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羅夫人 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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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面對著不認識或者干脆看不順眼的人家出來的夫人。 “夫人,您這安排恐怕是不太妥當,換上一換吧!”祈二少夫人性子急,她公爹官職也高,不客氣開口道。 “若夫人對各家不熟,只管派人來問我們,省得傳出去鬧了笑話,丟的是定江王府的顏面?!?/br> 傅綾羅詫異地輕輕嗯了一聲,“祈二少夫人是說,我代表了定江王府的顏面?我所為,等同于定江王,是這個意思嗎?” 祈二少夫人被噎了一下,臉色更難看,“無論如何,您都是王府出來……” “放肆!”喬安冷著臉低喝,“祈二少夫人既說我們夫人代表定江王府的顏面,那你今日一字一句,可代表祈太尉府的意思?” 祈二少夫人愣了下,出于公爹給的底氣,梗著脖子不卑不亢起身跪坐。 “夫人息怒,我只是家中次兒媳,冒犯了夫人威嚴,夫人只管責罰,我比不得夫人,代表不了家中的顏面?!?/br> 傅綾羅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沖還要說話的喬安搖了搖頭,“喬阿兄別生氣,祈二少夫人坦率,也是祈太尉府教導有方,祈太尉可是王上的武學師父,怎能多計較?!?/br> 眾人都傻了一下,看著閉口不言的喬安,難得跟當初喬安有了同樣的想法。 這位封君夫人……您都被騎臉上了,這都不計較? 旁人不欺負你欺負誰??! 她們剛這么想著,傅綾羅就輕輕嘆了口氣,聲音里的不忍,是個人都聽得出來。 “祈二少夫人快請起吧,雖當日是祈太尉為我執印,王府丞為我唱禮,長舟和阿孃護衛我左右,到底是沒請國法,名不正言不順,當不得你的大禮?!?/br> “若今日的事傳出去,氣壞了祈太尉,沒人能代替祈太尉執掌小朝,若耽誤了南疆的戰事,怕是我雙手捧著定江王印還給長舟,都難辭其咎……” 祈二少夫人對面的林太傅三兒媳云氏,眼神猛地閃了起來。 綾羅夫人掌著王???!那她就可以罷立官員! 氣壞了祈太尉,哈哈哈……還有她公爹可以代替祈太尉啊,公爹想這一天都想了多少年了! 至于傅綾羅到底是不是恃寵生嬌,紅顏禍水,跟她們有什么關系,這樣才好。 云氏立刻起身,正氣凜然罵祈二少夫人,“夫人性子好,卻不能任由那些瞎了眼的,仗著家里的勢欺負夫人!” “您執掌王印,如同王上親臨,祈二少夫人剛才以下犯上,即便不能代表祈太尉,卻也是祈家婦不尊上位!” 她站出來跪下,恭敬叩首:“您性子再好,也得委屈您計較一番啊,否則長此以往,若人人都敢藐視王上,藐視封君,定江郡禮法何在!規矩何在!” “定江王若知道了,氣壞了身子,才是真的耽誤戰事!” 衛江侯乃定江王下,唯一一個以定江郡為封號的關內侯,嫡次子娶妻臨南郡世家女柳氏,比起旁人多幾分精明。 她立馬抓住了傅綾羅軟趴趴的話里給出來的機會,也跟著起身,跪坐叩首。 “夫人,當初您受得文武百官和所有公侯世家的三跪三叩,手掌封君印和王印,王上不在,定江郡和邊南郡都要以您為首?!?/br> “連王上都敬您為上位,不敬您,比不敬王上還要惡劣,求夫人懲罰祈二少夫人,以正王法!” 祈二少夫人目瞪口呆,也意識到不好了。 只是她不掌家,對外頭事情沒那么敏感,心里焦急卻已是反應不過來。 傅綾羅無奈搖搖頭,止住還要出來跪拜的聰明人,苦笑道:“我說過了,今日只是請夫人們來閑聊,婦人之間的口舌,要是當了真,只怕叫人笑話?!?/br> 她安撫替她說話的二人,“兩位夫人的好意我心領了,回頭我定派人去府上送上好的菊花酒和桑兒糕?!?/br> 她笑著掃視眾人,漫不經心道:“今日各位夫人的來意我也清楚,你們別小瞧了菊花酒和桑兒糕,這是北地獨家方子。 輔佐我家保母的獨特手法可宜子嗣,當初我阿娘被診斷無法有孕還能生下我,我們府里的夫人們短短時日就能懷上身子,都有賴我保母?!?/br> 眾夫人眼神一亮,好些人慢慢品過味兒來。 綾羅夫人字字慈悲,聲聲好欺負,可她卻讓眾人明白一個事兒。 一則,她有廢立官員的權利,就看大家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 二則,只有跟她交好的人家,才有機會得到生子秘方,看不上她的……又不是賤得慌,誰理你啊。 接下來,所有夫人們甭管是心甘情愿,還是憋著火,都只能笑著捧著傅綾羅,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賞完了花,各懷心思出了定江王府。 喬安有些擔憂:“夫人,祈太尉在定江郡威嚴僅次于王上,他又是王上的武師,今日的事情傳出去,他和王府丞若是聯手找您要說法,怕是不好應對?!?