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家子的科舉路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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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掌柜是真沒想到林遠秋能考中這次縣試。 不但如此,就是上回剛聽說林遠秋要去參加縣試時,高掌柜心里都是極不認同的。 孩子也才八歲,攏共學了沒多久,哪里就到了能去考試的火候。 依高掌柜的想法,怎么也得再學幾年才合理。 否則哪有考中的可能。 也正因為覺得考中的希望不大,所以前幾日的縣試放榜,高掌柜并沒怎么去上心。 只聽隔壁掌柜說這次橫溪鎮共有四人上榜,好像其中三人是長亭書院的學子,至于另外一個,一時也沒聽說是哪里的人。 后來店里又有了旁的事,高掌柜一時忙碌,就忘記再繼續打聽了。 現在想來,當時自己真該再上上心的,這樣就不會錯過這一大喜事了。 要知道,高林兩家可是兒女親家,所以嚴格說來,這也算是他們高家的大喜事呢。 高掌柜準備今日打烊后就去買只大燒雞,再打上兩壺老酒,晚飯全家人一定要好好慶祝一番。 結算好銀子,林三柱沒再多停留,與高掌柜約好明日去見夫子的時辰后,就告辭回家了。 路過點心鋪子時,林三柱進去買了兩匣子糕餅,雖明日暫時還用不上拜師禮,可是上門拜訪,總不好空著手去。 今日回村的時間有些早,所以等林三柱到了林冬那里時,牛車上也只有兩三個人在等著。 而其中兩個,正是自己的大堂哥和二堂哥。 與兩人打過招呼后,林三柱就坐到了牛車上,走了這么多路,他的腳早就酸的厲害了。 今日送貨,林三柱依舊和先前一樣,是走路來的鎮上,加之肩上還有大包袱背著,說不累那肯定是假的。 林三柱也想好了,等下回再送貨時,自己還是坐牛車來鎮上吧。 如今帶字的繡品不但繡坊有的賣,連布莊上都有了好多,所以,就算被村里人知道他家在做繡品賣也沒啥要緊的。 另外就是,林三柱覺得,如果自家再想不出新品來的話,那么等到了今年年底,那繡品的契約說不定就不能再續簽上了。 就像最近幾次,書肆里要的繡品量明顯沒以前那么多了,也是,如今帶字的扇套荷包,還有筆袋啥的滿大街都是,人家不一定非得到你家買啊。 所以,等忙好兒子上私塾的事后,林三柱準備把心思全放到出新品上,畢竟這可是每月近五兩銀子收入的買賣,就這樣丟了實在可惜。 說實話,林三柱對這門生意到底還能做多久,心里是完全沒底的。 現下他只期盼能再堅持的久一些,如今他家狗子才考過縣試呢。 最好老天保佑,能讓生意支撐到狗子把秀才考下來。 等有了秀才功名,不但家里田地都不用再交賦稅,每個月還有衙門的銀子米糧可領,屆時哪里還用擔心考試的花費啊。 何況有這樣的日子過著,就算狗子不想再去科舉,他也心滿意足了。 就像林有志如今的日子,全家人住進鎮里不說,來往村里坐的都是馬車,雖是雇的,可那也得口袋有銀子不是。 林三柱心想,等狗子考上秀才后,自己過得肯定也是這般神仙日子吧? 再想到日后肯定也不用腰酸腿疼的去種田了,林三柱就忍不住嘿嘿笑出聲來。 他這一笑不打緊,卻把同坐在牛車上的幾個人給驚著了。 特別是林全河和林全江,兄弟兩人正納悶堂弟為何坐上牛車后就一聲不吭了呢。 結果人家就突然笑出聲了。 等林三柱反應過來立馬收住笑聲時,林全河林全江,還有林冬和枉子大娘,四人已經不錯眼的在盯著他瞧了。 而此時的林全河,正想趁著林堂弟的這一笑,準備好好問上一問呢。 他早就想知道二叔家到底在做啥買賣了,那大包小包的往鎮上背,他可是看到過好幾回了。 就像今日,堂弟又是一個大包袱背出了村,當時要不是自己在牛車上,且車上還有這么多人坐著,林全河肯定會跳下牛車去看看包袱里有些啥的。 他實在想不通,到底什么生意這么好做,好做到才過了個把時辰,就全都賣空了。 還有,二叔家那幾間新房子,怕也是做這生意掙來的銀子蓋的吧。 想來這會兒堂弟會情不自禁的笑出聲,應該也是因為掙了銀子,想想都開心吧? 所以,做的到底是啥生意呢? 只是,沒等林全河出口相問,一旁的枉子大娘已先他一步開口了。 枉子大娘笑道,“三柱啊,是不是掙到大銀子啦,笑的這么開心?!?/br> “掙啥大銀子啊,”林三柱笑道,“我這不是想著家中大侄子快娶媳婦了,心里實在高興唄?!?/br> 林遠楓要成親了?他們怎么不知道? 一聽這話,林全河忍不住開口,“三柱,遠楓要成親了嗎?我們怎么都沒得到一點消息???” “是啊,我爹他們也都不知道呢?!绷秩哺f道。 