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被黑衣打手從地上拖了起來,挾著往外面走。 候機樓外的行人絡繹不絕,但卻沒有人注意到他踉踉蹌蹌地被挾著離開了航站樓,他被塞進了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的后座里,車門哐當一聲打開,譚知禮也在黑衣打手的伺候下進入了車后座,與他并排坐在一起。 車內的空氣黏/綢沉悶,透著難掩的壓抑。 勞斯萊斯在淺水灣的大門前穩穩停了下來,黑衣打手開了車門,將他從車后座拖了下來,他的身體佝僂著,像是脊梁骨被活生生抽走了。 譚知禮一言不發地穿過走廊,在客廳的玄關處突然停了下來,“把他帶到地下室?!?/br> 黑衣打手說了一聲,“是?!?/br> 柏舟被推搡著到了二樓,暗室的門被推開了,而他則是被黑衣打手塞進了暗室里。 暗室里沒有窗戶,四遭全都是墻壁,唯一的光就是門口里透進來的光,要是門是緊鎖著,那暗室里連一絲光也沒有,暗得伸手不見五指,但他很快就適應了暗室里的黑暗。 他的雙手被反剪在腰臀銜接處,他掙扎了下,卻感覺捆在他手腕上的麻繩越掙越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手腕都被粗劣的麻繩給磨出了幾道顯眼的紅痕。 他正在思考著對策,暗室門被傳出了一聲落鎖聲,他警惕地抬起眼睛看向了門口,只見到譚知禮的手中拎著一個猩紅色細絨布的禮物盒,那禮物盒上的絲帶還沒有解開,譚知禮似乎是察覺到了他在看他,也將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 柏舟下意識就想要跑,但譚知禮堵在了門口的位置,他就算想要跑,也無處可跑。 “你想要做什么?”柏舟緊張到出了一身的汗,眉眼都被汗液浸透。 譚知禮不答反問,將眼前的絨布禮物盒遞到了柏舟的面前,“知道這是什么嗎?” 柏舟搖了搖頭,嘴唇干裂,“我不想知道?!?/br> 譚知禮似乎早就料到了柏舟會有這樣的反應,他屈起修長的手指,拉緊了禮物盒上的綢緞綁帶,將禮物盒打開,“年底快到了,這是陸風白送給我們的新年禮物。我知道這里面是什么,但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將這種東西用在你的身上,所以我到現在才拆開?!?/br> 柏舟在看到這些東西時呼吸微微一滯,他的喉嚨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燙著了,有些粗啞,“你他媽是瘋了嗎?” 譚知禮抬起了眼睛,眼里冷靜到令人不寒而栗,“我原本不想這樣,都是你逼我的?!?/br> 柏舟驀地心下一涼,他忍不住牙齒打顫,“你真的要把這些東西用到我身上嗎?” “挑一個你喜歡的吧?!弊T知禮漫不經心地問,似乎是在說一件極其普通的事情。 “我都不喜歡!拿著這些東西離我遠一點,滾??!……”柏舟聲嘶力竭地怒吼著,胸腔劇烈地起伏著,看向譚知禮的眼神又多了幾分的恨意。 “你不想選的話,我給你選一個?!?/br> 譚知禮的聲音平靜無波,好像是寂靜的湖面沒有掀起絲毫漣漪。 他不得不配合著譚知禮放松身體,他的羞恥心像是被譚知禮從懸崖萬丈上丟了下來。 譚知禮還有工作要忙,沒有一直留在暗室,他起身看了一眼柏舟,轉身就離開了暗室。 他又想到了當初在深水巷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他很喜歡譚知禮,對于他來說,譚知禮像是照進裂縫中的一縷光。 他是在深水巷里出生的,他的母親忍受不了他父親爛賭成性,就將拋棄了年幼的他遠嫁到別的地方,而他則是成了沒有母親的疼愛的孩子。 他從小就很懂事,知道家里沒有錢,他會去街上撿破爛,用一個大麻袋裝著,年幼的他背著大麻袋在酷暑難耐的夏日里沿路行走著,這樣一天下來就能賣到兩塊左右,有時候他撿到的瓶子比較多,還能賣到四五塊,廢品站的老板看他可憐,偶爾還會給他一兩個白面饅頭。 再長大一些,他可以拿獎學金來填補家用,可他父親總是要去賭,他賺來的獎學金有一大半都進去了父親的口袋。再后來,他初中畢業,去奶茶店打零工,店長見他是未成年,給他開的工資也比成年人低,但他還是勤勤懇懇的工作。他知道店長愿意收留他,是冒著風險才收留他的,即便收入微薄,也應該將這份工作做好。 他每天晚上都要打工,白天去學校上課。 學校里的同學們知道他家里窮,都看不起他,明里暗里總會針對他,有一些跟他玩的好的同學知道他的家境后都漸漸疏遠他了,還會背地里說他是沒有mama的野孩子,還有一些同學更過分,誣陷他偷東西,久而久之,他還被冠上了“小偷”的罪名。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他知道自己爭辯也沒有用,沒有人會相信他,更沒有人會喜歡他,于是養成了孤僻的性子。 大一的夏天,他遇見了譚知禮。 他是一個普通的beta,長得并不算好看。 但譚知禮相貌卻很出挑,他的眉眼漆黑,鼻根細窄而挺俏,唇是淡色的卻很薄,整張臉都很好看。 在看到譚知禮的第一眼起,他的心就已經淪陷了,身上的血液驟然涌動著。 他心想,那大概就是一見鐘情吧。 而事實證明,他沒有看錯人。 譚知禮對他很好,他會給他帶禮物,會接送他上下學,也從來不會跟別人一樣用嫌惡的目光看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他出身卑賤,他跟他說話時不會擺架子,還會輕聲細語的跟他說話,好像是將他當成了很看重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