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羅夫人 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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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了?!备稻c羅起身送他到門口,“岳御史也別不將身子當回事兒,且要好好保重自己才是?!?/br> 岳者華笑得更溫潤,“多謝,夫人留步?!?/br> 等到岳者華離開后,傅綾羅立刻喊,“阿云,進來?!?/br> 她想叫紀云熙前來,商量一下岳者華這邊該如何做,也得讓人將消息傳給紀忱江,問問他的意思。 敵人想要暗算,手段千變萬化,防不勝防。 且得想個姜公釣魚的法子,叫對方主動露出馬腳才好。 等傅綾羅回過神,才發現,阿云沒應她。 她剛要開口,書房門就開了,一個本不該在這里的高大身影,滿身風霜,靜立在門口,定定看著她,眼神中的銳利和灼熱,令她差點驚呼出聲。 傅綾羅眼里露出喜悅,毫不猶豫上前,“長舟,你怎么回來了?你不是在南疆嗎?” 紀忱江微微一笑,反手將書房門關上,上下打量著她瘦削了許多的身子,心里憋著的火更甚,讓他說話多了點陰陽怪氣。 “你光顧著跟岳者華說話,還有心思知道我怎么回來?” 傅綾羅:“……”她心下一緊,止住腳步開始后退。 他一步步逼近,“我騎馬回來的,日夜兼程,跑廢了兩匹快馬,進門就聽見你跟旁人笑語晏晏,聊得好不熱鬧?!?/br> 傅綾羅被他越來越鋒銳的目光逼得退后更多,軟聲道:“你既然聽到了,就該知道我心里記掛著誰,怎么還要冤枉我呢?!?/br> 紀忱江冷笑,“哦,一邊記掛著我,一邊跟旁人互相關懷身子,惦記著叫旁人保重,這么久卻問也不問一句,我在外打仗,身子是不是安好?” 傅綾羅退無可退,跌倒在軟榻上,被兩條鐵臂牢牢圈在懷里。 她忍不住了,只著棉襪的腳踹出去,瞪紀忱江,“喬安不是都告訴你了?你若安好,自風平浪靜,你若不好,自會有人送信回來,反正定江王忙著打仗,也不知道送信回來?!?/br> 腿上被踢的力道不算什么,可傅綾羅的抱怨,卻叫紀忱江的賤骨頭沒那么癢了。 “是我的錯,叫夫人擔心了,我信你,就是看到你關心旁人,我干吃醋,這個比較難改,夫人容我些時候可好?” 他剛才本就是無理取鬧,見傅綾羅急眼,眸底笑意漸深,慢慢湊近傅綾羅輕咬的唇,想要親過去。 傅綾羅瞪圓了眼睨他,抬手捂住他的嘴,“不好!你一回來就指責我,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不待紀忱江狡辯,她又惡狠狠瞪他一眼,“狡言飾非,還要管我如何御下,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又該當何罪!” “不說清楚,你別碰我!” 紀忱江:“……”好家伙,才剛一個月不見,小虎崽子變成母老虎了。 他也不敢真惹惱了傅綾羅,見她實在是瘦的叫人心疼,哪怕花花腸子要造反,也不舍得折騰她。 慢條斯理起身,想了想,紀忱江跪坐在她旁邊的腳踏上,也只比傅綾羅低不到一個頭。 他微微抬頭,“數罪并罰,一罰我伺候夫人用膳,二罰我為夫人這一個多月來執掌王府的進步提幾個小意見,如何?” 