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的邊緣藝術家 第3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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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間里立馬傳來搓麻將的聲音。 陳立安看著坐在自己上家的李雪說道:“今天別再輸了,你工資都預支到明年的了?!?/br> 李雪頓感壓力,陪老板打麻將好慘啊,香江麻將不會打,還要搭上自己的工資。 張國容忍不住說道:“你別嚇唬小姑娘了,省得待會又放炮給靖雯?!?/br> 王妃立馬不樂意地說道:“這是我憑技術贏來的?!?/br> 陳立安笑著沒說話,把手伸到桌子下面,摸著王妃的黑絲腳,給自己加一點好運光環。 王妃瞄了陳立安一眼,把腳收了回來,自己運氣正好著呢,不能被搶走了! 王妃的動作大了一點,被張國容注意到了,忍不住罵道:“你們兩個發癲不要在這里好不好,靖雯你打麻將穿絲襪干什么,就為了便宜這個丑男人啊?!?/br> 幾人打麻將的動作都立馬停下了,李雪還好奇地瞄了一眼,然后把自己的腿往回收了收,她也穿了絲襪啊。 陳立安:“……”這下真丟人了,以后這個老板還怎么當! “六萬!”李雪打出一張牌,假裝剛剛什么都沒看到,淡定地看著陳立安說道:“陳老師,到你了?!?/br> 陳立安哦了一聲,摸牌打牌然后就放沖給王妃了。 沒意思!沒有黑絲,還輸錢!真沒意思,打麻將的唯二樂趣都沒有了! 這次的旅行雖然無聊了一些,但陳立安覺得還是挺放松的,除了偶爾會被張國容罵幾句之外。 飛回香江之后,陳立安逗留了幾天,見了見一些老朋友,然后就回內地了。 五月都過去大半了,陳立安再不回來柏清就要打電話罵娘了。 工作室里,陳立安聽著柏清的說著自己的靈感,點點頭說道:“人性太復雜,我不知道你怎么會想到這個主題,不過很像是七宗罪?!?/br> 柏清的情緒有些亢奮,看著陳立安說道:“去年一整年的時間,我見過太多人性的不同面,他們平時或許是一個好父親或者好丈夫,但在特定的情況下總是會暴露出人性中最真實的一面,或冷血或懦弱?!?/br> “系列畫嗎?這樣也好,我們從哪里開始?” “不是系列畫,但是從你開始?!?/br> 陳立安指了指自己問道:“什么意思?” 柏清看著陳立安認真地說道:“你就是我的素材,你身上的復雜多變比我見過的很多人都要多,虛偽、真誠、多情、深情、貪婪、大度,你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復雜最矛盾的人!” 陳立安:“……”說的好像是從地獄來的怪物。 不過陳立安還是樂意配合柏清的,不就是做模特嘛,又不是第一次了,最起碼這一次是穿著衣服的。 陳立安答應了柏清之后,就給婁夜打趣電話,讓他調整一下時間,六月底的時候自己會進組,可以先拍攝別人的戲份。 婁夜沒什么意外,早就做好了陳立安不能按時進組的準備,一部電影的拍攝又不是一天兩天,陳立安晚一點進組影響不大。 陳立安隨后又安排了其他事情,等忙這一切后,就在工作室里配合柏清創作了。 柏清這一次的風格給人的感覺很破碎很夢幻,倒是和她說的主題一樣,矛盾復雜。 畫面里的陳立安就像是一塊被打碎的鏡子,每一塊鏡子上的陳立安都是一種不同的情緒和姿態,這些破碎的鏡子又組合成了一個全新的陳立安。 柏清每一次畫完一部分的時候,陳立安都感覺自己像是被脫掉了一層偽裝。 他忽然之間理解了柏清的意思,重生放大了他心里所有的陰暗面,但是以往的道德又在約束。 矛盾,極致的矛盾…… 第373章 另一個陳立安 青煙繚繞,灰白的煙灰在微風的吹拂下飄飄揚揚,最后落在地上和泥土混合在一起。 傍晚的街頭,陳立安像一個迷茫的孩子穿行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周圍的一切和他都沒有關系。 陌生的人,陌生的街頭,還有一個陌生的自己。 陳立安人群中低著頭一直朝前走,走得很快但是卻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在他的身后一身黑裙上還帶著油彩的柏清默默地跟著,就那么看著他的背影,不敢去叫他也不敢停下腳步怕跟丟了他。 柏清的畫畫完了,但是陳立安卻迷茫了,就像是那幅畫一樣,碎成一地的玻璃,每一片碎片里都反著光印著一個完全不同的陳立安。 到底哪一塊碎片里的陳立安才是真實的呢? 陳立安不知道,柏清也不知道,或許沒有人知道。 傍晚的街頭,陳立安深邃的眼眸中帶著迷茫,看著每一個從自己身邊經過的人,從他們的眼睛里,陳立安也看到迷茫。 這是個多元化的時代,快速的工業化將過去的一切都摧毀了,人們早亂的內心在時代的洪流沖刷下產生各種各樣的擔憂迷茫。 陳立安忽然感覺自己終于融入這個時代了,徹徹底底地融入了這個時代,和這些蕓蕓眾生一樣,迷惘的站在時間交叉的路口不知道該向哪前行。 陳立安站在那里很久,柏清也站在他身后很久,就像是兩個雕塑,像是兩個釘子,釘在這里。 