,已經自盡于家中,留下遺書說愿意認下所有罪責?!?/br> “叫定江夫人和林郡守受了驚嚇,三位皇子若得知,必定也會嚴懲,怎能叫定江夫人還沒受封,就先遭了如此驚嚇呢?!?/br> 使節笑得愈發討好:“奴想跟王上請個王令,林郡守也到了致仕的年紀,逢此大難,估摸著是擔不起郡守之職了,不如請林郡守跟奴回京榮養?” 若林子安在這兒,必然會大吃一驚,在他看來,若三位皇子想要壓下南疆書信里那些紕漏,必然會留他們性命。 可紀忱江毫不意外這使節說的話,不過是個宮奴,他不敢做任何決定。 傅綾羅和林子安被俘,必定需要時日,邊南郡有京都的探子,自會有法子快速傳簡單訊息。 想要在京都和南地往返需要不少時候,只能傳遞簡短訊息的情況下,無法細談,最好的平衡方法,自然是將所有有關之人都滅口。 林子安還是在南地太久了,高估了那三個畜生的人性。 若是有可能,那三人連他的阿棠都不會放過,想到此,紀忱江眸底閃過一絲殺意。 “林子安想致仕可以?!辈坏仁构澛冻龈吲d神色,紀忱江垂眸,輕笑了聲。 “只是他請定江夫人從定江郡一路趕至邊南郡郡守府,是以發現了常祈文和周令丞通敵叛國書信為借口,南疆的書信還沒送過來,事情沒查清楚,他哪兒也去不了?!?/br> 使節身體僵住,臉色不大好看,卻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得罪定江王,表情扭曲極了。 他趕緊低頭尋思,能出京報喪,也是為了震懾和監察各地情形,他自然是皇子的人。 只不過,他是大皇子的人。 二皇子母家清貴,他外祖父拉攏了朝堂大半官員,支持他登基者重。 三皇子母家強勢,舅舅與離王交好,手握京畿兵馬,自己也城府極深。 兩人在圣人駕崩之前就爭得厲害,誰也不肯讓人來南地,讓通敵叛國一事成為致命關鍵。 于是,已經被他們提前打壓出局的大皇子,撿了個好處。 若他能處理好此事,不管誰登基,都會讓他立馬去益州就藩。 只要能到達封地,天子再想殺封王,就沒那么容易了。 使節也知道輕重,更別提,周令丞還是大皇子妃的親舅舅。 “王上恕罪,不是奴不懂規矩,只是通敵叛國畢竟是大罪,不管他們哪個,可都是南地官員啊?!笔构澘嘈χ嵝鸭o忱江。 若非要算,南地也少不了罪責。 “三位皇子身為王上的表舅,不管哪位皇子成為天子,都會記住紀家世代守衛南疆的功勞,必不會寒了功臣的心?!?/br> 紀忱江面色淡淡的,漫不經心把玩著扳指,并不說話。 使節見他不為所動,咬了咬牙,從懷里掏出一份明黃色的圣旨,膝行上前幾步,舉在頭頂遞過去。 “奴離京之前,八百里加急的戰報就已傳送皇庭,得知南疆駐軍殺得南疆毫無抵抗之力,先圣大悅,特留下遺旨嘉獎定江王?!?/br> 按理說,接旨紀忱江該起身,但他只懶洋洋坐著,絲毫沒有起身的動作。 甚至一只手不太客氣地接過圣旨,扔在矮幾上攤開。 一些文縐縐的夸贊之詞大致是文官擬出來的,最重要的是,這份遺旨上強調了紀忱江的功勞,并且蓋了先圣御印。 如此,南地只要供著這份圣旨,不叫人抓住通敵叛國或者造反的罪名,三位皇子不管誰登基,只要不想傳出不孝的名聲,都不能再對南地動手。 紀忱江知道那三個人定要大出血,倒是沒想到他們能如此豁得出去。 他目光沁涼看著要被供奉去老宅里的圣旨,心里有些淡淡的惡心,不管是不是那老兒的旨意,他死了都要在南地留下痕跡惡心人也是真的。 