兄弟倆話里話外都透著埋怨,意思也很明顯,咱們兩家雖分了家,可哪有二房要辦喜事,卻一點不知會長房一聲的道理,爺奶不在了,可親大伯還活著呢! 枉子大娘有些后悔,好好的自己嘴巴那么空作啥。 說來方才她問這句話,原本是想打著和林三柱嘮嘮家常,好拉進拉進兩家關系的主意的,畢竟人家兒子念書這么厲害,自己早點與人搞好關系,日后說不定還能沾點光啥的。 可這會兒倒好,她把人給拉到泥潭子里來了。 若是被村里人知道,大貴家馬上要娶孫媳婦,卻沒和大哥家說上一聲,屆時村里肯定說啥話的都有。 而大家說的最多的,肯定是,“看吧看吧,孫子考中縣試,眼里就沒親戚了?!?/br> 目無尊長可不是個好名聲,這樣的話被人說的多了,說不定還會影響到日后林遠秋的考秀才。 枉子大娘是越想越著急,生怕會被林三柱怪上。 林三柱可沒這么多糾結,對著滿臉不悅的兩個堂哥更是沒覺一點難受,他笑著說道,“成親大概率在臘月,具體哪一日還未定下,不過等挑好了日子,想來遠楓肯定會第一時間報給大爺爺知道的?!?/br> 臘月? 這不是還有大半年嗎? 所以剛剛你笑得這么開心,真的就只因為侄子大半年后要娶媳婦? 林全河突然語塞,不知接下來該說些啥。 而那句“堂弟到底做啥生意”的問話,此刻早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 得知親家大伯已給小孫子找好了私塾,老林頭和吳氏都非常高興。 一起開心的,還有家里的其他人,可以說,自打林遠秋考中了縣試,家里人對他學業上的重視,比以往可提升了不少。 特別是吳氏,雖知道自家小孫子被夫子拒絕的可能性不大,可她還是催著三個兒媳快些把小長衫趕制出來。 這塊青色的細棉料子,還是年前林遠楓去給岳父家封年時,高家給的回禮。 前幾日吳氏特地從衣箱里找了出來,讓馮氏給林遠秋做兩身衣服穿,算作給小孫子考中縣試后的獎勵。 至于衣服的樣式,當然是小長衫了。 再過不了多久,她家小孫子就會去鎮上私塾讀書。先前吳氏就聽老三說過鎮上念書娃兒的穿著,無一例外,穿的都是長衫來著。 所以,吳氏準備往后小孫子的衣裳,都得做成長衫樣式的。 今日吃晚飯時,老林頭特地強調了往后不許再喊狗子的事。 都要去鎮上念書了,再狗子狗子叫,若是被私塾同窗學了去,那就有的煩了。 林遠秋很是激動。 聽到爺爺還說,“若是誰沒做到,那么下次吃rou肯定沒他的份?!?/br> 且說這話時,還特地朝林遠槐和林遠柏看了又看。 這讓林遠秋終于有了“狗子史”馬上要成為歷史的強烈錯覺。 結果還沒來得及暢想,就聽他奶開口說道,“狗子,明日見到夫子時,咱們不要害怕哈!” 接著他娘又說道,“你奶說的對,到時狗子就把新夫子當成王夫子好了?!?/br> 然后是大伯娘,“對對對,還是這個法子好,狗子,聽你娘的準沒錯!” 林遠柏先是被一堆“狗子”驚的目瞪口呆,而后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奶和三嬸嬸,還有大伯娘,你們還在喊狗子狗子哩,哈哈哈哈,下次都沒rou吃了?!?/br> 林遠秋:“……” 他就不該抱有幻想的。 …… 等吃好晚飯回到了房里,馮氏忙問起自己最擔心的事來,“相公,那私塾的夫子會用戒尺打手心嗎?” 剛剛當著婆婆的面馮氏可沒敢問,不然婆婆準說她太寵孩子。 林三柱搖頭,他哪知道周秀才打不打人啊。 不過這世上哪有不打學生的夫子呢,不說遠的,就拿王夫子來說吧,看著斯斯文文的,可打起戒尺來,照樣不含糊。 想起兒子那次被打成饅頭的手,林三柱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回來的太急了,剛才他就應該向高掌柜問問清楚,那周秀才兇不兇的。 林三柱突然后知后覺,自己好像把去鎮上念書的事想的太過簡單了,也突然想起,狗子若是去鎮上念學,那么往后他的吃住就都得在私塾里解決了。 日后除了每月的旬假能回家一趟,其他時候,自己再想見到兒子,就沒這么容易了。 這樣一想,林三柱的心立馬揪了起來。 他家狗子還這么小,自己又不在身邊,要是被同窗欺負了咋辦? 還有,那私塾也不知每頓的飯菜足不足,到底能不能讓人吃飽啊。 另外,宿舍那邊的茅房應該不會離得很遠吧?別到時大半夜上趟茅房,都得走出去老遠。 也不怪林三柱會想這么多,實在打從林遠秋生下來到現在,就沒離開他這個爹的身邊過,所以,他能放心才怪呢。 相比于林三柱的徹夜難眠,林遠秋就要好上許多,畢竟真實的心理年齡擺在這里呢。 除非別人不講理強行動手,否則他怎么可能會被人欺負了去。 …… 第二日,頂著兩個黑眼圈的林三柱就領著兒子往鎮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