當第一盞路燈亮起的時候,陳立安抬起頭看著暖黃色的燈光,一種悲哀和喜悅在心里矛盾的縈繞。 他的未來一直都在自己的過去里,從九十年代到未來的二零年代,是未來也是過去。 陳立安忽然嘆了一口氣,回頭看著柏清說道:“回去吧,我要走了,去上海?!?/br> 柏清看不清楚陳立安的臉,沉默地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他,黑色的裙擺上橘紅色的顏料像是猩紅的火星要把她點燃。 “你找到自己了嗎,你要走還是留下來?!?/br> 陳立安瞇著眼睛看著柏清,周圍嘈雜的聲音讓他產生幻聽,仿佛聽見柏清在自己耳邊說:“我知道你從哪里來?!?/br> 黑色的燈架上閃爍的紅燈忽然變成了綠色,靜止的人群忽然動了起來,在陳立安和柏清之間形成一道洪流,陳立安看著柏清忽然有些害怕,忍不住后退一步逆著人流消失了。 滴~~ 輪船的汽笛聲在蘇州河上響起,陳立安站在船頭上看著渾濁的河水,跟著人群走下甲板。 周公子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陳立安了,原本七月份就應該進組的陳立安消失了一個月,沒人知道他去了哪。 只知道他留了一封信,說自己會回來的。 周公子看著陳立安從船上下來的時候,朝著他飛奔過去,只是跑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此時的陳立安讓她覺得很陌生,陌生到像是從來不認識一樣。 原本健碩的身材也變得極為消瘦,單薄的藍灰色t恤下能看到他凹陷下去的鎖骨。 陳立安拎著一個黑色的旅行包,眼眶微微凹陷,但是目光卻格外明亮。 周公子慢慢地走向陳立安,伸出手放在他的眼眉中間輕輕地用手摩挲。 陳立安抬起手抓起周公子的手,牽著她消失在了碼頭。 狹小逼仄還帶著淡淡霉味的旅館里,周公子看著陳立安瘦弱的小腿看著上面的的傷口,小心翼翼地扶著問道:“這是怎么弄的?” 陳立安看了一眼那道傷口淡淡地說道:“上山摔的?!?/br> “疼嗎?” “當時很疼,現在已經沒感覺了?!?/br> “你去哪了?” “很多地方,很多以前不敢去的地方?!?/br> 那里原本應該會有一個背著書包去上學的陳立安,應該有一座紅磚房,應該有一條大白狗。 陳立安一直都覺得心里少了點什么,直到去了這些地方之后才明白,原來潛意識里自己一直都不敢去,“他”在害怕。 周公子看著陳立安的臉說道:“我感覺你不一樣了?!?/br> 陳立安沉默的點點頭,看著周公子擔憂的眼神說道:“抱歉,讓你擔心了,你就當我去修行了?!?/br> 周公子抱著陳立安,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在他的脖頸間聞到熟悉的味道,提著的心才慢慢放松下來。 還是他。 啪~ 臺燈被熄滅了,房間里陷入黑暗,只有兩人沉穩的呼吸聲。 第二天一大早,陳立安就醒來了,穿好衣服后去隔壁敲開了婁夜的房門。 婁夜穿著一件白色的背心,打開門后讓陳立安自己找地方坐,就端著盆出去刷牙洗臉了。 陳立安看著婁夜床頭柜上被塞得滿滿的煙灰缸,也點了一根煙坐在床邊靜靜地抽著。 一根煙抽完,婁夜就精神抖擻地回來了。 一見到陳立安就說道:“你可算是來了,再不來我就要換人了,你公司就給了一半的錢,都快撐不下去了?!?/br> 婁夜說著也拿出干癟的煙盒給自己點了一根煙說道:“不過你現在的感覺實在太好了,你以前給我的感覺總有一種模仿的痕跡,現在感覺自然多了?!?/br> 陳立安點了點頭笑了一下,把煙頭按進煙灰缸里說道:“耽誤了這么久,今天開始開拍吧?!?/br> “好,劇本你還記得嗎?” 陳立安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說道:“記得,而且比之前還要清楚,都變成完整的電影了?!?/br> 婁夜不明所以,笑著說道:“哈哈,藝術家的想象力是豐富啊?!?/br> 陳立安微微笑了一下,站起來說道:“今天換地方住吧,我回來了,就不用省錢了?!?/br> “這是我今天聽到的第二個好消息了?!?/br> “會有第三個的?!?/br> 陳立安看著還穿著大褲衩的婁夜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出去了。 婁夜有些詫異地看著陳立安的背影,覺得這哥們消失的兩個月變化有點大啊。 不過無所謂了,能正常開機最重要! 旅館門口陳立安拉開奧迪的車門坐進去,然后沖著還在發呆的周公子招招手說道:“上車?!?/br> “哦哦?!敝芄舆B忙跑過來上車,看著陳立安熟練地點火啟動,有些詫異地說道:“你不是不會開車嗎?” “是他不會,不是我不會?!标惲才牧伺姆较虮P說道:“這老古董還挺有勁,你要不要換一輛車?” 周公子抿了一下嘴,感覺陳立安更奇怪了,默默地系上安全帶后說道:“我挺喜歡這輛車的?!?/br> 陳立安熟練的換擋啟動后,跟上了前面婁夜的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