傅綾羅被他跪得呆了下,都沒來得及阻止。 這人在床上跪坐時,她倒是沒什么感觸,畢竟那時候再跪坐他也更高大。 可他在書房跪坐……她總覺得這人未免也太能屈能伸。 看他仰著頭,真真認下尊卑,要指點她都說的小心翼翼,心里止不住的發軟。 她伸手拉他,“你先起來?!?/br> 紀忱江敏銳察覺出她語氣軟化,順著傅綾羅力道將她拽入懷里,“夫人,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眼疾嘴快堵住傅綾羅的驚呼,聲音繾綣至極,“好不好?嗯?” 傅綾羅的話都被堵在了急切的唇舌之間,臉頰一點點發燙,小手啪啪往他胸膛上拍。 嗯個鬼,好不好倒是給她機會說出來啊混賬! 紀忱江本來只想親親她,一解多日不能見的相思之苦,哪知膽子大了許多的胭脂虎掙扎不休,驚動了佩刀,一時倒是無法收場。 紀忱江在傅綾羅被親得暈暈乎乎的時候,不動聲色將人輕放到軟榻上,兩人衣衫很快就凌亂落了一地。 “唔……紀長舟!”傅綾羅瞪大一雙狐貍眼兒吸氣,說罵不是罵,說哭也不是哭,聲音一出口就帶著令她羞成紅玉的嬌媚。 紀忱江趕了一路回來,又渴又餓,整個荷花池子都在眼前,怎能不先愛憐一番,以甘甜蜜糖止止渴。 外頭聽到動靜,阿云和阿晴漲紅著臉讓其他人離遠一些,她們低著頭守住了書房門,誰都不讓靠近。 書房里傅綾羅覺得,自己要壞掉了。 明明紅透了的狐貍眼兒還睜著,卻看不清任何東西,只覺得飄飄蕩蕩,想落地卻找不到支點。 她忍不住哭出聲,前所未有的跳躍和失重感讓她害怕:“紀長舟!你混蛋!嗚嗚……混蛋!” 紀忱江一開始沒聽懂,當她惱了,也怕她在書房會害羞,只想著伺候她一番,讓她先用午膳,回寢院再說。 只當他起身時,傅綾羅一時力竭,軟綿綿的荷枝纏繞著沒松開,眼角掛著晶瑩,似惱還休瞪他。 紀忱江心中一動,“阿棠,你都罵我了,我也不能白擔了名聲是不是?” 他以刀脅迫,逼得傅綾羅眼角晶瑩震落。 她嚇得抖了抖,趕忙松開綿軟的荷枝,知道早晚避不開這一遭的,只軟聲求著:“回,回寢……嗚……” 話沒說完,荷枝只揮舞著,不小心甩在他下巴上,花兒與刀不小心碰在一起,紀忱江倒吸了口氣。 他再忍不住,露出屬于武將的兇狠,低頭堵住她的聲音,逞兇作惡,誓要讓傅綾羅見到他更混蛋的一面。 傅綾羅連罵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暈暈乎乎拽進了guntang旋渦之中。 墨麟衛和銅甲衛守著墨麟閣,如今府中探子已除,守得鐵桶一般,紀忱江喬裝回來,傳不到外頭去。 倆人在書房里胡混了半日,等到掌燈時分,紀忱江一臉饜足,抱傅綾羅回了寢殿。 別說頭一次聽到動靜的阿云和阿晴了,就連阿彩都目瞪口呆成了個大紅燈籠。 別莊那一次,可也沒這么大動靜啊。 夫人明明好些時日沒仔細用膳了,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哭……咳咳,喊到嗓子都啞了。 傅綾羅心道,她若是真有力氣,這會兒定要打死紀忱江。 咦嗚嗚……她好不容易才養出的威嚴,今天只幾個時辰就都丟干凈了! 不過,沒力氣也不耽誤她用晚膳。 這喂飽了的惡狼格外有耐心,叫人熬了nongnong的參雞湯,煮上從北地傳過來的馎饦,一勺一勺喂她。 傅綾羅偏頭不欲看他,卻被笑著威脅:“若你不吃,那我可就一口一口喂了?