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武成晚道:哥哥,這本證只在當地有法律效益,回了國,就做不得數了。 他也說不出要陳萃別那么當真的話,他要是能說出這種話,還會一聲不吭剛來就哄著陳萃跟他領證嗎? 陳萃賭氣說:干脆不要回去了。 話一落,兩人俱是一愣,兩眼相望,什么情緒都翻涌上來。他跟陳萃說要陳萃努努力,這里不僅可以結婚,做多了男人還能懷孕。陳萃直不楞登的問真的可以嗎?簡直就要相信了。 他篤定:是真的。 陳萃被騙了三天才大徹大悟,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 第 95 章 陳萃上班那條路上時常出沒流浪漢或‘藝術家’,如果拉小提琴拉得響亮也算藝術家的話。武成晚總會在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接他下班,起初陳萃并不愿意,怕武成晚獨自出門有危險,緊張到夸張的程度。 他勢必要牢牢握住武成晚的手,攥的緊了就是車多了,松松散散的十指相扣偶爾還能在風中閑晃就是路上走兩個并肩的成年男人并沒有什么問題。 這里像鄉下,但城鎮的發展始終無法與鄉下掛鉤,地廣人稀是真的,自由散漫也是真的。 武成晚的檢查結果出來,遺憾的是醫生也診斷不出什么,只能暫時歸結為神經性的,短暫失聰。陳萃差點就要抓著醫生的袖子問有沒有什么辦法了,這樣的判斷讓他們在異地顯得更如飄萍。 醫生丟下句‘樂觀點’。 陳萃結舌,又不是什么危險性疾病,還要怎么樂觀?后來回家一琢磨,才想明白醫生這句話也許是對武成晚說的,要他樂觀點,開心點,說不定哪天就好了。語言不通讓陳萃格外苦惱,他問武成晚說:小晚,你不快樂嗎? 武成晚對他所謂的解讀輕笑,只是搖頭。 陳萃這時才發現,他并未刻意去留意武成晚是否快樂,每天過的是否開心,這樣的想法讓他感到幼稚的同時,難免認真思考。很難嗎?想要開心很難嗎? 又是一個刮冷風的傍晚,即使天上霞云密布,注了鉛的色調依舊讓周遭事物變得蕭瑟,毫無暖意。 武成晚站在大道上,看面前拉小提琴的男人,他演奏了很久,裸/露在風中的雙手凍得通紅,但目光是銳利的,專注的。對音樂如對人生。武成晚看著他,筆挺的站立,悠揚的小提琴從武成晚的世界流過,音符無法被捕捉。男人因為有了觀眾而愈發高亢,哪怕武成晚分文未向琴盒里投,但有了觀眾便不一樣。 站立了很久,有近四十分鐘。武成晚提前半個小時出門,遇到演奏的男人而沒去陳萃的面包店里接陳萃下班。只有幾分鐘的路程罷了,武成晚回過神,演奏結束的男人向他行了一個紳士禮,邊把禮帽的口兜向他,意為收取小費。 他本來也是要給的,大衣口袋里裝著零零碎碎的錢,大額面值也有,說給便都給了。男人大概是很少遇到這么大方的朋友,連連用西語向他道謝,他聽不到,擺手告別,轉身的剎那,看到街角站著的陳萃。 陳萃看上去像站了有一會兒了。他走過去,不見陳萃如往日的笑臉,回去的路上甚至忘記牽他的手。 陳萃不高興。武成晚乜斜著看他,他們和好以后基本不吵架,因而這樣的陳萃他很少見。是不是工作上不開心,他揣測,暗暗把手探向陳萃垂在褲縫的手,反手扣住,終于,陳萃舍得看他了。 氣什么? 他啟唇無聲的問。 陳萃掙開他的手,回說:沒有生氣。 晚飯草草解決,陳萃洗漱完坐在地毯上背書,毫無記憶點的單詞又把他折磨成愁眉苦臉的學生。武成晚過去,握住他不穿襪子的腳,頗有些霸道的撈一把。陳萃保持背書的姿勢不變,頭微微的勾,只有眼神抬上去,掃一眼,復又垂下看拐來拐去的字母。 他確實生氣了,說出去什么沒有必要,可他就是心里不舒坦。因為武成晚把口袋里的錢都給流浪漢了,所以他生氣。沒錯,那類絡腮胡衣著落魄又背著小提琴的人在外鄉的街上很常見,在陳萃眼里不過是體面的流浪漢,沒有正當工作,靠吃補貼度日的‘懶人’。陳萃無法理解,教育體系的不同讓他在這個積雪堆滿山尖的地方難以與別人達成共識。他七歲就會給家里的兔子割草喂食了,而有些人卻為了理想不愿意踏實勤懇的勞作。 當然,更為關鍵的是這些他都管不著。他氣武成晚怎么一下子給了那么多錢出去。氣到一半又想人家給的也是自己的錢,他倆經濟各自獨立,互不干涉,他有什么可說的。 更別提那些個小提琴協奏曲武成晚一個音都聽不著。 陳萃擰巴的咬自己的下嘴唇,不知道在氣個什么勁兒,總歸是心里堵。 武成晚拇指重重抿他嘴唇,把那塊兒嬌嫩的rou從他牙齒下解救出來。他瞪著一雙炯亮的眼睛,很倔。武成晚湊上前,含住他豐潤的下嘴唇吮,吻的他癢癢的。 陳萃xiele氣,胳膊掛在他脖子上同他親嘴。想他吃藥已經夠苦了,何必再讓他不痛快。 武成晚挨他近近的,又問了一遍:在生什么氣? 陳萃回他的第一句話是:你今天給那人的錢,我在這里賺一個月也賺不到。 他頓了下,陳萃又道:你的錢,你愿意怎么給就怎么給。我當時就站在你身后,想著你一定會給他錢,可是小晚,我沒想到你全給了。你知道你大衣兩個口袋里的錢…我塞的時候都在想塞多少好,少了怕你不夠用,再多我手上暫時也沒了。