可他想報仇,就不能不要。 “王上?”使節感覺到紀忱江身上氣勢越來越冷,心驚膽戰地開口。 “圣旨明日奴會明宣,不管圣旨放在哪兒,只要南疆駐軍還在,大家就都記得王上的功勞?!?/br> 他就差明說,這圣旨您想扔哪兒扔哪兒了。 顯然,連宮奴都知道,定江王多惡心圣人。 紀忱江渾身氣勢驀地一收,笑了,“好,那就勞煩皇使了?!?/br> “那林郡守……”使節硬著頭皮試探問道。 紀忱江起身往外走,“既然要致仕,自該落葉歸根,等新圣冊立封君的圣旨送來時,南疆盟約應該也簽訂好了?!?/br> 使節愣了下,立馬反應過來,這意思是,人你可以帶走,至于南疆有沒有書信,還得看皇庭冊立定江夫人的陣仗啊。 等再看不見紀忱江的身影,使節使勁兒嘬了下牙花子,心里納罕,難不成,這紀家還真又出了個情種? 嘖……情種可都不長命,使節吐出一口被壓制好半天的濁氣,心里惡狠狠地罵。 囂張什么,只要生不出孩兒來,這就是紀家最后一對兒亡命鴛鴦! * 紀忱江不知道有人心里罵他呢,也沒急著見南疆使節,先回了王帳。 還是先跟他家阿棠談談道理比較要緊。 可傅綾羅昨日累得不輕,今日明顯不想跟人講道理,卻又推不開紀忱江的胡攪蠻纏。 兩人胡鬧得衣衫不整,氣喘吁吁,傅綾羅是踹也踹了,罵也罵了,不講道理,身上的衣衫仍消失得飛快。 她迷蒙著水汪汪的眼兒,想出最后一個借口來,“紀長舟你松松手,你回王府那次,正是我容易有孕的日子,萬一我有了身子……你會傷到孩子的?!?/br> 紀忱江粘著愛不釋手的嬌嬌兒,恨不能揉進自己身體里,聞言想也不想便道:“不可能有孩子的?!?/br> 嗯?傅綾羅直接呆住,難不成……他,他真不行?! 第51章 關于身體力行, 傅綾羅倒是從未懷疑過紀忱江。 這人從他們還未有肌膚接觸時,只用眼神都叫她膽戰心驚,從別莊那次后, 每回她都是水里來火里去的難熬。 可房中術有云,敦倫雄風和令女子有孕不能同一而論。 傅綾羅從未想過這個可能。 因為小時候的經歷, 她特別想有個孩子, 她與阿娘不一樣, 她會好將自己所有缺失的盼想,都給祂。 不然, 她不會替孩子連先生都選好了。 可看紀忱江這般坦然說出口, 她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有點失望,卻不忍心用這種事情傷了紀忱江的自尊。 只剛才還被紀忱江撩撥軟了的身子, 這會兒不自禁地冷下來。 她擁著被子不肯讓他胡來, 聲音有氣無力,“我真的好累, 長舟,我們早些歇息吧?!?/br> 紀長舟確實要不夠,剛沾了葷腥的兒郎, 立馬就遠征在外, 偶爾幾次解饞, 根本解不了渴。 但傅綾羅突然懨懨地,紀忱江立馬就老實了。 床上他確實霸道些, 基本上刀出了鞘,傅綾羅就沒個能把話說囫圇的時候。 可那是在他得到反應的時候,她眸子里瀲滟的柔軟水光騙不了人。 若她沒興致, 紀忱江不會胡來。 他沒察覺出傅綾羅對孩子的渴望,只以為她是昨天累狠了。 將傅綾羅抱進懷里, 紀忱江調侃,“回頭叫堂姊帶你練練功夫,這身子太虛,跑你都跑不利索?!?/br> 傅綾羅想起自己在石車上腿軟到走不道兒,臉有點紅,心里的失落減輕了些。 她也不反駁,慢吞吞應下:“好,等我跟云熙阿姊練好了拳腳功夫,定能跑利索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