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男主的嫡兄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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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安都沒搭理梁源,掉頭就走。 同窗們將曹安的無理行徑看在眼里,不至于當面指出曹安目中無人,心里對他意見卻不小。 雖然才相處了短短一月不到,可梁源的努力與天賦是有目共睹的。 反之,曹安就是個大齡留級生,在丙班待了四五年,半點長進也無,只知渾水摸魚過日子。 對于這場賭約,刨除看戲的成分,他們顯然是更看好梁源的。 曹安卻不然,他為人自尊且自負,除了梁盛這樣年少成名的男主,誰也不放在眼里。 在他看來,梁源初來乍到,估計連寫文章也只學了個皮毛,更遑論試帖詩這樣大有講究的題目了。 這場賭約,他贏定了! 曹安成竹在胸,拿出香艷話本子,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他那幾名同伴相視一眼,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 唐胤一手搭在梁源肩膀上,一條腿抖啊抖,吊兒郎當的模樣:“小源兒,怎么樣,有把握嗎?” 梁源將書翻頁,淡然回應:“還行?!?/br> 唐胤攥拳:“源哥兒我可是對你寄予厚望啊,爭取這一次把曹安那攪-屎-棍攆出私塾!” 方東則扯了下唐胤的袖子,壓低嗓音:“你別說了,讓梁弟好好看書?!?/br> 要說這件事他也有責任。 若不是他主動向梁弟探討背書的技巧,也不會引得曹安生怒,從而立下賭注。 這么一來,方東愧疚更甚,眉宇間顯露出幾分來:“梁弟若有疑問,只要是我會的,我定盡我所能,絕不藏私?!?/br> 梁源笑言:“方兄不必多慮,我與曹安本就有私怨,沒有這次也有下次?!?/br> 方東點頭稱是,取來筆墨宣紙:“不如我們各寫一篇文章,再交換批閱?” 梁源一撫掌:“甚好?!?/br> 能和學霸一起交流,梁源求之不得。 唐胤雙手抱胸,一臉抵觸:“我反對!” “反對無效?!绷涸错怂谎?,“難道你想考倒數第一,挨板子不成?” 好朋友,就該共同進步的嘛。 唐胤雖不情愿,還是一邊唉聲嘆氣,一邊埋首寫起了文章。 口中嘀嘀咕咕,活像個嘮叨的小老頭:“讀書苦,讀書累,讀書嘩嘩掉眼淚......” 梁源與方東啼笑皆非,一致搖了搖頭。 傍晚放課后,梁源吃過晚飯,徑自回了屋。 蘇慧蘭知曉明日源哥兒有月度考核,連做事都輕手輕腳,生怕打擾了梁源學習,更不會到梁源的屋里了。 所以梁源壓根不擔心被他娘看到自己正躺在床上,看起來像是在呼呼大睡,一頭扎進自習室。 面前擺放著厚厚一摞書,都是明日的考核中可能會考到的。 梁源揉了揉額角,摒棄雜亂的心思,拿起最上面一本,埋頭苦背起來。 一摞書背完,就耗費了一個半時辰。 梁源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眶,闔目養神片刻,開始磨墨,擬寫文章。 讀書科舉的確不是一件易事,甚至比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高考還要艱難很多。 從童生到秀才,再到舉人,最后是進士,越往上考,遇到的越是精英中的精英,難度自然也就越來越大。 梁源不是世家勛貴子弟,沒有優良的教育資源,他只是一農家子,若想出人頭地,只有加倍努力。 所以梁源從不躲懶,抓緊一切的時間讀書學習。 梁源手不停揮,連作五首詩,三篇文章。 完成后又用鵝毛制成的簡易鵝毛筆,蘸取紅色染料,在上面做批注,逐字逐句地修繕。 梁源習慣用紅筆作訂正修改,古代自然是沒那個條件的,思來想去,就用紅色染料做了替代。 修繕完之后,梁源又通篇研讀了一遍,果然比初稿要精細很多。 