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豪聽完這個騎士與少女的故事，感覺到顏若玉的心境，但似乎又不明確。

    顏若玉借這個故事想說愛一個人不容易？

    還是感觸愛有天塹鴻溝之別，如果不能得到，心懷希望與夢想就已經足夠？

    這預示著什么？

    顏若玉已經做出什么決定了么？

    郭子豪凝神注視顏若玉的明眸。她的淚是感懷故事之中，發乎于情，并非要與他訣別，反而還帶著一些期盼和欣慰，似乎想通了什么似的。

    過了會。

    顏若玉抹去眼角的淚，微笑說：“我有些矯情，容易受動人故事的影響，你別笑我?！?/br>
    郭子豪說：“怎么會呢，這是你最讓我著迷的地方，讓你與眾不同?！?/br>
    顏若玉聽到這話，笑意變得更濃，美如天浴。

    她說：“你可記得，你曾經答應過我一件事？”

    郭子豪一怔，在大腦中快速回想，忽而想到曾經去威亞公司為顏若玉解約，為她支付六千多萬解約費，那時，沒告訴她此舉為何，答應她說，到有一天方便的時候，再告訴她真相。其實，這個也沒什么真相，就是追求她的一個瘋狂舉動。

    他尷尬笑說：“你還記得為你解約的事??？我也沒什么目的，只想博得你的好感，為你付出什么都高興?！?/br>
    顏若玉搖頭說：“這個，我后來猜到了，你就是裝模作樣騙我同意跟你……”她笑了笑，“你的手腕很厲害，女人很難不為你動心，還心甘情愿地受你哄騙，心里高興。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你再想想，還有別的什么？”

    “別的事……”

    郭子豪怔怔回想，但怎么都想不起來，他尷尬發窘說：“親愛的，給我一點點提示?！?/br>
    顏若玉嗔聲說：“不給，答應我的事你都能忘記，哼哼……我看算了，恐怕到新年的時候，只有我自個去辦?！?/br>
    郭子豪聽到“新年”兩個字，忽然間腦袋靈光一閃，終于撈到這個記憶。

    他歉然說：“維也納新年音樂會??？看我這記性，糟糕透頂，見諒，見諒?！?/br>
    顏若玉嫣然笑說：“終于想起來了，害得我擔心，假如聽到新年這么明顯的暗示還不知覺，那我真是對你無語了?！?/br>
    郭子豪說：“你珍藏著門票，兩年多，是不是對音樂會極為期待？”

    顏若玉說：“當然期待，這場視聽盛宴，但我更期待的是陪我去看音樂會的那個人……現在好了，答案十分明確，失去一份懸念，多了幾分甜蜜?！?/br>
    郭子豪故作驚訝問：“什么答案？我怎么不知道？”

    顏若玉伸出蔥蔥玉指點他額頭一下，嗔說：“猴子，今晚三更到禪房來，聽為師教誨?！?/br>
    郭子豪憨笑點點頭：“真的，我能陪師父你過夜嗎？”

    顏若玉撲哧一笑：“這句偈語禪機，你都要想到歪處，悟空，你可真調皮?！?/br>
    笑了兩聲。

    顏若玉神色一正，說：“這件事對我很要緊，如果到新年你沒有特別重大的事，你陪我去一趟維也納，好么？”

    郭子豪見她說的鄭重，也收起笑臉，答說：“好，我答應一定陪你去浪漫，不然，除非我死了?！?/br>
    顏若玉花容失色，抬手捂住郭子豪的嘴。

    “怎么能說這么重的話？你詛咒自己，就等于咒我們?！鳖伻粲耧A眉。

    郭子豪笑說：“放心，我的命硬呢，情也比金堅，禁得住千錘百煉?！?/br>
    顏若玉說：“別嬉皮笑臉，快收回你剛才這句話。對我重新好好說?！?/br>
    郭子豪依她的話說道：“鄙人郭子豪，愿與顏若玉小姐，攜手同行，共赴維也納新年音樂會，以異國之旅表白此情，愿對你傾盡愛心，絕不反悔?！?/br>
    顏若玉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幸福欣喜溢滿心房。

    她幽幽嘆口氣，問：“子豪，如果你是那個騎士，會怎么對心愛的少女？”

    郭子豪為難說：“我怕說實話，你不喜歡聽?！?/br>
    顏若玉說：“沒事，你盡管說，我從今屬于你，包容你的一切，當然包括對你不滿意的地方?！?/br>
    郭子豪一聽驀然感動，握住顏若玉的手，說：“假如我真的是那個騎士，可能會設法將那少女偷偷搶出來，帶在身邊遠走高飛，管她爹的什么命令?！?/br>
    顏若玉笑而搖頭說：“你好沒騎士精神……萬一，那少女不喜歡，怎么辦，強搶??？”

