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傅琛的表情依舊冷淡,要不是他句子用得比平時長,何青荷還以為他毫無波動。 何青荷望著傅琛英俊而坦然的臉,心生絕望,傅琛看起來回答得飛快,實際上兩個人的想法相隔十萬八千里。 難道還真是企鵝與北極熊的距離不成。 何青荷不是不能理解傅琛的心思,他之前跟傅琛想的一樣,他現在已經勇敢邁出一大步,想融化他們之間的冰山,可傅琛還在原地踏步。 何青荷的語速不由自主地加快,語調不知不覺變得尖銳,他說:“你嘴巴說的好聽,實際上做法完全沒有改變,我們從沒吵過架,每一個紀念日都記得,甚至連禮物都抄的同一個博主,說好聽點叫相敬如賓,說實在點,這不就是搭伙過日子嗎?” 何青荷問傅?。骸澳銥槭裁葱枰橐?,是因為世俗大眾都結婚,所以你選擇隨波逐流嗎?” 當然不是,如果要隨波逐流,就不會拖到這把年紀了。 傅琛有些恍惚,他是看了秦家的兩個兒子各自找了伴侶以后,才有了結婚的念頭。 他一旦起心,行動力超高,立刻去相親,表格一列,很快找到合適的對象,馬上就結婚了。 他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如果硬要說區別,那就是真外甥和假外甥是先確定人選,再發展關系,他是先確定要結婚,再找對象。 這不就是相親的意義嗎。 他凡事以結果為導向,他認為自己與秦家兩個外甥過程不同,但殊途同歸。 傅琛發現說了這么多,他無法理解何青荷,何青荷也無法說服他,于是他抓了另一個重點:“誰說我們沒有吵過架,現在不是在吵嗎?!?/br> 何青荷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超大,他從沒這樣失禮地說話。 何青荷的火一瞬間就滅了,他同樣發覺跟傅琛講不通,無力地垂下頭,突兀地問了一句:“攝像頭關好了吧?!?/br> 一般情況下,傅琛對自己非常有信心,從不質疑自己,更不會走回頭路,今天的情況顯然不一般,他竟然不確定攝像頭是不是完全關好了。 他不得不回頭檢查,然后告訴何青荷:“是關的?!?/br> 因為去檢查攝像頭,傅琛的手臂離開何青荷的肩膀,何青荷本應該直起腰,卻像被壓彎了的麥穗,低著頭,沉默不語。 傅琛望著他的頭頂,此時的他脆弱疲憊,周身散發著一種可憐兮兮的氣息,烏黑的頭發看著毛茸茸,很想讓人伸出手,把他攬進懷里,撫摸他的頭發,輕言細語地安慰。 傅琛忍住了。 今天這般下來,沒有吵出什么結果,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們的分歧不是單方面的問題,需要他們兩個同時努力,才能把路走通。 傅琛的氣也消了,他之前生氣是因為何青荷說走就走,一點都沒考慮他,如今看到何青荷迷茫彷徨,他不忍心。 如果住在家里,讓何青荷難受,那么走就走吧,至少心里能舒坦點。 傅琛摘下鼻梁上的眼鏡,捏了捏眉間,說:“休戰,你要分居就分,什么時候想回家再回?!彼粫蛔尯吻嗪苫厝?,他望著后方的床鋪,“至少這幾天錄制節目,你得跟我睡一起,別說什么睡椅子上的話?!?/br> 上一次在西南的時候,他要睡椅子,何青荷不忍心,將心比心,他同樣無法眼睜睜看著何青荷在椅子上熬夜。 傅琛突然有個想法,臉色陰森森,問:“你不會不想跟我睡一張床吧?!?/br> 何青荷一秒之內否認:“當然不是?!币膊徊钸@幾天了。 他認命地往后躺倒,學鴕鳥那樣,鉆進被子里把腦袋蓋住,不去看傅琛。 他今天真是太失態了,何青荷從小到大沒跟別人急紅過眼過,不管如何生氣失望,至少表面上都溫和客氣,絕對不會大吵大鬧,他還是第一次這樣。 傅琛繞到床鋪的另一邊,在何青荷的身側躺下,與何青荷相反,他的心情舒暢了幾分。 今天一整天,他待在何青荷身邊,看何青荷自然地跟助理、跟其他嘉賓談笑風生,郁郁寡歡,何青荷自顧自地離家出走,卻像沒事人一樣,讓他無法接受。 剛才何青荷說了一大通話,至少從態度可以看出來,他是因為太在乎,所以才離家。 傅琛接受這個理由,他愿意退讓。 兩個人第一次產生爭執,其實說的不算多,也沒有吵得天翻地覆,不可開交,但對于他們來講,卻像經歷了一番世界大戰。 兩個人都累了,各自占據一半的床鋪,保持良好的睡姿,誰也不打擾誰。 房間里的氣氛再次恢復安靜,剛才的爭吵沒有留下一點回音,卻在兩人的腦海久久回蕩。 他們安靜地進入睡眠。 從表面上看,友好鄰國又回到以前那種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實際上某些東西正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著變化。 x 第二天早晨,所有嘉賓在酒店大堂集合,豪門組夫夫最早下來,率先在樓底下等著。 其他人陸陸續續到場,看見何青荷與傅琛的樣子嚇了一跳。 昨天好歹只有傅琛一個人面容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潮,今天何青荷也加入進來,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表情冷冰冰,那溫度低得,不在西伯利亞也能碰瓷個格陵蘭島了。 所有人想到“極地夫夫”這個稱呼,最近網絡上這個叫法特別流行,說何青荷與傅琛,一個是企鵝,一個是北極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