梁源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舒展僵直酸痛的身體肌rou。 距離他進入自習室已經過去兩個多時辰,梁源不打算再繼續下去,帶著書本出去了。 已是深夜,梁源口渴得厲害,起身找水喝。 初夏時節,涼水灌進肚子里,既解渴又散熱。 蘇慧蘭聽到動靜出來:“源哥兒?” 周遭光線昏暗,梁源擦了擦嘴,輕聲道:“娘,剛才有點渴,出來喝口水?!?/br> 蘇慧蘭攏了攏頭發:“已經是亥時了,趕緊睡吧,明兒還有考試呢?!?/br> 梁源嗯嗯點頭,放下茶碗:“準備睡了,娘您也早點睡?!?/br> 如今鋪子生意大好,那兩個婦人忙不過來,蘇慧蘭幫著忙進忙出,肯定是累的。 蘇慧蘭揮了揮手:“娘剛才瞇了一會兒,你先回屋,娘鎖門?!?/br> 這一片有不少野貓,最喜歡爬墻跑到人家里找吃的,蘇慧蘭一般到了晚上,都會把廚房鎖起來。 梁源打著哈欠回屋,倒頭就睡。 ...... 翌日,月度考核正式開始。 如同現代考試那般,每人一張桌子,不允許二人共用一張。 季先生將試題發下去,站在課室最前方的臺階上,一雙眼如同探照燈,從下面的學生身上掃過。 被掃到的學生后背緊繃,坐得更直,垂首作專注狀。 梁源個頭不高,坐在第一排。 前世他早就習慣了教室前后兩個監考老師,以及墻角上二十四小時工作的攝像頭,若不是那一身醒目的赭衣,梁源還真能將季先生忽視個徹底。 考試分兩場,各一個時辰。 梁源作為應試教育下的合格品,該讀題就讀題,該下筆就下筆,全程古井無波。 第一場考試結束,季先生將試題收上去,諸人修整一刻鐘,返回課室,繼續第二場。 季先生這次坐著監考,手邊一杯清茶,愜意地看著書。 上頭一放松,底下就有人開始做小動作。 季先生接連逮住兩個,當場收了試題,攆出課室,等考核結束再作懲治。 梁源收回視線,再次投入到答題當中。 時間一到,季先生就將試題收回,托在掌中離開了。 眾人或哀嚎或淡定,情狀不一。 曹安直奔梁源而來,一臉嘚瑟:“你完了,等著學狗叫吧!” 梁源捏了捏袖口:“考核結果尚未可知,曹兄便如此篤定?” 曹安一揚下巴:“那當然......算了不跟你說了,你等著兌現賭約便是?!?/br> 曹安一番含糊其辭,又快步離去。 梁源不慌不忙收拾桌案,拿上飯盒,熱菜去了。 ...... 兩日后,季先生捧著一沓試題,信步走進課室。 原本談笑風生的學生們齊齊噤聲,回到各自座位上,正襟危坐。 季先生將批閱好的試題分發下去,咳嗽一聲:“這次的考核結果出來了?!?/br> 眾人屏息凝神。 “在座絕大多數都是有進步的,稍后我會將紅榜張貼出來,諸位自行查看?!?/br> 說完,開始講課。 大家懷著忐忑的心情上完課,季先生前腳剛走,便直奔墻上張貼的紅榜而去。 梁源擠不進去,就由唐胤代勞。 “哎,第一名又是方東,真氣煞人也!” “不錯不錯,進步了三個名次?!?/br> “哈哈哈哈哈曹安你考了十九名!”唐胤指著紅榜樂不可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已知,丙班共有二十名學生。 人群外圍,一副胸有成竹模樣的曹安面色驟變,撞開人墻擠到最前面,死死盯著自己的名字:“怎么可能!” 唐胤撇嘴,從后往前,尋找梁源的名字:“怎么不可能,你不是一直都吊在最后面嗎?看來源哥兒贏定了!” 梁源緊張地抿著唇,手心都汗濕了,目光順著唐胤的手指移動。 “??!找到了!”唐胤扭頭看向梁源,滿臉喜色,“源哥兒你第二名!” 心里的大石頭倏然落地,梁源狠狠松了口氣。 饒是他向來鎮定,眼角眉梢也浮現出三分喜色。 那邊曹安處于難以置信之中,失態地抓著同伴:“怎么可能,絕對不可能,季先生一定是弄錯了!” 唐胤嗤笑:“怎么不可能,你什么水平大家都知道,季先生素來公正,絕不會弄錯的?!?/br> “我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曹安大吼一聲,嚇人一跳,“我可是......是不是你?” 他一把攥住同伴的衣領,怒目圓瞪:“是不是你,你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