反正也不是沒喂過?!?/br> 傅綾羅抽著氣,壓下氣惱,到底是吃了個肚兒圓。 只是等其他人都退下去以后,她死活不肯叫紀忱江在床上睡。 沒力氣用方枕扔他,也要紅著眼眶倔強瞪他,下巴朝著碧紗櫥抬。 紀忱江才剛吃了個半飽,還指望著有下一回呢,哪兒還摸老虎屁股啊。 偷偷親了一下,老老實實拿著有傅綾羅身上香氣的枕頭,去了碧紗櫥。 反正又沒人說,半夜不能回來。 就鉆床這個事兒,定江王做起來,比打仗還利索。 等傅綾羅一大早醒過來,竟毫不意外自己被攬在懷里,還被捫著心。 她羞憤動了動身子,渾身幾乎像是被拆過一遍,尤其是月退,不像是自己的不說,不能說的羞惱之地,總有種……有種異物感。 說起來,昨天兩人才算是第一次徹底過招,傅綾羅感覺,比中了藥那回還讓她想要死上一死。 倒不是痛苦,可愉悅來得太多太急,還太久,連快樂都會成為一種煎熬。 別莊里沒生出的害怕和頭皮發麻,這回全補上了。 所以感覺到自個兒被禁錮的時候,她都沒心思生氣踹人,只顫抖著心腸,跟個小烏龜一樣,緩緩翻身,想要爬走。 只是,等她好不容易爬到床沿,就被鐵一樣的胳膊利落拽了回去。 傅綾羅嗚咽著罵出聲,“紀長舟!我要打死你!疼!” 紀忱江趕緊放輕力道,找準xue位力道適中替她按壓,“女君別惱,別惱,我就是怕你累著,一大早問過府醫,想等著你醒了給你松緩下身子。 沒想到等著等著睡過去了,唉……著實是這兩天趕路太累了?!?/br> 實則早在畫長卷的時候,他就已經問過府醫,還特地找了xue位圖練過許久,就是為了能有這種伺候的機會。 傅綾羅緊咬銀牙,呸他一口,“你到底是路上累了,還是在書房累的?” 還問府醫,她一個字都不信! 被摁得酸疼不已,傅綾羅心下又開始慌,“再敢胡來,我,我……” 也不知是不是累慘了,她難得有懟不出來的時候,氣得腦子發暈,一口就咬在了茱萸所在的位置,氣得嗚嗚出聲。 紀忱江抽著氣,卻滿臉縱容地撫著她的發笑。 比他小七歲的小女娘呢,還是個孩子,想吃啥吃啥吧。 替傅綾羅按壓的時候,就知她太能折騰自己,紀忱江哪怕還餓著,也沒想做什么,只惦記著讓傅綾羅好好吃飯。 可能真的是許久沒消耗那么多體力了,也有可能是太生氣化為了食欲,早膳傅綾羅抖著胳膊,真比平時多用了不少。 午膳時候,紀忱江特地叫人送了小羊羔子來,用軍中的法子親自給傅綾羅烤了全羊,還叫了羊rou鍋子過來。 在傅綾羅忙著處理祈太尉他們送過來的政務時,紀忱江耍賴不沾手,提著喬安好好收拾了他一頓。 “你就是給我這么照顧人的?”紀忱江看見傅綾羅時就想收拾喬安了。 武婢不是他的人,回頭請祝阿孃來敲打便是。 至于喬安,這回切磋他半點沒留手,甚至喬安慘叫一聲,他問一句—— “她用不下膳,你就不會叫常老給她開些開胃的食方?” “她不叫你近身伺候,那還用說!你就不會跟那幾個武婢套套近乎?” “這你都不會,你還指望著娶媳婦,準備天天跪搓衣板嗎?” “你傻也就算了,跟在我身邊這么多年,沒腦子你還沒嘴嗎?不知道怎么伺候人不知道去請阿孃來?” 喬安被揍得鬼哭狼嚎,抱著豬頭求饒:“嗚嗚嗚……我錯了,王上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嗚嗚……” 傅綾羅也沒少給他安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