    郭子豪說：“剛才那話是站在假定少女喜歡的前提下說的，如果她不愿意，我會做兩種選擇，首先設法讓她愛上我，各種追求方式，萬一還是不行，我會祝福她，守望在她身旁，窮其一生，直到望盡生命?！?/br>
    顏若玉聽了這話怔了怔，顰眉說：“怎么說來說去都提到死字……你沒想過去征戰？”

    郭子豪說：“那個什么騎士精神太傻，我不干，橫豎都實現不了夢想，只剩下狗屁的希望，有什么用？還不如實在地為少女做點什么具體的事?！?/br>
    顏若玉望眼郭子豪，正要說話。忽見關霜凌從水榭長廊那頭走過來。

    郭子豪不禁皺眉，心想關霜凌怎么不識趣，正跟佳人情到濃處，來攪合什么。

    關霜凌走近，歉然說：“我不是故意來打擾你們，是戚戈讓我來找郭少，有事?！?/br>
    郭子豪一聽只得對顏若玉說：“可能是重要的事，走吧?！?/br>
    三人返回龍吟閣。

    戚戈迎上來說：“郭少，我們去一趟塔樓?！?/br>
    郭子豪見他神色凝重，心想，是否涉及火蝎的情況？便跟顏若玉道別。

    顏若玉說：“你去忙吧，我也回去做些準備，明天要進組會談章導?！?/br>
    郭子豪問：“新片啟動了？”

    顏若玉說：“劇本的主體框架出來，先做角色定位討論?！?/br>
    郭子豪點頭說：“好，回頭見?！?/br>
    上車去到塔樓。

    郭子豪、戚戈和石勇進入會議室，龍輝和江毅已經等候在場，江毅沉聲說：“我們發現火蝎的三處藏身地點，分別在不同的行政區，藏匿在臨時租用的小區房內，潛伏伺機行動?！?/br>
    郭子豪舒口氣問：“這三處大概有多少人？”

    在他想象中，殺手似乎大多藏匿在某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或者廢棄倉庫、碼頭、建筑工地、老城區什么的破落地方，想不到竟會躲在住宅小區。

    江毅說：“只有十一至十五人，不到全部殺手的三分之一。有跡象表明，這批火蝎的殺手事先得到當地人在背后支援，租房、領路、購物等，都有另外的幫手進行，這些殺手進入租房后一整天絕少外出?！?/br>
    郭子豪問：“是魏明，還是榮正昌的人提供支援？”

    江毅搖頭說：“沒有明確線索，憑感覺像是本地的犯罪組織，這些外圍援手擅于喬裝，一不留神就跟丟了，后來我們基本靠體型來判斷，而非相貌?！?/br>
    郭子豪忽然想到上次在酒店襲擊他的假臉幫，那伙兇徒就是頭戴人皮面具，擅長于改變相貌，莫不是那假臉幫跟火蝎有聯系？這么看，榮正昌參與這事的可能性甚大。

    他尋思片刻，就將上次遇襲的事件講了一下，冷笑說：“正愁找不到主，想不到這次拉屎帶出尿來，很好，一次給他茅坑炸平了，搞死這些個屎殼郎?！?/br>
    江毅點頭說：“根據郭少你的描述，基本對的上號，火蝎和假臉幫都是榮正昌和魏明聯系過的，可見二者必有關聯?！?/br>
    戚戈問：“郭少，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一是再多等幾天，找到更多殺手的線索，一次性動手，來個大清洗，其次可以先解決這部分，圍零殺整?！?/br>
    龍輝說：“各有利弊，先動手能削弱對方的力量，擾亂其陣腳，但恐怕會打草驚蛇。再等幾天，又怕節外生枝，讓他們有足夠時間做好攻擊布置?！?/br>
    郭子豪問戚戈：“你傾向哪一種方式？”

    戚戈說：“敵在暗，又分得太散，不宜拖久?！?/br>
    望了江毅一眼，戚戈說：“我建議立刻圍剿，同時啟動‘獵場’計劃，邊打邊誘敵出動，一起進行?！?/br>
    江毅說：“不錯，動手前，我假扮郭少外出去聯邦軍區，與參與圍剿行動的軍警匯合，給對方造成郭少是行動總指揮的錯覺，第一戰行動結束后，再從聯邦軍區返回山莊出現在獵場打獵作樂，好似慶祝圍剿成功，將剩余的大部分殺手吸引過來，再來一次大圍剿，重重設置包圍圈，一個都不漏?！?/br>
    他和戚戈都想到一塊，主張用計中計，一次解決對手。

    龍輝一聽，撫掌稱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