/br> 他覺得傅綾羅想的太簡單。 哪怕祈太尉沒了官職,有些盤根錯節的關系,可不獨靠官職來維系。 姻親,師徒,同僚,多的是辦法叫傅綾羅吃虧。 傅綾羅笑:“可今日,祈二少夫人指責我這個封君,話都甩我臉上了,我也好聲好氣沒計較,還幫她說話,他們管我要什么說法呀?” 她給足了祈太尉顏面,他們想要說法,就得先來說說不敬封君是個什么罪名。 今日過后,各家夫人們回去一說,甭管是后宅夫人還是前頭的郎君,都得心思浮動。 不管是功名利祿,還是子嗣,這對一家子而言,全都是七寸。 傅綾羅就明擺著告訴你,她來的是陽謀,我捏著你們七寸了,還知道你們之間誰跟誰不對付。 你跟我玩兒,能青云直上,瓜瓞綿延。 你不跟我玩兒,那就等著被捏死。 就算祈太尉他們再厲害,銅甲衛和定江郡府兵都只認王印,他們也逼不了王府。 即便能跟定江王告傅綾羅的狀,也得等定江王回來啊。 分而劃之,官員們有了貪念,就沒辦法眾志成城,總會有人站在傅綾羅這邊,等定江王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喬安被噎得好一會兒說不出話,這話……確實沒毛病。 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啥時候性子軟,好欺負,也特娘這么厲害了? 紀云熙聽阿云稟報了暖閣里的事,噗嗤笑出聲來,看著傅綾羅撫掌驚嘆,“夫人以退為進的高明,來的都是各家不受寵的夫人,今日過后,那些掌家的主母可就要難受了,只怕咽下啞巴虧還要送禮來,再不敢小瞧您?!?/br> 喬安不知道后宅里的彎彎繞繞,可紀云熙懂。 誰來赴宴,菊花酒和桑兒糕給誰,那秘方還掌握在楊媼手里。 只要不是傻子,哪個女子會眼巴巴的,將好處送給壓他們一頭的夫人們? 想從楊媼這邊想辦法? 唔……祈太尉和王府丞那話怎么說的來著,癡人說夢吧! 等紀忱江收到喬安送來的家書時,祈太尉和王府丞已經特地請傅綾羅去了勤政軒,親自帶領文武官員跟她請了罪。 而且,也說不上是賭氣還是為難,原本該紀忱江處理的政務,也不八百里加急了,直接被他們親自敬奉到綾羅夫人手里。 反正王印都在傅綾羅手里,還脫了褲子放什么屁啊。 彼時,他們已經入了南疆,跟南疆小打了兩場,打得敵人節節敗退 南疆派了使者過來,正在談。 其實這些年南地和南疆一直沒少了小打小鬧的戰事,有輸有贏。 并非紀家軍不當事,而是紀忱江不想讓南疆徹底落敗。 南疆太早落敗,京都早就廢了他這個封王。 南疆若太厲害,京都也會以定江王無能的借口降罪。 其中需要把握一個能打壓南疆,又不危機百姓,讓將士死傷過甚的度。 現在,已經到了紀忱江打算報仇的時候,也已對京都動手,就不能再小打小鬧。 和談是為了麻痹南疆,后面才是重頭戲。 這幾日休戰,衛明不算太忙,喬安送來的家書他也看了。 衛明笑得直拍大腿,“我就知道阿棠不會吃虧,這小女娘,五歲就能引導傅家老太爺和老夫人罵她和她阿娘,特地被師父聽到,直接把家都分了?!?/br> 對傅綾羅來說,只要不動手,言語上的虧,那不叫虧,被罵幾句她從來不跟人計較。 要動手,那就是骨頭都要給你咬碎下來一塊,叫你再也忘不了疼。 紀忱江靠在虎皮椅上,面無表情處理著軍務,聞言斜睨他,“你叫阿棠什么?” 衛明:“……王上,夫人喊我明阿兄呢?!蹦怯嬢^,我可是大舅子。 紀忱江不置可否嗯了聲,倒是也不發火,只將竹簡和絹帛奏章都扔到衛明面前。 “那就勞煩大舅子你辛苦幾日,我手癢了,出去打獵,過幾日歸?!?/br> 說完,紀忱江卸了銅甲,往衛喆身上一扔,“小舅子也別閑著,傅華嬴那邊別叫他死了,盯緊了林子安,等我們動了真格,他定會動手?!?/br> 衛明和衛喆:“……” 打獵? 你猜我們信嗎? 第46章 在北地已然滴水成冰的十月, 定江郡枝頭才落下最后一片黃葉,仆從們將將換上薄襖子。 墨麟閣寢殿和書房都建了地龍,四季如春。 傅綾羅也就不需薄襖, 進出只用厚重些的大氅就足夠。 她還身穿輕薄舒適的綾羅綢袍子,坐在紀忱江日常坐的書案前, 仔細翻閱過去十年間, 銅甲衛和墨麟衛搜羅來的情報。 在戰力上, 墨麟衛確實比不過銅甲衛。 紀云熙帶領的女衛,更擅長偽裝, 幫暗衛排除被發現的危險, 以女娘身示弱,從各路搜集情報。 衛喆掌管大睿九州一都的暗衛, 長久以來得到的情報, 多半少不了紀云熙的幫襯。 紀忱江將紀云熙帶領的墨麟衛送與傅綾羅,也是為了讓她以最快的速度了解大睿。 于傅綾羅而言, 算是徹底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她從不知,原來大睿各地的風土人情有這許多的不同。 她阿娘娘家所在的涼州以北,除了夏季, 其他三季早晚都冷, 皮草和許多深山老林的藥材都自那里而來。 幽州地處西北, 民風彪悍,送上來的情報要更簡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